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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沐本來早該來未名宮給賢妃娘娘請安,可豫王府里總是這樣那樣的事情,殿下的身子也時好時壞,便一直拖住了,直至今日才得以前來,還請賢妃娘娘恕罪?!?/br> 賢妃緩緩摩梭著手中的繡帕,“無妨,本宮素來喜靜,豫王妃不必特意來給本宮請安?!?/br> 阮盈沐暗自思忖,難不成豫王殿下同賢妃娘娘之間當真存有嫌隙?她話中刻意暗示了豫王殿下身子尚未痊愈,可賢妃娘娘卻完全沒有在意。 她克制了心中的疑惑,眼神示意紫鳶,紫鳶便立刻將手中的錦盒呈了上去。 她柔聲細語道:“賢妃娘娘說的是,盈沐記在心里了。不過盈沐聽聞賢妃娘娘久病不愈,這只千年靈芝還請賢妃娘娘不要嫌棄,且不說有何奇效,至少能讓賢妃娘娘夜里安眠?!?/br> 賢妃微一點頭,依舊是那副冷淡的模樣:“有心了?!?/br> 阮盈沐素來擅長與人周旋,如今卻碰到了冷如雪蓮似的賢妃娘娘,她不開口,內殿便鴉雀無聲,連一根針掉在地上怕是都能聽得見。 片刻后,她抿了一口熱茶,重新起了一個話頭:“今日盈沐還有一事,想請娘娘解惑。賢妃娘娘可知,殿下過去在宮里時,是誰負責看管殿下平日里服用的湯藥?” 賢妃的目光終于又落到了她身上,微不可察地顰了顰眉,“你問這個做什么?” 她面上神情不變,“府里的下人們煎熬湯藥總是差了些火候,盈沐便想趁著進宮的機會,想向宮里的老人請教些經驗?!?/br> 賢妃的目光轉向了一直站在一旁的林嬤嬤。 林嬤嬤很快便恭敬地回答道:“從前豫王殿下服用的湯藥都是太醫院將藥材配好,然后由老奴親自看著煎熬的?!?/br> 阮盈沐瞬間抬眸,驚詫的眼神利劍一般射向低頭站在一邊的林嬤嬤,又一略而過榻上的賢妃娘娘,轉眼間便重新恢復了平靜。 這個答案,太出乎她的預料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今天遲了好多,感冒燒了一天,艱難爬起來碼字......真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小天使們也要注意別感冒啦! 第32章 阮盈沐離開了未名宮后,又去給純貴妃拜年,而后純貴妃便留了她與阮溫在含春宮用午膳。 純貴妃依舊美艷動人,兩位侄女兒在旁,也能做到不輕慢其中任何一個,為人處事當真是滴水不漏。 午膳后,姑侄三人又閑聊了幾句,阮盈沐在殿中小憩了半個時辰,便主動提出了告退。 阮溫見狀,也同她一起離開了含春宮。 阮盈沐心道,她這二jiejie今日受的刺激怎地還沒好,往常見了她都像是嫌棄她身上有什么臟東西似的,恨不能用帕子捂著鼻子,今日卻見著機會便往她身邊湊。 “明日初二,你回不回將軍府?”阮溫見她一路沉默,忍不住開口問道。 阮盈沐微微一笑,柔聲道:“二jiejie這又是cao的哪門子心呢,我回不回將軍府重要么?”雖說自打她嫁入豫王府,豫王殿下身為將軍府的三女婿卻從未踏進過將軍府的大門??烧f到底,連皇上都不追究豫王殿下的禮數,旁人更是不能苛責了。 豫王殿下不主動提出,她也是不會開這個口的。 阮溫臉色徹底難看起來,壓低了聲音罵道:“你……你這個人怎地如此不知好歹?我好好同你說話,你卻句句諷刺我。你如今不過是嫁了豫王殿下,便自以為身份高貴起來,可以這樣對我了嗎!” 阮盈沐唇角的笑容變得很是譏諷,“我從前是如何對你的,二jiejie?要meimei幫你重溫一遍你過去是如何對我的嗎?” 阮溫一聽這話,臉色由青轉白,嘴唇蠕動了好幾下,氣勢漸漸弱了下去。 數一數,她的確做過很多對不起阮盈沐的事情,但是那時候她還小,她只是很討厭這個不知打哪兒突然冒出來的野孩子而已。 父親終身只有母親一位妻子,外人談論起將軍府,總是會以艷羨的口吻說起老將軍和夫人感情如何深厚,琴瑟和鳴,一生一世一雙人。 然而這一切都被阮盈沐破壞了。那日父親同母親大吵一架,母親便整日落淚,她和阮馨躲在一旁,將一切的過錯都推到了那個野孩子身上。 所以她曾經在大冬天將她推進池塘里,待她快要淹死時才害怕地大聲呼救。她也曾經將首飾偷偷放在她的口袋里,然后陷害她偷了東西…… 但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不是么?阮盈沐后來生活得很好,她再也沒欺負過她了,為什么她到現在依舊念念不忘那些過去的瑣事呢? 想到這里,阮溫又悄悄挺直了脊背,“過去的事情沒必要再提了,反正外人只知我們是姐妹,你與我鬧翻對你沒什么好處?!?/br> 阮盈沐頓了頓,轉身抱住了她,在她耳邊用氣聲道:“呵,二jiejie在想什么呢,莫不是指望廉王殿下哪日一時興起想起要休妻,meimei能幫二jiejie說上幾句話吧?” “你在胡說什么?” “meimei沒什么別的意思?!比钣宸砰_了她,笑道:“meimei的意思是,二jiejie應該把心思放在尋一些偏方良藥上,靠人不如靠己?!敝灰媪跎碌兆?,又何至于如此擔驚受怕,連如此夫君頻頻納妾也不敢多一句嘴。 阮溫被她堵得胸口劇烈起伏直喘氣,阮盈沐卻不再理她,自顧自地往前走。 阮盈沐與豫王殿下隔了小半日未見,便覺得他的臉色又更蒼白了一些。想來是平日習慣躺在床榻上,今日在宮里卻要時時保持端莊禮儀,身子便吃不消了。 “你去了何處,現在才回來?”蕭景承面色不愉,見了她便略帶些責備地問道。 “妾身先是去了皇后宮里請安,又去了賢妃娘娘宮里拜見賢妃娘娘,最后是在純貴妃那里用了午膳?!比钣寮毤毜匾粯兑患蛩麍蟾?,說到賢妃時特意留神了一下他的表情。不出她所料,豫王殿下對于賢妃并無任何反應。 蕭弘奕在一旁打趣道:“這才幾個時辰,四弟便如此思念弟妹,果真是大婚不久,蜜里調油,真叫三哥羨慕??!” 未待蕭景承皺眉,阮盈沐便笑盈盈回道:“三哥說笑了,你與二jiejie不也是琴瑟和鳴,伉儷情深么,又何必羨慕我與殿下呢?” 這話一出,廉王夫婦具是臉色一變。 阮盈沐心道,看來廉王也不算臉皮太厚,還知道她是在反諷。而蕭景承則頗為贊賞的看了她一眼面色緩和了一些。 幾人之間再無多話,一同往承天殿去了。 依照舊例,大年初一這日,大楚皇帝要在酉初舉行宗親宴,宴請近支諸王與皇子皇孫,體現皇室繁茂和睦。 這場宗親宴極為正式,殿內設有六個樂隊和數十位舞姬,殿外還候著雜耍藝人,供參與宴會的皇帝和皇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