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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不時有車子的喇叭聲經過,打破了夏夜的安靜。
空氣中還有淡淡的花香,裹著晚風襲來,是夏夜特有的清甜。
溫以然雙手背著抵在墻上,她垂首,鴉羽似的睫毛下,女孩一雙琥珀色的眸子落寞孤寂。
她閉眸沉吟。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后突然響起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溫以然好奇。
再一睜眼,視野之中突然多出了一雙熟悉的鞋子。
第三十四章
白色的鞋面干干凈凈, 再往上是短了一截的校服褲, 男生纖細細膩的腳踝頓時出現在自己的視野之內。
溫以然瞳孔一緊, 雙眸止不住的錯愕。
這雙鞋她再熟悉不過了,男孩子總是對球鞋情有獨鐘,以前吵不過少年偶爾氣急敗壞時,溫以然也會惱羞成怒, 往少年視若珍寶的球鞋踩上一腳。
而現在,它又一次出現在自己面前。
有片刻的失神,溫以然差點以為自己又回到成人禮那天。
然而包間里邊的嬉笑聲完全拉回了自己的思緒。
她終于回神,只是相同的款式而已。
“你......”
她喃喃動了動嘴唇,四年過去,少年還是當初吊兒郎當的模樣,只一雙眸子似笑非笑, 寧遠側著身子半倚在墻上,男人眼瞼微微低垂著, 正盛著笑意望著女孩。
手指修長白皙,男人聲音醇厚。
寧遠輕聲道:“同學, 加個微信?”
好像又回到當初第一次見面,溫以然還在搬著書桌換座位,后面突然傳來一個低沉陌生的聲音。
“同學,讓個位置?”
女孩眼中的錯愕還未退散, 她雙目怔怔地盯著面前的男人。
溫以然不是沒試圖聯系過寧遠,那天班長加了自己好友后,溫以然就順便問了幾句。
得到的答案卻是不如人愿。
“寧遠啊, 你不記得了嗎?高考后他就出國了?!?/p>
“怎么可能還有聯系,聽說他家里好像出了什么事,當時鬧得還挺大的?!?/p>
“我也是回一中時聽老謝提了那么一嘴,具體什么也不知道?!?/p>
班長帶著煙嗓沙啞的語音好似還在耳邊。
而現在,失聯了四年的人卻出現在自己面前。
一樣的藍白校服。
見溫以然沒說話,寧遠微挑了挑眉,手機已經被他收回,男人倚著墻站著,漫不經心道。
“......還進去嗎?”
......
進去是不可能再進去,溫以然索性隨著寧遠下了樓。
然而她萬萬沒想到,寧遠帶自己過來的地方會是一中。
街道寂靜,男人彎腰付了車錢后,熟門熟路地帶著她繞過幾條巷子,來到一中后門后面。
四年未見,學校后門墻上依舊密密麻麻都是爬山虎,溫以然借著月色才勉強認出路徑。
圍墻不低,怕的就是學生翻墻出來。
一中是全住宿學校,除了特殊申請走讀的,其他所有人只有周末才可以回家。
一周五天時間都在學校食堂度過,學生當然不樂意,特別是學校后面就是商業街,一到晚上各種燒烤麻辣燙比比皆是。
然而禁止叫外賣是一中明文規定的。
所以那時他們每次拿外賣,都是男生從學校后門翻墻出去的。
溫以然訥訥地仰起頭,原地跳了好幾次還是連圍墻的邊沿都沒摸到。
剛離開不久的寧遠又原路繞了回來,手上還有一個多余的箱子。
大概也是之前學生翻墻留下的,高度正好。
男人雙手撐著,腳尖點地,一個翻身已經站在圍墻上。
轉身看見下面木訥的溫以然,寧遠側身,朝她點了點下巴。
“你踩著箱子,我拉你上來?!?/p>
雖然以前偷著叫外賣的次數不少,然而溫以然還是沒翻墻出來過。
看清圍墻的高度,女孩有了片刻的猶豫。
“你確定......我不會摔死在里邊?”
“不會?!?/p>
“那我等會怎么下去?”
“這邊有石頭可以踩著?!?/p>
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溫以然終于往前踏了一步,就著剛才寧遠踩過的地方踩了上去,只可惜身高限制,溫以然試了好幾次還是沒成功。
男人輕笑一聲,無奈搖搖頭,朝她伸出手道。
“給我?!?/p>
他朝街道對面幾家攤販揚揚下巴:“再磨蹭下去那邊就該發現了?!?/p>
溫以然終于不再猶豫,單腳踩著箱子,借著男人的力道翻身上去。
果然那邊還有堆積的幾塊石頭,是之前偷溜出去的學生留下的。
寧遠已經跳了下去,而后才轉過身,饒有經驗地指揮著溫以然踩著石頭下來。
有驚無險。
大概是周末,整個校園安安靜靜的,只有樹上不時傳來蟬叫聲。
從草叢中繞出來便是一中的cao場,卻見原先的足球場已經重新翻了新,紅棕色的跑道上還隱隱有著塑膠味。
有晚風吹過,帶來一陣涼意。
兩人都未曾開口,倒是溫以然心境平和了不少。
至少沒有剛才在包間那邊焦躁。
溫以然亦步亦趨跟在男人后面,驀地卻見寧遠抬起頭,目光在跑道上停留了一會,又轉過身,朝溫以然瞟了一眼。
“......跑嗎?”
當年視八百米為噩夢的溫以然,沒想到有朝一日會以這樣的方式站上跑道。
夜風清涼,裹著不知名的花香在自己鼻尖掠過。
一圈下來,溫以然心中的郁結已經消失了一大半。
雙腿開始無力,只聽得見耳邊呼呼的風聲,還有自己急促的呼吸。
滿腹的心事像是隨著晚風散盡一般。
靜謐的夜色下,她只聽得到自己胸腔劇烈有力的心跳聲。
寧遠一直領先女孩兩三步,到了第二圈時,溫以然體力已經漸漸不支。
見女孩喘著氣放慢了腳步,寧遠也跟著慢了下來,和溫以然并肩跑著。
他側身看向身邊的人。
“要休息嗎?”
溫以然搖頭拒絕:“不用?!?/p>
只剩下最后半圈,明明沒有人盯著,也沒有計時器算著秒數,然而臨到終點時,溫以然還是滿腔的亢奮,唇角何時有了笑意都不知。
她彎著腰喘氣,剛才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人也走了過來。
不比她累得幾乎失了半條命一般,寧遠像是沒事人一般,只額間比剛才多了一層薄汗。
見女孩已經累得說不出話,寧遠微彎了彎唇,他下巴輕抬,見溫以然彎腰就要席地而坐。
男人忙出聲阻止道。
“再走一會?!?/p>
無視溫以然哀怨的眼神,寧遠硬拉著人走了半圈,才剛松開手,溫以然就已經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呼吸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