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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地盯著地上仍在叫囂的蘇鶯,仿佛在看一個跳梁小丑。 皇帝皺了皺眉,不耐煩地對王公公道:“把這女人……給朕拖下去,咳咳,處死!” 王公公將要點頭應聲,殿外忽地又跑進來一人,身著黑袍,因為跑得匆忙說話還有些氣喘,慌張道:“等,等等……” 皇帝見到來者,面色稍緩,示意王公公等等,問道:“桜止,你有何事?” “陛下萬安,”桜止稽首行禮,喘了口氣,繼續道:“請陛下恕臣死罪,沒有攔住人,驚擾了陛下?!?/br> 皇帝聞言,未料到桜止竟然和地上的瘋女人有關系,微訝道:“朕恕你無罪,你來說說,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回陛下,這個女人……” 桜止仿佛用盡了畢生最大的力氣,把臉深深藏在黑袍中,不敢讓任何人看清他的表情,死死咬著牙道:“這個女人……才是真正的林煙兮?!?/br>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的所有人聲一瞬間炸裂沸騰,喧囂不止,指著地上的蘇鶯不敢置信道—— “這這這,她怎么會是林煙兮?!是老夫的眼睛昏花了嗎?” “國師大人這說得是什么癡話,真正的林煙兮還在翰林院里呢,眼前這個無論樣貌……還是教養,都不可能是林煙兮???!” “是啊,我帝都第一美人,怎可讓這種……這種骯臟丑陋的人假冒?” “……” 地上的蘇鶯把這些話盡數收入耳中,忍不住咬牙切齒,惡狠狠地轉頭叫道:“我才是真的林煙兮!是真正的每一代帝都第一美人!你們之前看到的那個是假的,假的!” 皇帝被吵得頭疼,按著眉心給王公公遞了個眼色。 王公公立馬會意,高聲道:“安靜!勿要喧嘩!國師大人,請您來說說,地上這位,為何是林煙兮其人?” 桜止慢慢起身,極為艱難道:“……因為,她有我桜氏一脈的氏族傳承之物……玉璇璣?!?/br> 他話音剛落,被按壓住的蘇鶯就扭動身體,掙脫了兩邊的侍衛,蔑視了一眼他們,從懷中掏出一白色玉璧,花紋復雜古韻,細膩而精美。 蘇鶯將玉璇璣高舉過頭,似在向眾人宣告,她才是真正的林煙兮。 皇帝疑道:“這是何物?” “玉璇璣古乃觀星之物,自我桜氏先祖傳承下來,作祭祀喚神之用,向來只傳給我族每一代的族長?!?/br> 桜止頓了頓,繼續開口道:“……上一代族長,正是林煙兮之母——柳茹月。此乃她的化名,她本名為桜月,性格頑劣,在十六歲時逃出我族,后結識了林鶴將軍,并嫁給了他?!?/br> 皇帝一怔,問道:“這么說來,這桜月手上有玉璇璣?” 桜止頷首:“正是,桜月將此物傳給了自己的女兒林煙兮,而她,正是陛下眼前之人?!?/br> 皇帝的面色一瞬間變得驚疑不定,他思忖道:“那現在翰林院里的林煙兮又是誰?” “臣……”桜止一字一句沉重道:“不知?!?/br> “來人,去將另一個林煙兮帶來!” 場上的諸人從一開始的不信,到桜止這一番言論下來,聲音逐漸減小,都大眼瞪小眼地面面相覷,慢慢好奇起來,再無一人敢妄下定論。 就連宸子奕和陸淵都有些將信將疑,頻頻看向陸籬然,想要知道他的意思。 唯有陸籬然,他的臉半隱在陰影之中,陰晦而昏沉,雖未置一詞,但是雙眸里明顯是對蘇鶯這等拙劣謊言的不信與厭惡。 不多時,林煙兮就來到了正殿。 她像瓊林宴那日,穿著深色穩重的錦服,高束起青絲,朱唇榴齒,面若冰霜,整個人英氣颯沓,奪人心魄。 她走到殿中央,目不斜視,不卑不亢的撩起衣擺,跪地行禮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br> 原本還有些懷疑的各位臣子見狀,又搖擺不定起來,心道無論怎么看,眼前這個擁有傾國之姿,品行禮節皆是上乘的女子才應該是鎮國將軍真正的女兒,怎么可能會是跪在地上那個瘋瘋癲癲,其貌不揚的女人呢? 實在是將他們繞暈了。 “平身吧,”皇帝頷首,心中亦有和大臣們一樣的疑惑,他轉臉道:“桜止,你單靠那玉璇璣,如何就能斷定朕面前跪著的這個才是真的林煙兮?” 不等桜止發話,蘇鶯就搶先開了口:“陛下!小女有證據!” 皇帝挑眉問道:“哦?” “小女帶了證人來,現在就在皇宮之外!陛下您快點將他們召進來!” “大膽!你這是在命令陛下嗎?!”王公公呵斥道:“沒規矩的東西!” ☆、重現 林煙兮在來時就已經聽聞了這里發生的事,當她聽到蘇鶯說自己有證據時,忍不住冷冷地嗤笑一聲,目光輕瞥向地上的人,玩味道:“蘇小姐說的證據可是你自己母家人?” 蘇鶯一愣,呆呆道:“你,你怎么知道?!” “其實不難猜?!绷譄熧夤雌鸫浇牵骸疤K小姐你孤身一人來帝都,除了背后有國師倚仗,死乞白賴在太子殿下身側,身邊難道還有其他可以信任之人?也唯有自己的親人可以依賴了?!?/br> 蘇鶯咬牙,呸了林煙兮一聲,對她這高高在上的模樣厭惡至極,道:“那又怎樣!他們是我的證人,而且也不是我的親父母?!?/br> “哦?”林煙兮沒想到蘇鶯竟然連自己的親父母也不認了。 說起來前世她還沒摸清頭腦就被宸明賜了死罪,眼睜睜看著蘇鶯頂替自己的位置成為所謂的“神女”,而現在,自己卻是能親眼見識到蘇鶯到底是用了何種把戲,騙得了所有人的信任。 皇帝道:“把他們帶上來吧?!?/br> 正如林煙兮所料,蘇鶯的“有備而來”的確是她的父母。這二人和蘇鶯一樣,身上難掩的市井小人氣息,一見到大殿上方金碧輝煌,雙雙看直了眼,就差沒流口水了。 二人年逾不惑,皆身著粗布麻衣,見到皇帝雖然畏懼,然而眼珠子卻滴溜溜轉得飛快,一副狡詐精明的模樣,粗俗鄙陋,唯利是圖。 “草,草民蘇大利拜見陛下?!碧K鶯的父親率先開了口,指著身邊的婦人道:“這是草民的妻子,許梅?!?/br> 婦人連連點頭,看到蘇大利使了眼色,忙道:“民婦拜見陛下,哦,吾皇……” 皇帝虛弱累極,擺手不耐煩道:“行了,朕倦了,你們要說就快點說?!?/br> “是,是?!?/br> 蘇大利道:“回陛下,地上跪著的這個的確不是俺們二人的親生女兒,草民記得大概是十幾年前,有一個女人路過俺們村,把這娃子和那個什么玉一起丟在村外,是草民家的女人把孩子給抱回來了?!?/br> 王公公瞇著眼,蘭花指點向他,發出尖細的聲音道:“你說得可是實話?如有半句虛假,可是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