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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化完畢,很難描述自己現在的感受。
當初織田咲在多方協助下簽訂契約,身為契約內容之一的逆流之河掙扎不得、被強迫性屏蔽式地與主體融合融合,小家伙覺得很憤怒也很難過;
這一次雖然在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時間點,卻是同樣毫無還手之力地被融合,逆流之河卻沒有感受到之前憎恨般的憤怒,只感受到了無窮無盡的惶恐和難過。
他太小太笨拙了,還不知道該如何準確地描述這種‘不想離開’的心情,思索半天,只能皺著眉頭說自己‘餓了’——無法和阿咲交談很難過,餓了也很難過,反正都是很難過。
織田咲不太能理解兩者之間的聯系,但這不妨礙織田家二家長熟練地哄孩子:“想吃什么?等回學校了我幫你做?還能忍得住嗎?”小孩子長身體嘛,多吃一點很正常。
逆流之河鼓了鼓腮幫子,悶悶開口道:“……想吃拉面?!卑D是個大笨蛋。
孤家寡人式靠窗坐的相澤消太冷不丁插話:“我知道有一家做得不錯的推車拉面?!?/p>
“這算是外出福利?”織田咲挑了挑眉,調侃道,“相澤老師對拉面還有研究???我還以為您靠速凍食品和能量果凍生存呢?!?/p>
雄英男教師頓了頓,臉上罕見露出了‘我靠能量果凍生存和我對拉面有研究,這兩者有什么矛盾嗎?’的超·復雜反問表情。
綠眼睛的小兇獸眨了眨眼睛,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
半小時后,相澤消太帶著兩個饑腸轆轆的未成年在中途下了車;織田咲看著車站外格外古樸陳舊的街道和遠處的農田,要不是確定這位成年人的確持有教師執照,都要懷疑對方在實施拐.賣了。
三人下車的地方是一個類似于祭典景點的小鎮,街道上的商鋪連招牌都是極為傳統的木質牌匾;青石板地面上畫著傷痕累累的歲月,整個小鎮在漸濃的夕陽下顯得恬然純樸。
持證教師的描述向來真誠,說推車拉面就絕對不會是豪華面館。屋臺的老板是一個面容憨厚的圓滾滾中年人,穿著干凈的白色圍裙,脖子上搭著毛巾,給踮腳的小客人翻出了一個落灰的兒童座。
“三碗招牌拉面?!毕酀上凶鳛橘I單成年人的責任,開始點餐,“一份超大碗,一份大碗,一份中碗,每份都要小菜。麻煩了?!?/p>
大叔笑呵呵地應了一聲,彎腰把逆流之河抱上擦干凈的兒童座,回到熱氣騰騰的案臺后開始忙碌??椞飭D環視身后人流寥寥的街道,小聲咋舌:“這是哪里的鄉下???老師你可真能找?!?/p>
該說,‘為了一口好吃的不計代價’果然是人類的本能?連節能系教師也無法例外?
雄英男教師沒有立刻回答織田咲的話,而是伸手從手邊的竹筒里拿出三雙筷子,用餐巾紙慢條斯理地擦拭,視線平靜地垂在光滑桌面上:“織田,有什么想問我的事情嗎?”
翠眸女孩頓了頓,轉頭看向相澤消太。
織田咲坐在一大一小中間,兒童座上的小家伙還處于心情郁悶的狀態,扯著她的一只手憋著氣玩手指,另一邊的成年人邊低著頭擦筷子,邊漫不經心般推開了兩人一直若有若無避開的話題。
男人說得沒錯??椞飭D想問他的東西太多了。
就近一點說,為什么他會知道逆流之河具體的成型時間,而織田咲本人卻毫無印象;
遠一點說,為什么身為雄英的職英教師,相澤消太會如此關注她一個普通學生,莫名其妙的執著不談,那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甚至讓織田咲產生了一種‘我以前就認識他’的錯覺。
無論是對方永遠懶洋洋的語氣,平靜注視的目光,偶爾稱不上溫柔、絕對有笨拙生澀的肢體接觸,甚至很久之前那個鬧劇般‘叫我爸爸’的親吻——熟悉到令人茫然。
翠眸女孩張了張嘴,半晌沒能說出話來。
相澤消太把擦干凈的木筷子放在小小的筷枕上,正好此時大叔把三碗拉面端了上來;雄英男教師把中份的拉面放在織田咲面前,低聲道:“先吃面?!?/p>
男人接過大份的拉面,最大的拉面碗卻被大叔放在了兒童座面前,小家伙舉著筷子滿臉高興??椞飭D呆了呆,下意識阻止:“抱歉,請幫忙換成一碗中份,小份也可以?!?/p>
逆流之河興高采烈的模樣一頓,rou眼可見地變為沮喪。
“不必?!毕酀上珦u了搖頭,向大叔道謝后,解釋道,“他能自己吃,也能吃得完?!蹦媪髦影侵雷用忘c頭。
織田咲疑惑:“可逆流平時的食量,也就是中份拉面???”差不多和她一樣。
一旁的小家伙猛然回神,心虛地往回縮了縮,臉上的興高采烈也收斂了幾分?!澳悴挥X得奇怪嗎?”相澤消太的聲音平緩,“你和逆流之河都是正常食量,為什么傷口會恢復得那么快?”
織田咲:“因為……是個性?”
“治愈女郎的個性是加速細胞活性,來促進傷口的恢復,代價是患者自身體能的飛速消耗?!毙塾⒛薪處煵痪o不慢地把配菜分給兩個未成年,“你也差不多,物質是守恒的?!?/p>
物質守恒定律……綠眼睛的小兇獸大腦放空了幾秒,一個奇妙的猜測浮現在腦海里,讓她忍不住用轉頭,驚訝的目光看向另一邊正努力假裝無事發生的逆流之河。
相澤消太一錘定音:“冰箱的消耗量,遠比你想象的要大?!彼运拍J了織田咲把逆流之河獨自放在教師公寓——不然怎么暗度陳倉投喂小家伙。
織田咲頓感頭大:“抱歉,老師。食材消耗的部分之后我會補給學?!?/p>
“不必?!蹦腥擞猛肜锏哪旧缀攘艘豢跍?,感受微燙的湯汁滑過喉嚨,才繼續道,“也許我之前沒有說過,但是,你可以向我索取任何東西?!?/p>
又來了。成年人的大包大攬?!魏螙|西’哎,嘖嘖嘖。
翠眸女孩無奈:“老師你別這樣,我又開始害怕了。哪有人是完全為了另一個人活著???您已經幫了我很多了——”
相澤消太放下勺子,聲音沙?。骸翱椞锛抑挥袃蓚€孩子?!?/p>
“你指織田作和我收養咲樂真嗣他們?那不一樣啦,”織田咲擺擺手,“因為我們是家人,當然可能也有彌補的原因,畢竟織田作這個人童年還是不怎么美麗的;我們是彼此索取——”
“沒錯,你才是最重要的?!?/p>
男人安靜地看向織田咲,用‘這頓拉面我請’般毫無波瀾的語氣,定定道,“我也在向你索取——因為,你才是最重要的?!?nbsp;
作者有話要說: 織田咲:大家好?,F在我很慌。
我懷疑我是相澤消太的私生女。
布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