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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高興。 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墻,太子受傷的消息傳得漫天都是,一路回來好幾個州府的官員明里暗里旁敲側擊,殷遇戈心情不好,除了幾個心腹內臣一概不見,更是坐實了太子殘廢的傳言。 明稷想了想,說:“他是來探探虛實的?” 可不就是來探虛實的,他們的探子說公子沉已經回到了宮里,這些日子就躲在中宮,不出門、也不見人,楚王不知道接沒接到太子狀告公子沉的折子,反正是沒有罰殷沉戈的意思。 明稷握了握他的手:“怕什么,一個老匹夫罷了,起來,我給你更衣?!?/br> 換衣裳的時候明稷隨手摸了一把太子的腰,笑著說:“靜養著也不是沒壞處哈,看著都胖了一點?!?/br> 殷遇戈捉住她的手,警告意味明顯,明稷笑說:“看什么,實話實說而已,之前太瘦了,這樣剛好?!?/br> 他半靠在床柱上,一手把她圈進懷里,箍得死緊:“是不是當孤病了,都敢爬到孤頭上去了,嗯?” 明稷拍拍他的后背:“哪兒敢啊,您是楚國的太子,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臣妾可不敢?!?/br> 二人對視了一眼,明稷輕聲說:“……那老匹夫也不敢?!?/br> “……”殷遇戈低頭看她,明稷狡黠一笑:“早上起來不就煩在這個么?” 宓震庭那是殷沉戈的親舅舅,不是太子的親舅舅,年過七旬的老頭,楚王派他來跪迎,目的想也知道不單純。 宓震庭,或者說宓家人不足為患,太子目前要擔心一下的反而是楚王的態度。 “父王態度尚不明朗,萬事咱們也得等回宮見過一次他老人家以后再說……唔!”話沒說完就被太子堵住了嘴,殷遇戈邊親邊惡狠狠地說:“閉嘴,不該你猜的不要胡亂猜測,慧極必傷?!?/br> 明稷笑嘻嘻地逗他:“您病著,咱們不得多想點自保的法子,不然等刀懸在脖子上,可就晚了?!?/br> 殷遇戈將她按在心口上:“胡說八道,孤還沒死,何時需要你出面應對這些了?!?/br> “那臣妾和孩子可就托付給您了,您可得機靈點兒?!泵黟⑦呌弥割^在他胸膛上劃拉劃拉,邊在心里夸自己機智,不然進入喪系狀態的太子可不好哄。 太子的手順著她的腰線滑到小腹處,兩個多月的身子并不能感受出什么,他輕輕碰了碰,應了聲:“嗯?!?/br> . 欽天監定了時辰,太子鑾駕于午時前進城,從城外十里的官道上,兩旁插滿朱紅底的殷氏家旗,一路延伸直到城門口。 宓震庭和萬大人早早候在城門樓上,遠遠眺見了黃沙漫漫,知是人回來了。 萬大人萬分欣喜:“國舅爺,該叫人放下吊橋,迎太子殿下進城了!” 宓震庭抬手:“萬大人稍等,” 萬大人不解,宓震庭看著遠處慢慢涌來的隊伍,說:“老夫前些日子聽說,殿下重傷未愈,不知萬大人是不是也聽到風兒了?” 萬大人是楚王身邊宦官,宓震庭與其說是在問萬大人知不知情,不如說實在旁敲側擊,想知道楚王的態度。 “這……老奴聽到了,只是殿下從前東征西討,身上多少有些小傷,天佑殷氏,殿下必能安然無恙?!?/br> 其實郢都城都傳得沸沸揚揚,說太子的右腿恐怕是廢了,再也治不好了,要知道一個形容有損的繼承人是無法登基的。 宓震庭手里轉著玉桃,緊緊盯著萬大人。 萬大人說:“萬事當等殿下進城后,再請太醫院診治過后,王上自有定論,國舅爺此問,是太急躁了?!毖酝庵庖彩窃诰舅麆e太焦躁,事情怎么樣還有兩說呢。 宓震庭看向這個白白胖胖的宦官,哼笑了一聲:“都說宦者都是無根的浮萍,隨風飄蕩的,不想萬大人倒是意外地忠心?!?/br> 宓震庭這是沒得到想要的答案,變著法罵他是無根的太監呢,萬大人聽出來了,卻也只能忍著氣性,說:“國舅爺說笑,老奴生是殷氏的奴,死也是殷氏的鬼,自然要十二分忠心的?!?/br> 吊橋被緩緩放下,大道兩旁站滿手持長矛的將士,萬大人和宓震庭匆匆迎出城門,一眼看到了騎馬護衛在鑾車旁的墨奴等三人。 墨奴率先翻身下馬:“國舅爺、萬大人,殿下一路風塵仆仆,路歸酒就不喝了,直接擺駕回東宮吧?!?/br> 路歸酒是楚國的傳統,一般作為迎接的一大儀式,用來招待貴客,或者凱旋而歸的軍隊。 宓震庭皺眉:“殿下/身體可還好?怎么連路歸酒都不喝了?” “勞國舅爺惦記,殿下/身體無恙?!蹦焕洳粺岬卮鸬?。 “既然身體無恙,這路歸酒是接風洗塵的,不可不喝??!”宓震庭看了眼緊閉的車門,干脆撩袍跪下:“臣,宓震庭,恭迎殿下回城!” 他一跪,身后的萬大人和將士百官紛紛跪下,聲震九宵:“臣等恭迎殿下回城——” 車內,殷遇戈睜開半闔著的眼,冷笑:“老東西,這是在逼孤出去?!?/br> “您若是不喜歡,臣妾幫您擋回去就是?!泵黟能嚿系男〈袄锟匆姽蛄艘坏氐娜?,為首的萬大人她認識,那另一個白發蒼蒼,眼里卻閃著精明的老頭應該就是宓震庭了。 殷遇戈略一思索,干脆擺出病弱的姿態:“擋回去罷,莫忘了,孤還在‘重傷’?!?/br> 明稷點點頭,整理了一下儀容,撩開一角車簾,親昵地說:“原來是舅舅啊?!?/br> 宓震庭與這太子妃并未見過幾面,被這一聲親昵的稱呼打得一懵:“太子妃娘娘?!?/br> “舅舅何必客氣,都是一家人?!泵黟侵嚧?,掃了一眼簡略的歡迎儀式:“殿下睡著了,這路歸酒是喝不了了,不如我替他喝了,舅舅以為如何?” 太子妃身懷有孕,就算宓震庭肯,萬大人也不敢讓她沾酒的,明稷又笑瞇瞇朝萬大人打招呼:“萬大人,近來可好?” “哎,勞太子妃娘娘記掛,老奴好得很,就是想殿下了!”萬大人笑得眼睛都瞇成一條縫兒,說:“既然殿下睡著了,那咱們就直接進城罷——您不知道,王上想著太子呢……” “父王和母后近來身子可好?”明稷隨口問了句。 “王后娘娘cao持后宮,身子好著呢,就是辛苦!”太子妃說了撤下儀式,百官將士紛紛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