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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酸。 奇跡個屁。 她現在連眼前這種狀況都解決不了。 其實以前這種狀況她遇到過不少,被叫起來回答問題,但她不說話。老師往往先是生氣,然后知道真相,最后覺得抱歉。 事情的結果就是,她是聾啞人的事,他們都會知道。 “她是不是跟我一樣作業從來都是亂填的呀?”鄭凜又話多地湊過來。 但夏明光沒理他,他此刻皺著眉頭,看著元恪包裹在秋季校服里的單薄背影。 她不說話…… 代課老師的話越說越難聽,全班很安靜,只有她尖厲的嗓音,夾雜著幾句挖苦諷刺,鉆進每個人的耳朵。 直到語文課代表不耐煩地舉起手?!袄蠋?,我說你能不能繼續上課?!?/br> 語文課代表叫吳怡,是個性子直來直去的姑娘,對于這個代課老師現在沙雕一樣地較勁,她覺得很無語。全班四五十號人都在等著呢,可不是來看她給自己加戲的。 最后事情的結果是,代課老師被吳怡一激,徹底炸了。 于是她給自己加了更多的戲,把元恪連帶著吳怡,請去了主任辦公室,添油加醋自然少不了,哭哭啼啼好像受了無限委屈一樣,說這兩個學生頂撞她。 元恪還是低頭不說話。吳怡則一直翻白眼,還差點跟那個代課的在主任辦公室吵起來。 最后主任讓她倆寫檢查,吳怡當場摔門出去了。 - 王愛紅原本腰閃了,在家躺著就很郁悶了。 誰知道還有更郁悶的——她接到了主任的電話。 “王老師啊,你們班學生態度有點不對??!尤其是那個叫吳怡的,學習好就能不把老師放在眼里嗎?我看你們班學生就是被你慣壞的,一個個恃寵生嬌……” 主任嗶嗶了一大堆,王愛紅終于抓住了重點。 她一想起主任那個戲很多的侄女,第一反應也是翻了白眼。他媽的,怎么偏偏是她去給她代課。 最后她語氣冰冷地說:“我的學生我會管好,但請您先管一下您的侄女,我覺得她這種脆弱的心態,不適合當老師。謝謝?!?/br> 主任被懟得無話可說。 王愛紅接著說,語氣比剛剛還冷:“還有您剛剛提的元恪。當時不是您把她安排到我班里的嗎?她為什么不回答老師的問題您難道不清楚嗎?” 主任默了半晌,最后才恍然大悟似的?!芭?,她呀。哎呀,你看我這腦子……” 王愛紅沒再繼續聽他嗶嗶,直接扣了電話。 …… 其實上午那么一折騰,十四班已經議論紛紛了。吳怡的暴脾氣大家見識過不少次,沒覺得新鮮,關注點都落在元恪身上,最后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她好像從來沒說過話”。 各種猜測紛紛冒出來。 鄭凜原本想著王愛紅怎么也得躺幾天,誰知道她下午就來了。 她腰上纏著護腰帶,勒得緊緊的,一手扶在腰上,走得很費勁。 王愛紅臉色很不好地進了門。 她無論如何是在床上躺不住了。 王愛紅一進門,就塞給元恪一張紙,是她隨手從筆記本上扯下來的。因為腰疼的緣故,她的字有點飄。 大意是讓元恪不用寫檢討,也不要因為這種事情受到影響,專心學習,她會想辦法幫她提高語文成績。 可能是王愛紅臉色太差了,也可能是大家沒預料到她會空降,一時間,十四班很安靜。 王愛紅吸了口氣,很疲憊。 最后她緩緩開口—— “現在全當是個小班會?!?/br> “我想跟大家聊一下元恪同學的情況?!?/br> 元恪自然聽不見王愛紅的講話,她只是低著頭看她給她寫的那張紙。她忽然想到了陶荻。 鄭凜原本在小聲抱怨為啥班主任不多躺一會,結果一聽到這句話,馬上安靜了,支棱起耳朵準備認真聽。 結果王愛紅開口來了這么一句—— “元恪同學,是聾啞人?!?/br> 鄭凜:“??” “她跟你們不一樣,她聽不見任何聲音,也不會說話。我之前糾結了很久,猶豫著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向大家挑明。我之所以現在說這些,是希望大家以后,不要再讓今天的事情發生。我不可能隨時都在班里……” “還有將近一年的時間,你們和元恪,是同班同學。我希望在剩下的時間里,不要讓我聽見哪位同學欺負她或者怎樣……我說這些,是希望大家能多多照顧她?!?/br> 鄭凜從王愛紅那句“聾啞人”開始,腦子就一片空白了,后面的全都沒聽進去。他回想回想那幾次和元恪的接觸,貌似越想越覺得能對上“聾啞人”的號。比如跑步的時候老師吹哨她沒反應。 和鄭凜情況差不多的是夏明光。他也沒聽進去王愛紅之后的話。 夏明光原本以為,元恪跟他小學語文老師一個情況,聲帶上長息rou,做了個小手術割掉了。 他壓根沒往聾啞人這方面想。 竟沒想到,她跟夏文柏和梁宵,情況一模一樣。 王愛紅講了十分鐘左右,最后她實在站不住了,簡單囑咐了幾句關于紀律的事,而后一手托著腰,艱難地挪出教室。 其實上午那件事在元恪心里沒引起太大波瀾,王愛紅擔心她情緒受影響,完全沒有必要。元恪經歷的事多了,那只能算一件小破事。她每到一個新的集體,起初都會擔心自己是殘疾人這件事被大家知道,但是瞞不住,所以上午發生那件事,她反倒是松了一口氣。 知道就知道吧。 反而大家都知道了,她卻不覺得那么拘束了。 - 下午最后一節課上自習。 一般這節自習之前,各科課代表都會把作業寫在黑板上,順便把文印室新印的學案或卷子發給大家做。 吳怡在黑板上寫完語文作業,轉過身就是元恪的桌子。她從寬大的校服口袋里掏了罐飲料出來,放在元恪桌上。易拉罐上貼著張紙條——“今天同患難,這個給你喝?!?/br> 元恪手捏在易拉罐上,抬起頭來朝吳怡看了一眼。 吳怡抿了抿嘴,就從講臺上蹦下去了。 這周是開學的第三周了,六中一般第四周就會安排第一次月考,月考之后是運動會。 對于高三學生而言,這是高中時期最后一次運動會。 體育委員許青禾下午去體育部開了個會,領了一沓運動會流程表、報名表回來。 自習開始之前,各科課代表在發新卷子的同時,許青禾在發報名表。 她直接越過元恪,從第一排開始發。 許青禾不光擔任體育委員,還是化學課代表。 元恪見她手里攬著一沓紙在發,以為是新印的化學卷子。 許青禾沒發給她,她以為是她忘了。 她向后看了一會,最后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