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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欺君之罪,要掉腦袋的?!?/br> 蘇大利大驚:“草民怎么敢騙陛下!” 他知道殺頭的可怕,可是再可怕,也抵不過事成之后蘇鶯許諾給他們的黃金萬兩有誘惑力。那足矣讓他們無視一切恐怖的后果和風險,甘愿冒這一死,為了后半輩子的榮華富貴! 蘇大利的話雖這么說,可兩人除了這一番言辭,再也拿不出手任何證據去證明他們說的話,畢竟事發于很多年前。 林煙兮淡淡道:“我的母親是絕對不會拋下我的?!?/br> “你,你胡說!”蘇大利爭辯道:“俺明明就看到了一個女人把孩子丟在了俺們村外!” 林煙兮“哦”了一聲,笑容不帶任何溫度,步步緊逼道:“那你們如何證明當年你們沒有單拿了那玉璇璣,卻拋下那孩子?又如何證明當年那女人就是我的母親?你說是親眼所見,那你倒是說說那女人當時穿著什么顏色的衣服?” “俺,俺……”蘇大利哆嗦著說不出來話,支吾了半天,眼睛瞟向蘇鶯的方向。 蘇鶯瞪了他一眼,像是在罵他怎么如此沒用,又眼神惡毒地盯著林煙兮道:“他們怎么會做拋棄孩子那等禽獸不如的事?而且時間已經過去那么久了,我父……我養父他不記得那女人穿的衣服也實屬正常!” “是么?”林煙兮道:“那就請你解釋解釋,我母親如此深愛我父親,為何會拋下他們的親生孩子?” “這我怎知!也許我母親當年是有苦衷的!”蘇鶯色厲內荏道。 林煙兮聽她直接稱呼自己的母親為“母親”,實在怒從心中來,拔高音調道:“連自己的生母都不認,卻硬趕著貪圖富貴胡亂認母,你簡直不孝!你若仍然信口胡謅,我也不懼讓父親前來作證,說一說我母親是否在當年那段時間去過你們的村子!” 蘇鶯聞言,微微變了臉色,但是仍然底氣不足地嘴硬道:“好??!那你就把父親找來??!” 她說著故作可憐地紅了眼眶,眼淚說來就來,指著林煙兮道:“可憐父親啊,被你這個惡毒的女子騙了這么多年,卻仍不自知!” 圍觀許久的眾人看她哭得可憐,紛紛搖頭,似乎有些憐憫蘇鶯,暗中對著林煙兮指指點點。 而林煙兮雖然說著要把林鶴找來,可她知道父親仍在邊境對抗大漠,自己眼下孤立無援,如果強行把父親召回,他一定心急如焚,不僅會影響戰事,說不定還會在戰事中傷到身體。 不行,不能這樣! 她閉了閉眼,像是孤注一擲般望向這一切最大的推手——桜止,擲地有聲道:“國師大人,我不知道她威脅了你什么??赡阒赖?,我才是你真正的族人,我們才是有血緣關系的至親?!?/br> 桜止聽罷,渾身一震。 瓊林宴上他本以為林煙兮不相信他,可原來…… 但是他不能……桜止咬緊下唇,白色的眼睫毛顫抖的厲害,他不能讓族人的安危和未來全部毀在一人身上! 沒有玉璇璣,他們都是死路一條! 桜止重新看向蘇鶯,見她一臉勢在必得,帶著警告與威脅的眼睛鎖死自己,涂滿丹蔻的尖銳指甲一下一下劃著手上的玉璇璣,做出要把它毀掉的動作。 桜止滿目愴然,他像一個遲暮的老人,步伐有千鈞重,一步一步走到皇帝面前,緩緩從懷中拿出了最后的籌碼。 也是前世置林煙兮于死地的沉重一擊。 那是和林煙兮出生時神明降下的神旨一樣的——神旨。 他的聲音毫無起伏,甚至聽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陛下,臣這里,有一道新的神旨?!?/br> ☆、入獄 林煙兮看到那道神旨,瞳孔驟然一縮,無法抑制地從內心深處陡然升起一絲恐懼。 她的腦海中涌入了大量苦不堪言的回憶—— 蘇鶯那張得意洋洋的臉,宸明冷漠望向她的眼神,以及圍繞著她的所有人喋喋不休的謾罵與質疑…… 所有的畫面扭曲糊作一團,有無數雙黑色的手,把她從高處的神壇上拉下來,拉入無底深淵。 林煙兮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眼前忽明忽暗,她忍不住扶著腦袋,身體開始發抖。 大殿上站著的大臣看著她的模樣,開始低聲交談起來,懷疑也好,信任也罷,那些交錯雜亂的聲音逐漸和林煙兮記憶里的聲音重疊在一起,攪得她的頭像是撕裂一般疼痛。 她像是秋風霜打中枝椏上的最后一片枯黃殘葉,搖搖欲墜著即將倒下。 陸籬然時刻關注著她,細致地觀察到她的不對勁,此刻也是心臟一縮,快速移步上前扶住林煙兮,眼角眉梢都染著淡淡的焦慮。 他垂首,對她低聲道:“我帶你走?!?/br> 然而林煙兮猛地推開了他。 她抬頭,眼睛死死地盯著上方正在仔細查閱神旨的皇帝,以及他身側連看都未曾看自己一眼的桜止。 她聽到桜止說:“陛下,因為蘇鶯才是真正的林煙兮,所以神明才會再降下一道神旨來證明她的身份,而之前那個'林煙兮',她的神旨中最重要的一字被模糊,這也是神明的意思,因為她根本……就對這天下毫無用處!” 她聽到皇帝最終放下神旨,指著她道:“大膽刁民,竟然敢冒充將軍之女,欺下瞞上!來人啊,將她給我押入死牢,等候發落!” 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再度成為一枚廢子,被人從棋盤上拈起,再狠狠摔落在地。 可是也有一人,小心翼翼從地上把那枚摔得將裂的棋子撿起,仔細揣在懷中。 陸籬然上前一步護在林煙兮身前,為她擋住所有懷帶惡意的視線,擋住一切無形的刀光劍影。 皇帝怒道:“陸丞相,你這是何意?” 他剛要出聲,卻感受到右手的小指被身后之人緊緊抓住,溫熱的觸感與沉悶的聲音形成鮮明的對比—— “不要護著我了……” 懇求,委屈以及其他種種情緒裹在這一句話里。 陸籬然身形一滯,突然什么話也說不出口了。 縱使他有千百般的心疼與無奈,也敵不過她這一聲低低的哀求…… 正如他有千百般的狠戾與決絕,也敵不過她燦若驕陽的回眸一笑。 說到底,正是因為雜糅了情愫,所以一切的理智在心愛之人面前,終不免沉淪到底,化作寸寸繞指柔。 他愿意獨自背負所有的后果,被萬人千夫所指,罵他和林煙兮沆瀣一氣也好,失去現在得到的高位也罷,可前方刺來的所有利刃,絕對不能落到他護著的人身上! 可林煙兮又何嘗不是。 她在有生之年見證了陸籬然步步登頂,和那凄涼夢境中的他相反,沒有死無葬身之地,沒有來不及追悔的離別之痛,她又怎么可能讓自己拖陸籬然下水,陪她走一遭這生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