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襯得這雙手白凈細膩。衛一白沒明白他的意思,眼鏡后那雙精明的眸子探究地望著首揚。隨手把莓子扔嘴里,首揚又懶洋洋躺回軟墊,簡言簡語,“我要安哥兒?!?/br>衛一白一向鎮定的眼神顫了一下,反應極快地露出些許遺憾,“阿維現在的狀況很不好,前些日子派他回國,沒想到險些丟了一條命!昨天剛出重癥監護室,恐怕半年內都回不來?!?/br>“嗯,我知道,他撿了一條命?!笔讚P懶懶打了個哈欠,好像不過在說一件大家都知道的事。衛一白聽到首揚的話先是一愣,隨后心里暗暗發涼,眼神也不覺變得凌厲起來,“什么意思?揚揚你、知道?”面對三合會負責人的持續被殺,羅抿良并沒有真的重金請國際殺手干預,而是派回了頭號主力李安維。只是他們誰都沒想到,強悍如李安維,居然險些喪命!身為三合會最強的男人,李安維險些喪命的消息絕對是會里的機密,除了羅抿良他們幾個幾乎沒人知道,誰有可能告訴首揚?難道是羅抿良?衛一白立刻否定,首揚一直對羅抿良愛理不理,羅抿良不會向首揚說起這些!會是廖越安?見他好一會兒不說話,首揚嗤笑一聲,“安哥兒可是我想要的人,我自然要救他一命?!?/br>衛一白臉色一寒。不看衛一白一瞬間變了的臉,首揚不在意地輕笑,“沒錯,就是衛堂主心里所想的,我當然知道這兩年悄無聲息殺了三合會一百多個負責人的是誰?!?/br>聽了這話,任衛一白再好的定力也無法再沉穩得住,“揚揚?!是、你的人?”“不,應該說,我是他的人?!笔讚P臉上的笑有些古怪,古怪中卻透出詭異的甜蜜來,“不過不用擔心,你們三合會被暗殺的噩夢到此為止了?!?/br>衛一白臉色發白,看著首揚說不出話來。這一百三十一個人,可以說是三合會分布在國內各地的支柱,在首揚嘴里卻好像根本不值一提!衛一白強壓著內心的激烈掙扎,自我安慰般連連苦笑:幸好聽到這話的不是元鼓。好一會兒之后,衛一白才深吸了一口氣,極力控制著自己的語氣,盯緊首揚的雙眼,“揚揚,為什么?”首揚瞇了瞇眼,“因為他回家了,所以你們可以高枕無憂了?!?/br>“為什么?!”衛一白依然不放過首揚。首揚臉上的笑淡了一些,“你覺得能為什么?”“因為你?”衛一白的拳頭攥得緊緊的,他不是沒懷疑過這場跨越兩年之久的莫名暗殺在時間上的巧合,但他怎么都不愿意相信,會里枉死的骨干精銳們是因為他們不顧一切捧著護著的寶貝而無辜被殺!“不,”首揚輕巧地笑,“不是因為我,那家伙要找的是你們會長?!?/br>首揚語氣很隨意,可衛一白卻努力隱忍著,臉色蒼白。只有他知道這些死去的人帶給三合會的動蕩多兇險,只有他最清楚這場浩劫帶給羅抿良的威脅有多大!這兩年,他們這些人幾乎為了這件事心力交瘁!這,就是這個孩子的報復?首揚依然不看他,躺在白色的皮毛中懶懶看著檐角滴滴答答墜下的雨滴,語氣慵懶得很,“衛叔叔,不用再浪費你那九道彎彎腸的心思大腦了。如果我開始就知道這件事的話,絕不會讓我的那個家伙臟了手。外公他老人家威力不減當年,一個人就足夠三合會頭疼了,那家伙不好好在家幫我盡孝、照顧我兒子,反倒拖著病怏怏的身體滿世界地瘋找你們會長大人!一個小小的三合會而已,怎么能跟他的身體還有我媽相提并論?!”“是、是小顧?!”衛一白的聲音都變了。就像從沒想到首揚這個外表無害的孩子不但有著駭人聽聞的實力、更有著看不透的心機一樣,他更沒想到顧知航這個走了商業道路的孩子也能給三合會帶來這巨大的創傷!“怎么不會是他?”聽到那人的名字,首揚偏過頭,聲音淡淡的,“鳳失愛侶,天下悲鳴!你們殺了他的愛人,他難道不該找你們報仇么?”“揚揚!”衛一白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低沉,輕易就能聽出他竭力的壓制,“那些人,全都是你爸爸親手提拔的人才!全都是三合會的骨干!你知不知道這些人意味著我們多大的損失?”“關我什么事兒?”首揚伸出手又捏起一顆黑莓,在手里把玩著,臉上透出一抹嘲諷的玩味,“本來,我以為衛叔叔會感激我,否則你們三合會的棟梁之才恐怕會繼續接二連三的被殺?!鳖D了頓,首揚又繼續說道:“讓我想想,如果我沒救下安哥兒、讓那家伙回去的話,只怕你們三合會接下來要面對的就不僅僅是小小的暗殺了?!?/br>小小的三合會?小小的……暗殺?首揚漫不經心的話卻囂張得讓他想哭!衛一白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首揚毫不忌諱地告訴他事實,就是讓他知道,他們、只能放任這個暗殺者逍遙法外!衛一白臉色發灰,再一次苦笑出聲。他們非但不能殺顧知航,甚至連怨恨的權利都沒有!恨、誰?恨眼前這個被他們毀了所有、能不能好好活下去都是未知的孩子么?衛一白身體發涼,很想蹲下去捂上自己的臉!他的固執和理智讓他從不會產生后悔這種沒意義的念頭,可他此刻卻如此痛恨自己、后悔自己當初的理智!——如果當初他能像重情義的廖越安一樣,哪怕只有他一半的心慈手軟,是不是都能比現在好受一些?“衛叔叔一向是個聰明人,難道會相信我真的愿意原諒你們、真的不恨了?”首揚臉上沒了剛才玩味的笑,站起身,看著涼亭外淅淅瀝瀝的雨,語氣清淡而清冷,“衛叔叔你告訴我,假如我和你們會長交換,我把你們會長害成這樣,你捫心自問,難道會真的原諒我?”衛一白僵硬地坐著,臉上連往日的鎮定都維持不下去。手指一用力,黑紫色的果醬順著白皙修長的手指滑下,滴落在青色石板上,首揚的語氣越發冷硬,“二十三歲,我的人生剛剛開始,就再一次毀在你們手里!就算讓羅抿良這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