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經常這樣?！?/br>
“不，不對！”舒晉搖著頭，眼神更加慌張不安，“沒有風！”

他拋下門童，決絕地踏上另一只小船，向江水深處尋覓。

有魚久不見舒晉進來，走到窗外向遠處眺望。閣樓高看得遠，有魚看見舒晉駛船離開?！八吡??！?/br>
“如此今天便到這了，我累了?！卑赝ㄖ刂卮蛄藗€哈欠。

有魚好奇：“您不審酈王了？”

柏通語重心長道：“他若來倒不必審了?！?/br>
有魚轉頭盯著柏通的背影，眼神掠過黠光：“先生話里有話?！?/br>
“他不來說明他還是一個人?！卑赝〒u頭嘆氣，似有一種無奈，雖不能輔佐有魚，但有一個道理他要跟有魚說，“為人為王講究天道人心，宸王自南越回來，初衷該改一改了。有一點你跟酈王很像?！?/br>
像舒晉？自己跟舒晉能有什么是相像的，天壤之別。

有魚：“先生何出此言?！?/br>
“酈王的臉是一張假皮，宸王的臉何不是一張假皮。天下主為民取利，你們卻把天下當成復仇的陪葬品。我說得對嗎宸王？”柏通閉目養神，說得又準又從容。

有魚心顫了顫，他不知自己的初衷究竟如何，但旁觀者清，就怕自己如柏通說的那樣！虞米糯作為跟柏通平輩的智者，會不會也這樣認為？如果自己并非善類，他豈不是為虎作倀？

有魚自欺欺人地搖著頭：“胡說，我跟酈王不一樣?！?/br>
柏通慢吞吞地躺好身子，合上了眼睛休息，喃喃著像在夢囈：“你更勝酈王，酈王的面目是癱的，你是動的。最好的偽裝向來不是把臉變成面具，而是把面具變成一張能說會笑的臉?！?/br>
“哼哼，哈哈…就算如此吧?！?/br>
有魚大笑起來，笑聲后有一絲酸苦，他坐到柏通身旁：“柏先生不如直說吧，您將輔佐誰？”

柏通睜開眼睛與有魚對峙，有魚的眼睛并沒有閃躲。柏通驚訝，這是一雙他從未見過的眼睛，它清澈、明亮，卻不似一汪清池令人一望見底，而似一片干凈的夜空讓人誤以為它沒有浮云。面對這雙眼睛，老練的、擅于察言觀色之人勉強能看出一點瑕疵，而常人定以為他的笑目暖如初陽。

有魚的神，就像一尊干凈的驅殼里住著一個惡靈。柏通的眼皮突然跳動不寧，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從有魚幽邃的雙眸中，他似乎看到當年的刑帝。他想起昨晚虞米糯對自己說的一席話：不要做無畏的反抗，從子魚決定回來那一刻起，這江山已經姓郁。他當時只道是虞米糯夸夸其談。

伯通順了一口氣，靜下心來。選定的人遲早會公之于眾，瞞下去倒真如有魚所說賣弄玄虛。他撐起身子，活動了雙臂，讓有魚看到自己康復的模樣。

“他來之前我是個活死人，攤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他來后視我如父，不嫌老夫邋遢累贅，日日為我尋覓牛黃。食用了近半年的牛黃我終于能重新站起來。一劑稀珍的藥材來之不易，一片孝悌之心更加難能可貴。他讓我答應他一個條件，輔佐晉奴?！?/br>
牛黃，是牛體內的結石。這個有魚略知一二，古代的牛黃一定是天然牛黃，必須屠殺牛從其內臟里取出，前提還得是患了結石的牛。柏通每日服用，那得殺掉多少頭牛？可想而知那人費了多少心血，難怪山下的人說半年以來沽山突然盛食牛rou。

有魚：“那人是？”

“天晚了，先生來暖暖腳，好睡覺?！?/br>
隨著熟悉的聲音傳來，有魚回頭看去，看到尉矢端了一盆熱燙的藥水過來，有魚瞪掉了大眼，他該是柏通說的正當的理由！有魚無能反駁，他照顧虞米糯已算費心費力，而柏通還是個患了腦中風癱瘓了的人！

尉矢過來扶正柏通，挽起洗臉布給柏通擦臉。柏通止住尉矢：“老夫雙手已經能動了，讓我自己來吧?！?/br>
柏通看尉矢的眼神，形如父親。

尉矢挽起衣袖蹲下身給柏通脫鞋，然后替他洗腳。那盆洗腳的藥水有一股酸味，有魚聞得出是醋。

尉矢扭頭沖有魚笑：“一別至今，宸王終于成了名副其實的宸王了，晌午我獵了只野鹿，已吩咐童子們做烤鹿去了，今晚咱倆坐下來喝喝酒聊聊天?！?/br>
“你對酈王真好?！庇恤~聲音微弱，心生羨慕，羨慕舒晉身后永遠有一個人十年如一日的照顧他、扶持他，他是他見過的最幸福的人。

柏通磕了一下尉矢腦袋：“是你把晉奴騙走的？”

尉矢瞇著眼：“嗯，騙到江心去了，霧大，他一時半伙回不來?！?/br>
柏通又溺又惱：“調皮?！?/br>
有魚恍然大悟：“是不是你給舒晉配的大長袍？”

“當然?！?/br>
有魚從腰帶取出一只小藥瓶，是從虞米糯那里偷偷翻出來的，放在了尉矢身旁：“這個送給你?！?/br>
“什么？”

“腎寶片?！?/br>
小別勝新婚，久別重逢*，身體不被掏空才怪。不知從何時起，有魚有了先見之明技能。

第117章

“來，小惢，見過你晉嫂?！庇恤~引田惢認識尉矢。

“晉——嫂？”田惢愣了愣，才豁然開朗，“見過晉嫂！”

尉矢臉色一黑，同有魚一頓鬧。虞米糯也沖過來，揪住尉矢一頓拳打腳踢?！皾娖へQ子，怎能如此頑劣，舒舒身子是你耗得起的嗎！阿晉若有什么三長兩短，老夫跟你急！”

虞米糯一個盲踢，尉矢臉都青了，慘叫道：“打人可以，別踢襠中不中??？”

有魚坐到火堆旁，從田惢手中奪過烤rou，悶悶嚼著。這回不光是有魚看在眼里，恪酢醍懂的田惢都察覺到異樣了?！坝菹壬?，你這么關心酈王，何不去扶持他？”

誰說他只關心舒晉？虞米糯對田惢道：“你少吃烤rou，你的體質容易流鼻血?！?/br>
田惢傻呵呵笑起來：“先生也這么關心我啊，跟我回齊國唄?！?/br>
有魚一把拽住田惢的頭發：“敢挖你兄長的墻角，皮癢癢是吧！”

“別別啊，不敢！”田惢縮了腦袋。

眾人喧鬧了許久，到了深夜，舒晉才*的回來，破門而入，抬眼瞬間看見尉矢同有魚在席上打滾，擰得像一根麻神。他眼睛眨了一下又一下，而尉矢同有魚渾然不知。

“掐人是犯規的！”

“你還咬人呢！”

田惢蹦到舒晉跟前，把鹿rou串遞給他：“晉哥怎么才回來呀，給你烤的！”

一聽“晉哥”兩字，有魚身后驀地襲來一陣陰風，當即一僵，下意識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