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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灌湯包、茶葉蛋、甜豆漿,陸覺嵐坐下來和忙碌的老板娘打了個招呼,老板娘看向他的眼神有點奇怪。許曳埋頭吃包子的時候,陸覺嵐把語文課本抽出來,把今天要默寫的古文又背了一遍。許曳嘬了一口湯包里的汁:“臥槽,被你這一提醒我發現我忘了背了……”陸覺嵐翻了個白眼:“呵呵,說得好像沒忘你就會背一樣?!薄霸趺催€不分科??!煩死了我啥時候可以不背這些東西了?”“下學期吧,而且分科了又不是不用學語文了大哥?!?/br>兩個人吃完騎車去學校,果然又遲到了,扣了兩分班級量化分。許曳讓陸覺嵐先走:“我在車棚這兒轉一圈,等默寫完了再上去?!标懹X嵐踹了他一腳:“行吧,是我低估了你不要臉的程度?!?/br>陸覺嵐從教室后門貓著腰溜進去,看到倒數第二排那座位上有人了,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坐倒數第三排了。他從寧覺辰邊上的過道擠進去,不小心撞歪了課桌,于是小白兔也好小蝌蚪也好,就像預想中一樣怯怯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后拖著課桌往后挪了十幾公分,給他讓出更多位置。陸覺嵐假裝沒聽到他那句底氣不足的“哥”,面無表情地踢開椅子坐下。許曳早自習完了才進來,看到自己桌肚里用報紙包了一團東西。拆開一看,塑料袋扎著口,里面裝著份早飯,一盒湯包,一個茶葉蛋,一杯甜豆漿。用報紙包著所以還沒涼,特別是豆漿,摸著紙杯外面還有點燙手。許曳當然猜到是誰給的了,他伸出手戳了戳前排小同學后頸上那個“按鈕”。寧覺辰從陸覺嵐進來開始就在等許曳了,一整個早自習隔幾分鐘就扭頭偷偷往后門看。等到許曳進來他又慫了,正襟危坐腰桿挺得筆直,豎著耳朵聽后排的動靜。許曳剛在學校里亂轉了一圈,被一陣陣冷風吹得透心涼心飛揚,身上還帶著初秋的寒氣。寧覺辰被他冰冰涼的指尖猝不及防碰了一下,跟過電似的輕輕一顫,透白的脖子一會兒就泛起一片紅。許曳心里有點莫名的悸動,手往下劃,隔著一層校服停在寧覺辰瘦削的肩膀上,食指不小心觸到了領口露出來的皮膚:“謝謝了啊?!?/br>寧覺辰又是那樣軟綿綿地搖頭,甚至靦腆地抿著嘴笑了一下:“昨天謝謝曳哥!”許曳心想這小孩兒還挺上道的,一翻手跟抓巷子口小貓似的捏了一把他軟白的后頸rou:“不錯,以后也多說謝謝少說對不起?!?/br>寧覺辰不知道許曳已經和陸覺嵐一起吃過了,一上午進進出出幾趟都忍不住往許曳桌肚里多看一眼。那份早餐一直擺在那里,到中午也沒動過。湯包早涼透了,飯盒上浸出一大塊一大塊黃色的油斑。塑料袋上凝著的蒸汽匯成水滴,流到桌肚下面的木板上,留下一灘深色的水漬。許曳放學就會把它們扔到垃圾桶里去了,寧覺辰想。所以說“人生的出場順序很重要”這句話并不是毫無道理。要說許曳的立場也確實尷尬,他對寧覺辰沒什么意見,甚至覺得這小子有時候傻乎乎挺好玩的。但是作為陸覺嵐的朋友,他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不該和他這弟弟走太近。好在寧覺辰特別自覺,也沒讓許曳太難做。