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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來的痛苦、愧疚、自責壓垮擊潰碾成粉末。和陸覺嵐在一起多呆一秒都罪大惡極。半個多小時后終于抵達了目的地,寧覺辰縮在最里面靠著車窗睡著了。許曳下車繞到另一邊開門,寧覺辰順勢就倒進他懷里了。許曳愣了一下,低頭正好看見他睡夢中還緊緊絞著指頭,這個小動作頓時讓他心猿意馬。許曳默默撤開手,寧覺辰沒了支撐,歪下來差點栽倒,一下就嚇醒了。許曳有些不自在地催他:“到了,下車?!蓖饷婧芾?,雪下大了,從雪子變成了雪花。寧覺辰一聲不吭一步一拖地走,不知道許曳為什么生氣。其實他還是頭暈得走不了路,可是許曳走在前面完全沒有要等他的意思,他只能跟上去。反正這種場景上演過一百次一千次,他習慣了,沒關系。寧覺辰只來過這里一次,加上現在喝醉了又是深夜,根本不記得這是哪兒,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不肯進去。許曳實在是歸心似箭,只想趕緊把人安頓好回醫院:“進來啊,我還有事?!睂幱X辰抓著門框小聲問:“這是哪里???你要去哪兒?”許曳把他拉進屋里:“我家?!睂幱X辰肩上雪花已經化了一層,外套都印出水漬了,他執拗地看著許曳的眼睛又問了一遍:“你要走嗎?”他腦中忽然閃過一個片段,也是他們在一個陌生的房子里,許曳說有事要出去,然后好幾個禮拜都沒再來過。其實就是他們住進漣市那套房子第一天的事情,可是寧覺辰現在腦子里一團漿糊想不清楚也記不起來。“能不走嗎?”“別走……”“今天先不走吧?”他也不知道自己亂七八糟說了些什么,只知道許曳最后被他弄煩了,壓著嗓子吼了一句:“陸覺嵐你有完沒完了?”寧覺辰被這一聲“陸覺嵐”吼清醒了,突然就有些管不住嘴:“我告訴你個秘密,高考完那天晚上,他見過吳天?!痹S曳開門的動作生生頓住了:“什么?”這個名字太過遙遠,他差點沒反應過來。寧覺辰隱隱興奮起來,后來那些話好像化作猛獸撕開心口爬出喉嚨,根本不受控制:“他喝了吳天的酒,不知道里面下了那種藥,后來送你回家,然后你認錯人,吻了他?!痹S曳渾身都僵住了,他艱難地轉過身:“……什么下藥?”寧覺辰無奈地笑了,笑得萬分凄涼:“你一直覺得他是做戲,是故意的吧?!痹S曳條件反射想開口否認,卻好像被封住了嘴巴一樣發不出聲音,只是搖頭。寧覺辰并不給他緩沖的時間:“可是你說,他把你,變成了,強上,自己喜歡的人親弟的,混蛋?!?/br>寧覺辰是真的喝多了不管不顧,這些話里疑點太多,作為“陸覺嵐”他不該知道高考那天晚上發生了什么,更不可能知道許曳對寧覺辰說過的話。許曳卻無心顧及這些疑點,他只是石像一樣僵立在原地,臉色白得嚇人,一副丟了魂的表情。許曳從來沒想過這種可能性,因為寧覺辰肯定不會喝酒,那他至少是清醒的,許曳一直以為是寧覺辰趁他喝醉……其實許曳那時候已經漸漸釋懷奶奶的事,打算高考完就慢慢和寧覺辰和解,結果就出了這種事。他當時只覺得心力交瘁、失望透頂,再不想和寧覺辰有半點瓜葛。寧覺辰看著許曳像蜷縮在枝頭的一把枯枝爛葉在寒風里抖個不停。他以為自己會開心,可是沒有。胸口忽然空了一塊,呼啦啦往里面灌著風。——那么決絕地把多年以來的愛意連根拔起,卻沒想過根是長在心上的。21你別動他東西寧覺辰一覺睡到了中午,睜開眼是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房間。宿醉過后只覺得頭痛欲裂,寧覺辰撐著腦袋昏昏沉沉地坐起來仔細回想,完全記不起昨晚發生了什么。直到看見桌上擺的兩個相框他突然想起來了,這是許曳在醫院邊上租的房子。相框下面壓著一張紙條,上面是許曳的字跡,許曳寫字喜歡把捺拖很長:[你女朋友說你可能沒住的地方,就住這兒也行,我很少回來。]寧覺辰愣了一下,看來昨天夜里是徐霆雅托許曳去接他的。他從在陸覺嵐身體里醒來的這幾個月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徐霆雅,他想如果有機會,萬一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好好、好好向她道歉。寧覺辰以為自己提分手的時候已經想清楚了,現在冷靜下來才發覺自己一點準備也沒有,最基本的住哪兒都沒解決?,F在手頭的錢付一期房租可能夠,但是押金肯定付不起,要去快捷酒店更加撐不了幾天。他現在身上只有陸覺嵐錢包里剩下的一點現金,也不知道銀行卡的密碼,真要用得帶著身份證去一趟銀行。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動卡上的錢,就連花掉現金的數額他也都記下來了,總想著要還回去的。現在陸覺嵐那邊的工作沒了,總得想辦法掙錢,他想起電腦里還有一些之前寫的稿子,就是不知道還用不用得上。筆記本放在桌上,因為用軟布蓋著所以很干凈沒有落灰。屏幕亮起來,看到熟悉的桌面,噠噠按著鼠標點開熟悉的文件夾,寧覺辰心里像兜著沸水一樣澎湃起來,可是片刻過后又開始戰戰兢兢發涼。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是自己的東西,用的時候卻會止不住的心虛。剛開始幾天神經太過緊張,總是埋頭寫著寫著就好像聽到開門聲,一瞬間心跳快得心臟都發疼。好在許曳是說到做到的“很少回來”,快半個月沒見人影。寧覺辰的狀態也逐漸放松下來,舊稿件整理得差不多了,也寫了一些新的,他想就這幾天聯系一下編輯。許曳回來那天寧覺辰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以為自己又聽錯了,后來外面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他立即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彈起來,推開房門看見許曳站在客廳里寧,覺辰絞著手指默默看他把手里的大包小包放下。那天晚上寧覺辰喝斷片了,根本不記得見過他。寧覺辰印象中和許曳的上一次見面還是在醫院,“自己”變成植物人那天。許曳好像比以前更瘦了,但是面色比瘦到脫相那陣子好很多,沉默的時候整個人像一把斂著鋒芒的利器。許曳簡短的打了個招呼,寧覺辰尷尬地笑了笑,點了一下頭當作回應,沒話找話:“你去商場了?”許曳嗯了一聲,把裝衣服的那些紙袋子推到一邊,提著塑料袋去廚房:“天冷了,給他買了新衣服?!睂幱X辰眼神閃了閃,張了張口發出一個聲調扭曲、不知所云的單音節,好在許曳離得遠了并沒有聽見。其實人每天都在病房里,開著空調,溫度適宜,并不需要很厚的毛衣外套,許曳就是想湊著快過年了討個彩頭,今天下午他特意和徐阿姨請了假說出來買點衣服。像以前寧覺辰那樣,每樣都買了兩件。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