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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說,“宋大夫,我們另外再約個地兒吧!明天!今兒……我,有人要見……” 他在下逐客令,但宋星文不是沒有經驗的人。他要穩住他。 他拍拍段正業的膝蓋:“她很在意你。人家都以為她那一跳是想結束自己的生命,當然,她確實有這樣的沖動。但是,作為我的經驗,人的潛意識是很強大的,常常能察覺我們的感官功能捕捉不到的東西。換句話,戴菇涼她是有意讓自己受了這場皮rou傷?!?/br> 段正業一怔。 宋星文看著他的眼睛,一瞬不瞬,說:“‘向陽重生’里是沒有這一段劇情的,她讓自己在真實世界里做了這么毀損身體的事,就是為了讓自己的意識可以有一個連接點,從虛幻的內部世界回到現實。這件很多人見證的事實也好、她短期內身上那么嚴重的淤傷也好,都能幫助她,讓她清醒。她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繞城去找你;第二天又立刻找了我,目的,還是為了拜托我幫你?!?/br> 段正業苦笑:“我有什么需要‘幫’的?” 宋星文:“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個人覺得,生命是很可貴的東西,沒有生命,什么都是無稽之談。因為人并沒有下輩子?!?/br> 段正業沉默聽著他這些看似有關又無關的話。 宋星文:“過去的那些,接受它們本來的樣子,錯誤才有可能修正。粉飾本來就是一種否定,表示它承認真相不合理。你們現在還堵上了兩個人的生命來企圖粉飾,還有比這更荒謬的嗎?” 段正業一怔。不知道他從這話里聽出了什么,宋星文看看時間,打算放過他了。他起身說:“你剛剛說明天?言必信,行必果哦!你幾點空?” 段正業:“……” 送走宋星文后,段正業頭暈腦脹,喉嚨剛開始像火在燒,后來就像刀在刮了。 但他沒怎么耽誤功夫,卡著時間點去了趟八寶山。 在鄰近的兩座墓碑前,他又喝了酒。 近期天天浸yin酒精,駕照就跟廢了一樣,沒法開車;好死不死,臨到下山時,夜幕四降,天又下起雨來。 雨點打在周遭茂密的小樹林里,聽起來頗有氣勢,但事實上也許并不大。但它們每一滴都非常具有存在感,啪地落到段正業的頭頂,或者倏地順脖根滑進衣領時,都會讓他禁不住抖一抖。 視野漸漸因為雨水、黑夜、酒精、感冒病毒等等因素被攪渾,渾身雞皮疙瘩因為一絲風吹、一點兒雨激起就下不去,終于,一步一軟往地鐵站靠近的段正業意識到,要平順到家,有點難度。 用僅剩的理智評估出這個結論后,他從口袋里掏出濕噠噠的手機,懵頭懵腦想著該打誰的電話。忽然腳下一絆,他一頭栽下去,眼前頓時就黑了。 之后的時間,段正業就像進了地獄。 偶爾意識的光斑撐開全黑的視野,他不是感覺到有人在搬弄他,就是感到骨子里吃不上勁,又軟又痛,偶爾又覺得全身凍得發抖。最要命的是那種悶震的暈眩感,讓他幾次差點吐,可下一次晃動,又讓他再次“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感到身上暖和起來。朦朦朧朧中,有人影出現在他的夢里。 是戴巧珊。 她輕手輕腳地忙碌,給他壓被子,敷冷毛巾。 段正業瞇著眼睛,用盡全力說:“丫頭,你怎么……身上好些了嗎?”說完就又閉上眼睛,歪頭睡過去。之后也差不多就這么斷斷續續,一片黑暗后,眼前亮一點,看到戴巧珊的身影,他就想辦法跟她嘮上一句,再之后又繼續睡。 具體嘮了些什么,他都不太記得。但主旋律就是他的抱歉和懺悔。 戴巧珊怪怪的,整個過程幾乎就是聽著。vx公號:books186 大概這就是夢的好處,能盡可能地說清醒時說不出的話。段正業暢所欲言后,睡了好久沒有這么踏實的一覺,等到有座機電話把他吵醒時,他燒也退了,汗也收了,環顧四周,好半天都想不起自己在哪,干了些什么。 他接起座機,那頭有人客氣問他:“先生,請問您今天退房嗎?” 段正業懵懂:“……退!這是……哪家酒店?” 得知酒店名稱,段正業看時間,居然已經是第二天中午12點半,而這家酒店就在他家旁邊。他花了十分鐘,坐在床沿上想。記得有雨,有夜,有車燈,有人馱他……馱他的是一名男性,咦,莫非戴巧珊真是一個夢? 那他……還啰里啰嗦說了那么多掏心話,是真的還假的? 他的目光下意識落到床單上。 不對。 昨晚貌似有一幕,他被人搖醒喂藥,他凝神打量了半天那被子邊上繡的紋樣,似曾相識,好像是……呼延晴家客臥!臥槽??! 段正業驚得彈起來。 不能吧?! 但這就解釋了他怎么會出現在自己家附近??墒?,也說不通她既然都“打撈”走了他,把他跟家里照料了,怎么又費老勁把他運回來了呢? 照她的作風,且不說趁機可以貓撲耗子似的耍一耍,單是留他在客臥里過一夜,也比送他回來給他開間房簡單多了??! 還有,昨晚沒說什么要命的吧…… 想到這兒,段正業腦子里一亮。他想起有一幕,“戴巧珊”聽完他各種發自肺腑的話后,忽然問:“那張呼延晴在你心里又算什么?” 他當時回答什么來著…… 噢,他好像是意興闌珊說:“別提那些沒用的!” “戴巧珊”靜了一下,說:“可我聽說,你們在一起的時候,也挺嗨的??!” 段正業回的是:“嗨個屁,她是我這輩子犯的最荒唐的錯誤……” 那時他暈暈乎乎,說完這些就又睡了。但好像徹底睡著前,他聽到旁邊一聲不合時宜的輕笑。 對了,“嗨”這種詞,他在“夢”里怎么就沒警醒,它既不是戴巧珊的語言,也不是呼延晴會說的字眼兒? 還有!如果“戴巧珊”其實是呼延晴,她……怎么會自稱“張呼延晴”? 眉頭打著結,段正業三兩下收拾好自己,下樓去前臺:“請問,昨天是誰給我訂的房間?” 前臺遞給他一張入住單,上面機打的姓名赫然印著,“牧蓓蓓”。 第61章 跑偏的路徑 新一天夜里,宋星文抱著胳膊,把兩腿架到辦公桌上,上半身在調松了靠背的電腦椅上舒服一躺。兩眼盯著筆記本上的記錄,陷入沉思。 綜合戴巧珊和段正業各自竭盡全力的回溯,他差不多看清了這個案子的全貌。順便也定位清楚了N久前,那個像亂碼字符似的稱呼,“摔咧子大叔”,對應的真身。 “段導他……要的東西總在打架,不能兩全?!边@是戴巧珊的概括,可以說相當準確。 段正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