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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的天色已然大亮,光景快到正午,原來他昨夜躺下后,輾轉反側,快到黎明前才入夢,哪知一口氣睡過了頭,到現在才醒來。風長林已經恢復了平日的樣子,問道:“我昨晚是不是喝醉了酒?”曲鴻如實點頭。風長林的目光閃爍,又問道:“呃,我可有做什么失態的事……”曲鴻覺瞧他神色,暗覺好笑,抬手往遠處一指:“你啊,拉著我爬到了那座山頂?!?/br>“什么?”風長林愕然道。“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么?”曲鴻湊到他面前,一字一句地問,見他老實地點頭,暗自感到幾分失落,聳肩道,“罷了,夜里爬山,也總比被點中xue道背誦心法口訣要好?!?/br>風長林依舊面帶愧色,顯然是難以釋懷,遲疑了一會兒,對他說道:“我是不是講了什么不該講的,或者做了什么令你為難的事……總之你不要介懷,醉酒時說過的話,不能算數的?!?/br>曲鴻怔了一下,點頭道:“我開個玩笑而已,就算你醉得忘了自己姓甚名誰,也不會傷害于我,難道我不懂么?!?/br>風長林眨了眨眼,神色緩和了許多,似乎是被他的話所安慰,轉而道:“那就好,今日我們便可以繞出山外了,徐將軍還在襄陽城等著你呢?!?/br>曲鴻點頭應過,知道對方是替他高興,可他卻難免感到一陣黯然。待風長林轉身后,抬手在唇邊碰了碰。昨晚的回憶如同露水,在日出時分煙消云散,了無痕跡。出了這山,便是紛擾的人世了。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二章、完小翠內心:竟然敢趁醉偷吃大師兄的豆腐,小瞧我的夜視力以為我沒看見嗎!這章河蟹詞真多啊……☆、天涯此時(一)年關將至,天氣漸寒,江湖上仍是一派熱鬧景象。風長林和曲鴻二人從山中出來,一路風塵仆仆,途徑一處小鎮,停留半日,略作整頓,將馬拴在鎮邊的官道旁,去集市上購置衣物、干糧之類。全部辦置妥當后,在茶鋪坐了一會兒,周圍的茶客都在議論襄陽武林大會的事。兩人面面相覷,豎起耳朵聽了一陣。眾人的話題大都關乎兩件事,其一是魏懷北的寶藏出世,寶藏一事被掩蓋多年,原本鮮為人知,如今一經公布,自然掀起不小的波瀾,據說瀟湘掌門洞庭居士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他以一己之力,將秘密保守數年之久,可謂用心良苦,消息傳開后,連帶瀟湘派的名聲也水漲船高。其二便是太行派里出了內jian,掌門坐下首徒,年輕一代的俊才韓明遠,竟在暗中與臭名昭著的摘星樓相互勾結,試圖私吞寶藏。甚至有人說當年魏氏命案也與他有干系,然而掌門黎峻尚未露面,此事尚無定論,只知道韓明遠本人已被投送官府,從嚴處置。兩人離開茶鋪后,風長林一路神色黯然,若有所思。曲鴻見后,問道:“林哥,你該不會還在想那韓明遠的事吧?!?/br>風長林嘆了一聲,道:“是啊,他被黎峻當成替罪羔羊,成了整個武林的敵人,恐怕很難有活路了?!?/br>曲鴻不屑地哼了一聲:“那也是他不分好歹,咎由自取?!?/br>風長林道:“話雖如此,唉……可他總歸救過我們的命,也曾以賓客之禮招待我們,他為人處世頗通禮法,也并非一無是處,若非貪圖名利,忘了本分,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場?!?/br>曲鴻毫不領情,堅持道,“山洞里的事,就算你忘了,我可沒忘。他那么對你,我才懶得同情他?!?/br>風長林和言道:“我也只不過感到幾分唏噓,聊發感慨,并非為他辯解。是非黑白,我還是分得清的?!?/br>曲鴻被他說得有些慚愧,別開臉道:“是啦,我知道你分得清,你不過就是心軟而已,不愿記別人的仇,只愿記別人的好。與你結識這么久,我還能不懂么?!?/br>風長林怔了一下,笑道:“鴻弟,你以后跟隨徐將軍征戰,統領軍隊,也要寬以待人,尤其是對待自己的下屬,更要以身作則,寬容體恤。雖然軍紀嚴明,但也不能太過苛責?!?/br>曲鴻撇了撇嘴,故意拉長音調道:“是,林哥教的道理,小弟我一定謹記于心,沒齒不忘?!?/br>風長林聽出他玩笑之意,快走幾步,微垂下頭,慚愧道:“我當慣了師兄,一不小心就脫口而出。你已不是過去的你,早就無需聽我說教了?!?/br>曲鴻心里咯噔一下,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邊說邊向前追去,兩人一先一后,來到拴馬的樹旁,風長林忽然神色一滯,問道:“那是你放的行李么?”曲鴻定睛一看,馬鞍旁側不知何時多出一件器物,就栓在行囊邊,是個方形的盒子。他搖頭道:“不是我放的,”湊過去端詳了一會兒,托著下巴道,“這盒子木料厚潤,雕琢精細,尺寸卻很小,盛不下太多東西,像是用來存放小件飾物的,我似乎在哪里見過……”風長林也拼命回憶,恍然大悟道:“臨安鶯歌樓!”曲鴻眼前一亮:“沒錯,的確是鶯歌樓里見過的樣式,難道是秦伯伯放在這里的?!碧痤^四下眺望一圈,卻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人就算來過,恐怕也已經走遠了。他只得把目光重新收回盒子上:“總之先打開看看吧,他既然不愿露面,卻把東西放在這里,一定是有事相托?!?/br>風長林背過身,朝向無人的一側,小心翼翼地打開盒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根鑲金的別針,當中夾著一封信,收疊得十分仔細。信中內容簡明扼要,只有寥寥數字——“望得先生助力,潛入襄陽,除掉張徐二人,毀去圖譜?!甭淇钐幧w著一枚殷紅的印,花紋繁復,粗細不一的線條纏繞交疊,將七個孤點囊括在內,仔細看去,七點的分布正是北斗七星在中天的形狀。“這是摘星樓的御令?”風長林皺眉道,“他們果然還未死心,想要故技重施,加害我師父?!?/br>曲鴻道:“我看他們也快窮途末路了吧,秦伯伯定是將御使截在半途,才得了此信。那信中的‘先生’,難道說的是黎峻?”風長林疑惑道:“可如今瀟湘、太行兩派誤會已解,他就算有心行刺,也斷然無法像上次那般,得到太行弟子的助力?!?/br>“或許他手上還有別的勢力,”曲鴻冷言道,“如我沒有記錯,在我們滯留南河鎮的時日,他只身往汴梁去了一趟,那里如今可是金兵統治的地方?!?/br>“你是說他有可能勾結金人?”“金軍入關之后,與宋室皇帝以叔侄相稱,朝廷里有的是甘為人侄的走狗,倘若摘星樓的背后真是他們cao縱,那黎峻和金兵有聯系,又有什么奇怪。我看他是打著刺探敵情的名義,去徇私謀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