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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列表上,只除了于琳一人。
于琳是自己高中時的好友,在班上除了寧遠,于琳就是溫以然最熟悉的人了。
見于琳沒有理會自己,溫以然只當她沒注意到自己的好友邀請,對此倒是不以為意。
因著之前有人在班群起哄聚會穿一中的校服,溫以然還特意回家了一趟,將一中的校服取了過來。
藍白相間的校服松松垮垮,這么多年過去,穿在身上也差不了多少。
溫以然對著鏡子扎了個馬尾,頭發高高綁著,露出后邊一截白皙細膩的脖頸。
一張小臉未施粉黛,看著倒是和高考后那時沒什么兩樣。
溫以然心滿意足地看著鏡子里邊熟悉的自己,若說自己失憶有什么遺憾的,就是昔日的同窗好友了。
好不容易等到好友見面,溫以然興致勃勃打了車過去,為了今天的聚會,班長還特意訂了之前的那間包間。
溫以然熟門熟路上了樓,唇角的笑意還沒收斂住,結果推開門倒是自己先愣住了。
滿屋子的香水西裝筆挺,只除了她一人穿著一中的校服。
像是誤闖大人世界的小孩。
格格不入。
推著門的手頓在半空,溫以然有一瞬間的呆滯,昨晚還信誓旦旦說著不穿校服的人就是狗,結果只有自己一人當真了。
溫以然欲哭無淚,站在門口不知所措。
早在她開門的那瞬間,包間的人就全都望了過來,原本吵鬧的包間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的視線全都集中在溫以然臉上。
好奇、不解、疑惑都有,還有些許溫以然看不懂的。
窘迫一時涌上心間,最后還是班長站出來打了幾聲哈哈,將尷尬化解了去。
不是什么正經場合,座位都是隨便坐的,一般相識的人都會坐在一處。
溫以然才剛往前走了幾步,就見有人朝自己招手道。
“以然你快過來,我特意給你留了位置?!?/p>
是之前班上的學委,溫以然以前并不熟悉,她對學委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年戴著黑色邊框扎著馬尾上,和眼前這個畫著濃妝卷著大波浪卷的女孩判若兩人。
見溫以然打量著自己,學委撥了下頭發,忙不迭過來牽著溫以然的手往前走,連椅子都替溫以然拉好。
對方熱情得和之前那個靦腆內向的女孩完全不同,溫以然起初還不適應,不過想想已經過去四年,有變化是應該的,倒也坦然接受了。
見溫以然只是簡單抹了口紅就出門,學委望了一眼,打趣道:“還是你皮膚保養得好,這么多年一直沒變,還和高中那會一樣?!?/p>
說著她手指撫上自己臉頰:“我就不一樣了,經常加班被壓榨,黑眼圈眼袋都有了?!?/p>
“不過以然你平時都去哪個美容院啊,下次有空我們也可以一起約著過去呀?都是同學你不會介意吧?!?/p>
旁邊幾個女生也湊了過來,對溫以然同樣持著好奇之心。
對方熱情得實在過了頭,說話不帶喘息,溫以然差點招架不住,見學委終于停了下來,溫以然茫然了下,她眨眨眼,如實說道。
“我平時......不去美容院的?!?/p>
學委明顯愣了下,不過隨即捂嘴笑道:“我這記性真是的......沈家那樣的人家一定是有專人上門預約護理的,和我們這些普通人不同?!?/p>
溫以然正要否認,餐桌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違和的聲音。
“都離婚了還裝什么有錢人?”
溫以然怔住,順著聲音望去,一眼就看見了剛落座的女人。
是于琳。
只是普通的同學聚會,于琳卻穿了一襲香檳色長裙,女人頭發挽了好幾卷,一雙小巧粉嫩的耳垂上還掛著水珠耳墜。
原本熱鬧的餐桌突然安靜下來,只是礙于面子沒有明晃晃地打量溫以然,不過暗地里的偷瞟卻是不少。
溫以然還未出口的話哽在喉間,倒是旁邊的學委訕訕出聲斥責道。
“怎么可能,于琳你別亂說,以然怎么可能......”
“是真的?!睖匾匀粩傞_手,修長白皙的手指上空空如也,她目光平靜,語氣淡淡。
“我剛離婚不久?!?/p>
包間一下子安靜下來,倒是于琳那邊先傳來一聲冷嗤,而后再無其他。
不過也只是一瞬,下一刻包間又恢復到剛才的熱鬧,仿佛剛才的靜默只是錯覺。
然而落在溫以然臉上的目光卻是真真切切的。
和剛才進門時的打探差不多,只是現在多了一絲幸災樂禍。
學委哈哈笑了聲,勉強扯了扯唇角,只是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底下的桌布幾乎要被她扯斷。
耳邊熱鬧依舊,學委依舊和人熱絡地聊著天,只是對象再也不是溫以然。
才堪堪過了十幾分鐘,就看見剛才熱切地將自己拉過來的學委低聲朝溫以然道。
“以然,這是我給我同桌留的位置,你可以......換個位置嗎?”
......
......
燈火通明的大樓內,沈嶼之才剛處理完工作,男人眉眼疲倦,他抬手捏了捏鼻梁骨,聽著旁邊李銘匯報明天的行程。
電梯的數字一點點往下變化,終于在李銘匯報完最后一項行程時,電梯門再次打開。
李銘:“沈總,JD那邊剛打來電話,說是他們陳總最近出差了,我已經和他秘書約了下周五見面?!?/p>
沈嶼之頷首:“知道了?!?/p>
他轉身,手指松了松領口,男人聲音懶散:“還有什么事嗎?”
“還有,”李銘微頓,目光觸及到沈嶼之清冷的黑眸時,他忙道。
“今天晚上是溫小姐同學的高中聚會,您要不要......”
沈嶼之斂眸:“只是同學聚會而已?!?/p>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地下車庫,司機大概是沒聽到腳步聲,還在打著電話。
“不是媳婦你聽我說,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你們那些男同學,之前你不是說班上那誰追了你好久嗎?”
“怎么是我多想了?你沒聽過一句話,同學會同學會,拆散一對是一對?!?/p>
司機還在打著電話,李銘剛要出聲提醒,就聽見身邊的男人開口道。
“你剛剛說......她晚上去了哪里?”
.
借著換位置的緣由,溫以然索性出了門透口氣。
門口彎月高懸,和四年前那一晚一模一樣。
溫以然倚著墻,轉頭望了一眼,又收回了目光,兀自盯著腳尖出神。
包間的門都是虛掩著,從里邊傳來的笑聲斷斷續續,和過道的清冷完全不同。
從剛才于琳那句話之后,就再也沒有人找自己說話,看著自己的視線總多了幾分好奇,還有一點溫以然看不懂的惋惜和同情。
窗外蟲鳴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