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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團污穢東西。才剛撤去了東西,錢寧便哭喊著開口了:“陛下明察,臣的忠心天地可鑒,絕無任何反意??!”還沒等朱厚照說什么,江彬就忍不住啐了他一口:“你本是閹宦家奴出身,陛下待你恩重如山,又有何處對你不起,值得你如此出賣!”這不是疑問,也不是反問,而是肯定。被押著跪倒在地的錢寧聞言通紅著眼抬頭,死死地盯住江彬的臉,卻因為顧忌朱厚照而不敢發聲。朱厚照的語調慢悠悠的,帶著一絲漫不經心:“錢寧,你既決定背叛了朕,也不必多解釋什么,押下去按處置吧?!?/br>明朝的皇帝如果不是在極其正式的場合是不會用“朕”這個自稱的,而是會用“我”“吾”,以示對自己的自信和對旁人的親近。而朱厚照這時候自稱朕,顯然是決定要公事公辦,并不打算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過錢寧了。錢寧深知這一點,此時也沒有了任何顧忌:“陛下莫要被小人蒙蔽啊——”他在生死關頭爆發了巨大的力氣,猛地掙開江彬的鉗制,伸手一指元讓的方向:“此人是寧王的走狗,乃是內賊,若留此人在陛下身邊,定要禍亂朝綱、取而代之??!”元讓沒想到他就在旁邊吃了個瓜,都能被人瞬間扣上這么一口巨大的黑鍋。這關他啥事兒啊。朱厚照聽得一頭霧水,滿臉問號。而錢寧看到沒人阻止他,眼珠子滴溜一轉,還想再繼續說下去。正當他準備張口的時候,卻只見眼前一道看不清的白影一閃,掠過江彬的身邊,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便寬袖一揮,咯一下就把錢寧的下頜給捏碎了。這咯的一聲弄得江彬寒毛都快豎起來了——娘嘞,聽著就很疼啊。沈硯扯過一旁的絹布擦了擦方才抓著錢寧下頜的手指,繼續坐到楊廷和的邊上當布景板,好似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面對江彬都快把“瑟瑟發抖”四個字寫到臉上的眼神,沈硯甚至還沖他謙和地笑了笑。江彬扭頭,頓時一個激靈——別……別嚇我,你這一笑很讓人毛骨悚然的好不好。楊廷和仿佛什么都沒聽見也什么都沒看見,繼續瞅著他手頭上的奏疏,但目光卻時?!安唤浺狻钡貟哌^站在前頭的小皇帝。由于是萬里晴空的白天,文淵閣內并沒有點多少燈。朱厚照站在明暗的交界處,半個人暴露在瀉下來的陽光下,而另一半則是沒在陰影里,久久不動。恍惚間,江彬覺得他似乎看到了一尊雕塑。朱厚照揮揮手,示意江彬把他帶下去行刑。江彬低聲應是,在即將踏出殿門的時候遙遙地朝朱厚照望了一眼。那人負手而立,閉著眼睛。江彬垂眸,低下腦袋匆匆地走了出去。半晌,朱厚照嘆息一聲:“人常說‘帝王之尊’,難道這位置當真有那么好?”楊廷和放下奏疏,拱手道:“陛下言重了,天子即是天子,朝臣就是朝臣?!?/br>朱厚照嘴角一勾,有些諷刺:“我卻覺得一點都不好,拘束死了?!?/br>“還請陛下慎言?!睏钔⒑蛽u頭。朱厚照無奈,兩手一攤:“我也不打算去親征了,直接命地方守軍把寧王抓起來便是,至于京城,三大營那里現在就可以開始準備了?!?/br>作者有話要說:QAQ原諒我今天的短小,作者菌后天要考試惹,為了不掛科得好好復習,所以明天緣更噻。第54章最喜歡你待楊廷和張永一干人等領命離去,殿內就只剩下了三個人。朱厚照負手而立,裝逼一般地沉默不語,試圖把氣氛弄得低一些。元讓用眼神示意沈硯——你知不知道他在干啥?沈硯對他打了個手勢——寧王。元讓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是為了錢寧方才喊出的他勾搭,哦不,勾結寧王一事。朱厚照看著這兩個人眉來眼去相互傳情的樣子,一顆小心臟已經開始抽搐了。雖然他流連花叢葷素不忌,就喜歡玩跟別人不一樣的,可他心底未嘗不向往也能有個一人跟他感情這么好——是那種互相包容,互相小心翼翼珍重著的情誼。于是沉默著沉默著,他就把自己給沉默地感懷起來。唉,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寂寞如雪。元讓看著朱厚照一副被打擊到的樣子,有些莫名其妙。寧王的事在印象里跟他沒啥關系,除了穿越之始接觸過以外,其余時間元讓都在跟朱厚照鬼混。他身正不怕影子斜,托腮等著朱厚照的下文。在兩人的沉默下,最終還是朱厚照打破了殿內的寧靜:“我不相信錢寧的話,但他一向是不會空xue來風的,你跟寧王有過接觸?”元讓渾不在意地點頭:“有啊,我知道他要謀反?!?/br>不過先生和楊廷和極有默契地一致叮囑他不要告訴朱厚照。朱厚照嘆息一聲:“你早說嘛……”元讓一臉疑惑:“早說啥?”朱厚照幾乎要捶地了:“你早說他要叛亂??!這樣我就能御駕親征,順帶跑去江南玩玩了!”沈硯暗暗扶額——最后一句才是重點吧。元讓輕咳一聲。怪不得這事得瞞著小皇帝呢。朱厚照一臉期待地湊過來:“我帶你偷偷溜去江南怎么樣?我跟你說,秦淮河的伎子可水靈……不對”他下意識看了一眼沈硯的方向,話鋒一轉:“江南那兒的做的甜點特別精致……”元讓不買他的賬:“我不注重口腹之欲?!?/br>朱厚照急了:“風光特別好!”“沒興趣?!?/br>“氣候好!”“我哪都能適應?!?/br>朱厚照咬牙,放出了大殺招:“文人最喜歡那地方!”元讓果斷應聲:“好!”沈硯起身準備走出去,幽幽留下一句:“你還是先把新制弄好罷,保不齊哪邊會接連叛亂?!?/br>這可不是假話,恰恰相反,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只因為這新制能帶來的好處雖然令人心動,但實施起來卻要得罪一大幫人。內閣倒是沒改,但都察院御史這種已經淪為黨爭工具的東西就改成了考察地方官員以及中央官員的機構了。京官由于是在京城的,不敢造次,多數都比地方官員要老實一些,便六年考察一次,而地方官,尤其是鞭長莫及的某些地方就必須三年查一次了,而且查的極其嚴格,全部記錄在三本冊子上,一本留作底冊以待查詢,一本送六科,而還有一本則是交予內閣。其余都是些改革稅收攤丁入畝一類的,都是些重要卻零碎的改進,而且一時之間還不會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