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

方沐張了張嘴。

“別跟我說，別跟我說！讓我想想！”

“……………”

李璧冥思苦想了半天，那樣子真是痛苦無邊，卻就是不肯開口，全憑一股子驕傲不肯低頭。

方沐看著他。人雖年輕，卻有這么強的自尊心，當時只怕也是被傷得不輕吧。

“這里?！崩铊诞嬒乱粭l線。

方沐看了一眼，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到底是怎么做？”李璧苦惱地低著頭。

方沐說：“你剛才畫對了，又自己擦了?！?/br>
李璧舒展身體扭扭脖子：“我要是解出這道題來，你會怎么樣？”

“我會把你事跡寫成書?！?/br>
李璧輕聲笑，小聲道：“你騙我呢，胡說八道?！?/br>
（八）

開門又看到李璧在扭脖子。

方沐隨口道：“又去健身房了??？”

李璧撫著脖子跟他上樓：“我現在已經能用一百二十公斤的重物練腿了?！?/br>
“好厲害。很能堅持啊?！?/br>
“好看點總沒壞處?！崩铊蹈蟻硇χ?，“今天有人說我是小鮮rou?！?/br>
方沐笑著拿出書本來：“厲害?，F在你的外在美夠了，要注重培養一下內涵。今天學哪科？”

“化學。后天化學有個小考?！崩铊翟谒磉呑聛?，“我物理考試得了全班第五?！?/br>
方沐挑眉：“不錯?！?/br>
“數學還是沒能及格?！崩铊档椭^。

“嗯?！狈姐妩c著頭。

這是意料之中。初中的基礎奇差無比，短短一兩個月是追不上的。李璧的頭腦其實算不錯，可是數學能到這種地步是日積月累的結果，非一日之功。

“試卷有么？”方沐問道。

李璧從書包里取出一張卷紙。小考滿分40，這次他得了14，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方沐拿著試卷跟他細細研究著：“這兩道題不會做，還是跟初中的基礎有關系，得慢慢來。這道題，我覺得是因為你沒見過這種題型。嗯……這道答得不錯?！?/br>
“你教過我?！崩铊敌χ冈谠嚲砩?，“有道題全班只有十個人會做，我答對了?！?/br>
那是道選擇題，只有2分。

“你們老師說什么了？“方沐笑著問。

“沒說什么，她大概以為我是蒙的?！?/br>
因為題太難，恐怕老師根本沒以為他會做，以李璧的性情也根本不會說什么。

方沐看了看那題笑著說：“不錯，難度也算是很強了。你想要什么，我買來獎勵你?！?/br>
“才不稀罕?！崩铊迪肓讼胗终f，“你別教到我一半不教了就是?！?/br>
“我像那么不負責任的人嗎？”方沐也笑著，“拿出書本來吧，現在要把你變成美貌與智慧并俱的好少年?！?/br>
（九）

事情的轉折發生在一個月前。

方沐那天比平時早到了半個小時，李璧出了門沒有回家，方沐便玩著手機在樓下等。

李璧家附近住了不少外國人，方沐那天穿了件白襯衫，淺灰羊毛衫趁著深藍牛仔褲，外面披著黑色風衣外套，顯得格外氣質出眾。

這時候有個老外在他面前停下來，用英文問：“你住在附近？”

方沐放下手機：“不是，我來教補習的?！?/br>
“哦！”老外很有興趣，“教什么，微積分？”

“微積分也教，其他的也教?！?/br>
老外笑著說：“我叫Ashley，就住在樓上，你下了課之后有時間嗎，要不要過去玩玩？”

方沐心想你這玩就是要上我，笑著回絕說：“我下課之后有些事，謝謝了?！?/br>
老外還想說什么，卻見李璧從一旁過來，見老外那很有興趣的樣子，走過來說：“老師，要上課了?！?/br>
方沐趕緊說：“不好意思我學生到了，以后有機會再聊?！?/br>
老外拿出一張名片放在他手里，笑著說：“沒關系，你有興趣的話可以打電話給我?！?/br>
李璧拉走進電梯：“時間到了?！?/br>
電梯迅速上升，兩個人誰也沒說話，方沐翻著手里的名片，隨手放進口袋里。

“那個人剛才跟你說什么？”

“沒說什么，隨便聊聊?！狈姐迕娌桓纳?。

“他是不是想上你？”

方沐一口氣險些噴出來。

“胡說八道?！彼婕t耳赤地說。

（十）

這是事情的開端，之后不久，方沐發覺相處略微尷尬了些。

這天方沐發覺李璧的體恤衫脫掉，換上了一件露肩的運動衣。這倒也沒什么，不過講解習題時隔得太近，方沐覺得他裸露的肩膀和線條相當不錯的手臂有些讓人分心。

“做出來了?！崩铊蛋言嚲硗七^去，肩膀碰著他的，“是這樣？”

方沐急忙把心思收回來。

怪了，以前跟什么人教課也沒有過這種想法。

“嗯，對?！狈姐逋仆蒲坨R，“進步挺明顯的，再做下道吧?！?/br>
李璧伸伸懶腰，說道：“衣服洗了沒干，今天早上在家沒穿上衣，你來了之后我才穿的?！?/br>
方沐不知該說什么，努力地將他什么都不穿的影像趕出腦海：“是么?！?/br>
“其實我不太喜歡穿衣服，要不是你來我也不穿?！?/br>
“…………”方沐低著頭推自己的眼鏡，“那真是麻煩你了?！?/br>
李璧垂下頭做題，一條腿蜷著，另外一條伸長，短褲順勢滑上去，大腿內側的肌膚正對著方沐的視線。

方沐忍不住看了一眼又扭頭。

“老師？”

方沐急忙轉頭：“嗯？”

“不會做?！?/br>
方沐忍不住咬牙。你穿多點衣服就會了！

（十一）

“化學小考的成績有點不太理想?！狈姐蹇粗嚲?，“題目是不是有點難？”

“嗯，全班最高分72，一半以上不及格?！?/br>
方沐點了點頭：“錯在哪里清楚么？”

“最后一道題沒人會做，全校第一也交了白卷?！?/br>
“嗯，有點超綱。題目出得很巧妙，超綱的方程式不需要你們寫出來，所以嚴格來說也沒超綱?！?/br>
“怎么說？”李璧拿起筆。

方沐在紙上寫著方程式：“這是超綱的方程式，這個你們沒有學?！?/br>
“沒有?！?/br>
“但是就算你不會這個方程式，從題目里也能看出有二氧化氮生成，那么如果你能聯想到原本的負離子，這題就有門路了?！?/br>
李璧默然看著卷子：“好難?！?/br>
“嗯，是道難題，你們老師在為難你們?！?/br>
李璧把卷子折起來，似乎有些心事：“最近學校選舉，班主任推舉我進學生理事會，我該去么？”

“那不是要演講投票？”

“嗯?！?/br>
“可以試試，鍛煉一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