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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騁壓著嗓子,聲音一出口帶著少年的磁性。“喜歡我嗎?”寧璽被耳邊熱氣刺得一激靈,聲音也大了:“喜歡!”只這么一瞬間,行騁忽然想回去把他課桌上的那個“璽”字給刻完。一個“爾”,一個“玉”。人生須臾,不過爾爾。但因為遇見了他,金風玉露。勝卻這人間無數。雖然已經預料到答案,但是寧璽這時候臉上的快樂與青澀,是行騁好久好久都沒有見過的。這是他們高三年級畢業前的最后一次校方辦的晚會,再下一次,估計就是畢業典禮了。行騁忽然想起一年前的畢業典禮,他在臺下坐著,看著臺上一個個來笑著拿獎學金的學長學姐們,心里五味雜陳。這些拿重本獎學金的學生里邊兒,本來也是應該有他哥哥的。節目進行到一半,行騁蹲得腿麻,抓著寧璽校服的袖口,跑到cao場上人群密集的后方,找了個最后一排的位置,兩個人坐下了。寧璽心跳得極快,手腕上藍色的熒光棒還特別顯眼,似有了生命的脈絡,在黑暗中一晃,像是一條海豚,縱身躍出了海面……舞臺上一個歌舞節目剛剛謝幕,前邊兒坐著的所有人都站起來鼓掌尖叫,歡呼聲縈繞在cao場上空,臺上大燈四射,閃耀的射線將行騁的半邊臉都映出了棱角分明的輪廓。在前面所有人站起來的那一瞬間,行騁猛地拉下校服拉鏈,站起身來擋在寧璽的前面,擋住了所有的光芒。他把他哥的頭攏入自己的校服之中,微微一低頭,吻了上去。舞臺上的謝幕音樂還在響著,燈光亮敞,但是寧璽什么都看不見。入目的,只有被湛藍色校服隔離在外的微光。……期末成績下來的時候,行騁正在桌游室里邊兒跟一群兄弟斗智斗勇,腦子都快燒糊了。桌游室里煙霧繚繞,行騁被嗆了好幾口,點著的人只得把煙給滅了。期末成績是直接發到班群里邊兒的,任眉打開了一個個的看,征求了同意之后開始念,念到行騁,還愣了一會兒。任眉把微信退出了又點了進去,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cao,行騁,你他媽考了四百多?”沒搭理周圍一陣驚呼,行騁手里還拿著牌,略微有些緊張:“四百幾?”任眉簡直驚了:“四百三,還差四十分就本科線了!”行騁哼哼一聲笑,志在必得,臉上表情裝得又兇又傲,嘴角微微翹起的弧度還是出賣了他的樂呵,指尖捻起一塊牌砸在桌上:“能在北京讀個什么學校?”這回總有他哥的一半兒了吧?進步那么多,還不得討點獎勵?任眉見不得他這樣兒,損道:“拉倒吧,你這成績,上個成都職業學校差不多?!?/br>其實也不是損,就這成績,也只能讀個??瓢?。行騁嘆一口氣,拿起手機看了看日歷,差不多還有十天就要過年了,寧璽都還沒放寒假,估計要大年二十六七去了。剛剛放寒假的時候,行騁跟著他爸媽開車去了一趟阿壩州那邊,什么飛奪瀘定橋的,一路上帶了不少牛rou干之類的回來,倒騰了一些給寧璽送過去。高三還在補課,每天六點就起來,摸著黑去上學,晚上九十點才下課。行騁自然就每天跟著他哥起作息,怕被他爸發現,翻墻也不敢了,只得一大早出了門兒,七八點吃了早飯又回來,在家里打掃打掃衛生,幫mama買買菜。免得這么大一個個兒,招媽嫌。那本多出來的招生考試報,寧璽給應與臣送去了,兩個人對了一下志愿發現一個北京一個成都的,壓根兒號不上。應與臣本來是想考回北京去,但是估計是因為他哥的緣故,又有點兒想留在成都了,但總之兩個人的成績,哪兒都不是問題。寧璽是鐵了心要離成都遠一點,也開始在招生考試報上看北京的學校。去年寧璽是打算報人大的,今年如果能考得更好,那就報更好的學校。實在不行,上海也成……總之他就是想離這個地方遠一點,他幾乎快被家庭和經濟上的壓力,給折磨得喘不過氣。他想起別人的初高中,是在昏昏欲睡的下午,趴在課桌上小作休息,耳邊是蟬鳴鳥叫,窗外陽光正好。而自己,是被迫著學習,窒息而不屈,甚至怕睡著,敢拿圓規往身上扎。寧璽知道,學習是他唯一的出路。行騁沒有利用寒假的時間去找寒假工,反倒是跟著他爸跑了幾趟公司,學會了騎摩托車,幫人送東西賺了點外快。他覺得這騎摩托和自行車完全兩碼事,要是他年紀再大點兒,估計敢直接上他爸的悍馬h2,去街上招搖了。在行騁風里雨里的同時,寧璽又開始為這一年春節要不要去他mama家里過節而發愁。去年春節他去吃了個團年飯,還沒待到春晚播小品就撤了,車也沒打,一路上走回來的。成都外來人口特別多,其實外省的還比較少,大部分是四川省各大城市的人口,這一到了過年過節的,基本上城里都空了。大年三十晚上風吹著又冷,寧璽拐去二十四小時超市買了袋泡面,揣著零錢走回家了。付錢的時候,寧璽看到了收銀員阿姨憐惜的目光,心中一痛,一想到她大年三十也還在這兒上班,嘆口氣,說了句,新年快樂。是啊,新年快樂。去年都過得這么落寞,今年更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就怕今年行騁邀請他去樓上過年,他是絕對不敢去的,有些東西根本藏不住,或者說,行騁家里人對他越好,寧璽反倒會越來越內心難安。在感情上,他勇敢著,也謹慎著。大年二十六的這一天,高三總算放了假,行騁在校門口等了兩個多鐘頭,紅石榴汽水兒都喝了兩罐,才等到他哥背著書包出來。兩個人回了一趟家里,行騁雙手揣在外套里,腳上一雙黑皮靴,在門檻上一踩一踩的。寧璽在里邊兒換衣服,天知道他多想進去……行騁這種腦子里想了什么馬上要付諸于行動的人,換了鞋敲了門就進去了,沒給寧璽多少反映的時間,剛好脫了里邊兒的羊毛衫要換衛衣,就被攔腰抱住。昨晚寧璽洗了澡,換了沐浴露,一股子舒膚佳香皂味兒,干凈潔白,跟他這個人差不多,勾得行騁門都不想出了。他像條大型犬似的趴在他哥后脖頸聞。“別鬧啊你!”體型上的差距讓他鉗制住他哥簡直輕輕松松,張嘴往脖根兒一咬,惹得寧璽悶哼一聲,胡亂地扯著衛衣往頭上套。行騁今天穿的夾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