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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笑,慢慢順著樓梯扶手癱坐在地上,然后雙手捂著臉“嗚嗚”哭出聲。樓下大客廳里,曾經是A市最風光最驕傲的男人瘦得幾乎不成人形,而他的頭發灰花一片、近乎全白!此刻正站在客廳正中、愣愣看著桌子上那熟悉的巨大蛋糕——精美依舊、精致依舊的婚禮蛋糕,好像穿越了時空,再次回到第一次有那人相伴的生日場景!藍白相間的城堡,藍得誘人的藍色妖姬,果醬拼成的“愛在拉斯維加斯”!可不同的是——那一行明顯不是那人字跡的俄文:航,27歲生日!沒有“快樂”兩個字,是因為知道、沒了他、他就再沒有了所謂的快樂?顧知航想笑,想笑罵“這個混蛋”,雙眼卻guntang模糊得幾乎看不清楚眼前直徑兩米的新婚蛋糕。那個家伙……真的是……那個家伙!頭發花白的男人笑出了眼淚,淚花里依然清楚地映著這個和當初幾乎一模一樣的蛋糕,終于笑著一頭了栽下去!——————————————————————————溫哥華的雨很漂亮,至少首揚是這么認為的。清清涼涼,斷斷續續。別墅前面新買來的秋千式雕花大吊椅上“滴滴答答”墜著晶瑩的水滴,精致的鏤空,堪稱極品的做工,此刻趁著水晶珠一般的雨滴,好看得好似伊甸園里的天使座椅。首揚沒骨頭般倚在噴泉旁邊的小涼亭里,有一眼沒一眼瞅著白色鳥巢般的大吊椅暗暗可惜。這吊椅看著就舒服,誰知還沒來得及窩在里面晃一晃,天就又下起雨來。又望了一眼陰沉沉的天,首揚嘆了口氣,這里的雨雖然很好看,但他還是喜歡陽光。莫名就想起來剛剛認識顧知航那會兒,那家伙居然說他“長毛兒了”的冷笑話。首揚唇角彎彎——那個冷臉面癱就愛假正經的混蛋玩意兒才長毛兒了呢!自己不過是個喜光族罷了!小涼亭被收拾得很舒服,坐凳上鋪著厚厚的皮毛墊子,石桌上放著厚厚一沓書本子,還有幾盤小茶點和一個保溫瓶。在這明顯西方特色的莊園里,這座極富中國古典風情的小涼亭錯彩鏤金、精細華麗,雙層重檐六角攢尖,輕巧得讓人一眼就想到國內的江南山水!首揚瞇著眼瞄著檐上色彩濃郁的“桃園三結義”精描細繪圖,心想,幸好自己沒遺傳羅抿良這方面的low品味,中西結合、不倫不類。衛一白遠遠就看到,涼亭里倚在一團白色皮毛軟墊里的年輕男人悠閑地晃著腳,一派閑散模樣,不知在自娛自樂些什么。衛一白有些失神,這個外表無害的男孩兒依然像當初他抱走的那個兔娃兒小包子一樣無辜可人,可衛一白卻不確定,他的心、究竟在哪里?他看不穿!似乎察覺到他的到來,首揚隨手拿起一本書本子,翻開往臉上一蓋。衛一白苦笑,這孩子最不能原諒的除了羅抿良之外,果然是二十三年前抱走他、兩年前又困住他的自己!所以當初在S市的拷問室,他才會獨獨確定自己就是衛一白,才會冷笑著說出那句“你很好”!衛一白心里澀澀的很不是滋味,以他的身份,向一個晚輩低頭是這么多年來的頭一回!衛一白并沒覺得有什么做不出來,可他卻猜不透,這個看似單純的男孩兒究竟在想什么。赫赫有名的Satan,怎么會真的沒辦法聯系到顧知航?衛一白眼神復雜,只怕首揚還是不肯相信他們吧!“新鮮黑莓,剛摘的,嘗嘗好不好吃?”把一疊烏紫可愛的莓子放在他手邊的石桌上,衛一白在首揚旁邊的一個小石凳上坐下。首揚卻連動都不動一下,擺明是裝睡著。“你就這么不想看見我?”衛一白語氣有些無奈,“不管你承不承認,你這小家伙兒還在你媽肚子里的時候,我就和你廖叔叔一樣,已經是你干爹了?!?/br>“那是你們會長跟我媽的事兒,和我有什么關系?想認親,找你們會長和我媽去,別找我?!睍咀酉聜鞒鍪讚P不咸不淡的聲音。似乎蓋著臉很不舒服,首揚拿下書本子,閑閑翻過一頁。衛一白能理解首揚為什么能原諒嚴界元鼓、能接受羅抿良,卻不愿意原諒自己,有些根深蒂固的排斥,不是一朝一夕能消除的。可是——理解,卻不代表他不會難受。“揚揚,我……”“如果你是來道歉的,”首揚閑散地看著書本子,語氣中庸地打斷他,“抱歉,我不想聽,也不接受?!?/br>衛一白啞然。細細的雨絲打在枝葉花草間,發出“沙沙”的聲音。躺在一團柔軟中的男子像他身后的白色皮草軟墊一樣雍容純潔,剔透的眸子清可見底,好像沒有半分污垢在里面。可是,衛一白卻知道,這個孩子不到十三歲就逃脫了三合會和謝將軍全部勢力的追查,這個男孩兒不到二十歲就成了全世界最頂尖的殺手,這個男人輕而易舉就潛移默化般收服了整個莊園包括李安維在內的三合會最強精銳!青出于藍,果然更勝于藍。衛一白再次慶幸——幸好,他不是三合會的敵人!“揚揚,說吧,要衛叔叔做什么?”再次開口,衛一白語氣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平靜。首揚這才彎了彎好看的唇角,放下書本子,滿意地瞟了他一眼,“這才是三合會的衛諸葛?!?/br>衛一白苦笑,“真是一只小狐貍,果真在這兒等著我!”首揚不在意地笑笑,坐起身,捏了一顆黑莓扔嘴里,“挺香,就是有點兒酸?!?/br>“你爸爸一大早特地跑到六十公里外的果園親手給你摘的?!?/br>首揚好像沒聽到,又挑了一顆圓潤的黑莓,放在手里把玩著,也不看衛一白,“衛叔叔應該知道我這雙手已經廢了吧?”冷不丁聽他如此直白地說出這個話題,衛一白眼中焉得一痛,臉上沉郁一分,點點頭,沒說話。“我需要一雙手?!笔讚P的語氣似乎很隨意,看著干凈的掌心,烏紫的莓子在手心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