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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也很著急,昨晚她攛掇著田秀雅跟爸提過這事,但郝紅旗說,大哥家種了幾畝稻田,就郝志華一個大男人忙里忙外也不容易。他能幫當然要幫的。
郝歡喜只能說他爸太會替別人著想了。
晚上,田秀雅沒吃飯就回來了,她臉色疲倦,精神也不太好。
郝歡喜心里盤算著明兒去賣西瓜,沒注意她心情不佳,道:“媽,你跟爸說一聲,明天我們去水溪鎮上趕集,順便買點吃的回來?!?/p>
田秀雅沒好氣,“你自己去說,他又不會聽我的?!?/p>
郝歡喜一愣,很快反應過來,“跟爸吵架了?”
田秀雅悶聲不吭,眼睛紅了。
正說著,外面傳來腳步聲,還有郝紅旗和李桂花的說話聲,李桂花嗓音輕柔細膩,鉤子似的,引得郝紅旗哈哈大笑。田秀雅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等兩人走進來,只見李桂花手中還捧著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雞rou,她放到桌子上,笑著解釋是給歡喜補身子用的。
郝歡喜覺得她這個大伯母有求于人時,真會來事,笑瞇瞇地道了謝。
李桂花厚著臉皮寒暄一番。
最后,她說明來意,到叔弟家來,想借兩只雞。
咳,就是名義上的借。
當然,有借是否有還。那就難說哦。
“抱歉,沒有?!碧镄阊鸥砂桶退膫€字。
李桂花冷不防被蟄了一下,沒想到向來好說話的田秀雅回絕她,還回絕的如此斬釘截鐵。
郝歡喜輕咳一聲,趕緊解釋,“伯媽,前段時間爸住院,要滋補,我臥床那么久,舊傷未愈又添新病,更要滋補,家里連下蛋的老母雞都下鍋燉湯了,沒有多余的了。媽,是吧?”
她說的有理有據,讓人挑不出毛病。
看大丫頭站在自己這邊,田秀雅心里熨帖了些,語氣還是不冷不熱,“嗯,沒錯,嫂子,別忘了大丫頭暈倒還是給嫂子家幫忙折騰的?!?/p>
李桂花臉色有些難堪,心道那是何秋菊那個老太太搞事,和她什么關系哩。
郝紅旗輕咳一聲,溫聲溫氣道:“秀雅,大哥家確實有難處,而且我們一家子這幾天在大哥那吃了那么久……”
老爸你糊涂了吧,我們一家子犧牲那么多時間,做牛做馬給大伯干農活,敢情人家請你吃幾口雞腿,你就心滿意足了嗎。
而且,天知道其實每次雞腿都被何秋菊那個老太太提前藏起來了,他們三姐弟,最多喝兩口雞湯而已。
“紅旗,你只記得你大哥有難處,怎么就不看自家的難處呢。你看兩個丫頭,面黃肌瘦,一身沒半兩rou,我留兩只雞給他們補補有什么錯了。你天天掏心掏肺幫襯這個幫襯那個,就算是親身父母你做的也算仁至義盡了吧??勺约杭夷?,只有一個月孩子們就要開學了,學費一毛錢都沒著落呢,你有本事幫襯別人,怎么沒本事幫襯家里呢……”
郝紅旗不說還好,一說田秀雅激動的眼淚吧嗒直掉,心里的委屈如奔騰的流水洶涌而出。
郝紅旗立刻沉默了。
李桂花干笑兩聲,還想爭取一下那兩只雞??蓻]人理她。
氣氛不對,李桂花只能訕訕離開。
“爸,你趕緊哄哄老媽吧?!?/p>
三姐弟都不愿在這個時候觸霉頭,一哄而散。
次日,不知道是不是被妻子一罵終于想通了,郝紅旗破天荒找到大哥說明自家難處,轉身投入瓜田,開始賣瓜大業。
一想到馬上就要開學,三個孩子學費雜費又是一大筆數目,他這回家大半個月確實一分錢還沒賺到,郝紅旗內疚又焦急,每天發了狠,清晨踩著露水就去田間摘瓜,上午到鎮上趕集,下午到縣城各市場多轉轉。
郝紅旗人善實在,不缺斤少兩,西瓜皮薄汁甜個頭又大,一天下來,他的西瓜總是最早賣完的。
二毛跟著郝紅旗一起,也算沾了光,兩人早出晚歸,合作的很愉快。
看到兩人一車西瓜滿尖尖出村,傍晚賣的一個不剩的回家,村里的人眼紅的緊。
“大概還去個四五回,就賣的差不多了?!蓖砩?,郝紅旗跟妻子盤算道。
郝歡喜皺眉,還需要四五回嗎。
她怎么記得二毛說自家的瓜都賣完了,按理只有她爸一個人,可以多裝些西瓜進城賣,跑個兩三趟就差不多了?
一問,才知道,村里的鄉親們看郝紅旗推銷技術好,都搶著和他搭伙,他爸拉不下臉推辭,幫著別人賣,自家的瓜賣的進度就慢了一些。
郝歡喜無語,她爸這一天不做好事不舒服的老好人性格真得改改了。
但她也知道,她爸小時候過的清苦,那時都是在東家吃一頓,西家湊一頓,所以對村里的人包括何秋菊包括郝志華有一種近乎虔誠的報恩心理,便沒有強求他。
可是,郝紅旗一心想著報恩,卻有人不樂意看到他好。
就在郝紅旗家的西瓜大獲豐收的時候,這日早上,天色微熱,郝歡喜睡眼惺忪中突然聽到田秀雅的撕心裂肺的喊聲,她一驚,起床一看,就見她爸陰沉著臉,緊皺著眉頭。
郝歡喜心里一個咯噔,“爸,怎么了?”
郝紅旗臉色崩的死緊,沒說話。
郝歡杰紅著眼跟在后頭,睚眥欲裂,憤憤道:“不知道哪個狗娘養的,把咱家西瓜錘的稀巴爛!剩下的那四分地,一個好瓜也沒有了!”
第16章 調查真兇
什么?饒是郝歡喜再也心理準備,此時腦袋不由得也滯空了幾秒。
這誰做出這么缺德的事啊。
沒等她問具體的情況,郝歡杰不知是不是被家里陰郁憂愁的氣氛影響了,突然嗚哇一下,在原地嚎啕大哭起來。
“哭,哭什么!又沒死人!”郝紅旗愣愣地在原地沉默半響,突然吼了一聲。
“你,你朝孩子吼什么啊,有本事你就朝著那沒良心的罪魁禍首吼去!那可是幾百個西瓜啊,都是你兒子女兒的學費啊。 ”田秀雅梗著脖子,嗆聲道。
郝歡喜連忙拉住田秀雅,安慰道:“好了,爸,媽,你們都冷靜一下。媽,你別吼壞嗓子,喝口水?!?/p>
她現在冒出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事已至此,哭也沒用,只能趕緊想別的法子賺錢了。
她不是冷情,而是上輩子經過太多的大悲,這一世無論怎樣的意外和苦痛,都不足以讓她傷心。何況這不過是身外之物。
但是,這不代表她不憤怒。
“歡妮,你帶媽去休息一下?!焙職g喜朝著meimei使了個眼色。
她知道田秀雅心思敏感,原本全家五口人都指望著這幾分地里的西瓜養活呢,突然維持生計的東西被人一夜之間盡數毀去,她怕田秀雅想不開,抑郁成疾。
郝歡喜換了一身衣服,跨了個籃子,準備去田間親自看看,說不定現場留下什么蛛絲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