除了那天送了次早飯,后來沒再主動跟許曳示好。早上一個人坐公交車來學校,飯卡辦好以后自己去食堂吃飯,盡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給他們添麻煩。有時候許曳上著語文課睡得迷迷糊糊還真想不起他這號人,一抬頭以為前面還坐著陸覺嵐,看了一會兒這小身板好像有點單薄,這校服穿著怎么肩線都垮到大臂中間了。再一想,哦,不是陸覺嵐啊,是寧覺辰。上學路上偶爾會碰上。第一次寧覺辰在白云大廈那站等車,許曳一眼就看見他了,畢竟不是誰都能把校服穿成小裙子的?,F在正好是上班上學高峰,站臺上擠滿了人,寧覺辰站在側面邊沿上,許曳都有點怕他被后面打鬧的初中生推馬路上去。一會兒705路緩慢地進站了,這條線沿途好幾個學校,一車子全是學生擠得滿滿當當。二十幾號人跟著車跑了一段,然后削尖了腦袋往車上沖。許曳遠遠看著寧覺辰這么小一個人,在最外圍急得團團轉,愣是擠不進里面去。他又想起巷子口的那群野貓,里面有一只小的玳瑁,一條腿有點瘸,每次跑得慢都搶不著食物。雖然是最后一個,但寧覺辰還是終于上去了,車門一關整輛車就像生產線上剛下來的一盒沙丁魚罐頭。寧覺辰的書包貼在門上,被擠變形了,緊緊捂在中間的玻璃上。正好那邊紅燈倒數完了,陸覺嵐挺奇怪地看了許曳一眼:“發什么呆呢?”許曳收回目光,把自行車蹬出去:“看看風景?!?/br>有一次是寧覺辰在705路上。這天比較早,車上人不多。寧覺辰抓著吊環站著,看著有點困,一開始還站得筆直的,后來頭就往右邊點啊點的,歪著歪著就撞在了自己手臂上,眼睛也迷迷瞪瞪瞇了起來。這是有多困啊,站車上都能睡。許曳騎著車和公交車并行,車開的有點快,寧覺辰吊著抓手晃晃悠悠靠著自己臂彎打瞌睡。這司機開車特猛,酷愛急剎,一路上寧覺辰驚醒好幾次。最后一次直接一頭撞在前面那校友背上,校友也穿著十三中校服,人高馬大,壯得像座小山。寧覺辰頓時就清醒了,連忙低下頭給人道歉,許曳都能想象得出他說“對不起”的時候那個語氣和表情,就是不知道他腦殼疼不疼,那校友又高又壯整個人看著硬邦邦的,剛剛看寧覺辰栽過去的時候許曳都腦補出“咚”的一聲。陸覺嵐挺不滿的在他左后方撥了兩下車鈴:“靠,你慢點行不行?越騎越快,和公交車賽跑呢?”還有一次是在老劉早餐店里。那天一早許曳吃了奶奶煮的餃子出來的,陸覺嵐說早上才發現煤氣用完了,點不著火,家里沒飯吃。兩個人還是去老劉家吃湯包,店里擠滿了人,好不容易等到兩個空位。許曳坐下一愣,沒想到對面是寧覺辰。寧覺辰嘴里塞得滿滿當當,兩腮鼓鼓的,像只藏食的倉鼠,看到他們以后差點噎到,半天才梗著脖子把東西咽下去,很小聲地和他們打招呼:“哥,曳哥?!标懹X嵐拆了雙一次性筷子,不冷不熱地接腔:“這親熱的,曳哥都叫上了,什么時候這么熟了?!?/br>寧覺辰的眼神有些慌張的在兩個人臉上晃了一圈,拿不準該說熟還是不熟,沒拿筷子的那只手在桌子底下緊張地絞著衣角。許曳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拿手肘捅了一把陸覺嵐的腰:“還不是因為你!我眼巴巴等了這么多年也沒聽你叫過一聲哥,還不興我找別人過過嘴癮了?”陸覺嵐一邊剝茶葉蛋一邊罵了一句傻逼。許曳說話的時候寧覺辰本來挺認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