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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更加明亮清澈,動作間唇角碰到了許博淵手背,柔軟的、溫熱的、朦朧的,令許博淵心頭一顫,整只手臂都好像麻|痹了一般動彈不得。——我在逃避什么?他好像在忽然之間,明白了這個問題的答案。“應周,”似乎喝醉了的人反而成了他,他改為用手心貼住應周的臉,溫潤觸感幾乎令他不舍得松手,“為什么來這里?”“嗯?”應周睫毛輕扇,脫口道,“宮里住得不舒服……”他被茶水潤濕的唇微張,聲音帶著喝醉后獨特的一點沙啞,許博淵喉結滾了滾,拇指拂過他眼瞼,輕聲問道:“為什么來我這里?”應周有自己一直睡的房間,里頭東西一應全備,他卻偏偏來了這里……“小白帶我來的……”應周閉著眼,許博淵能感受到他眼皮底下細微的轉動,他不敢太用力,怕掐碎了這一場美夢。“唔,不對,”應周強撐著神志想了想,改口道,“是我有事跟你說……”“明天再說,”許博淵卻道,“喝了醒酒湯就睡罷,明天我會聽你說的,什么事情都可以?!彼F在一點也不想聽別的事情,尤其能讓應周這大半夜跑過來的事情,多半是與樓貴妃有關。應周本來腦子就轉不動了,得了他這一句許諾立刻放下心來,忍著頭疼點了點頭許博淵放開他,“等我一會?!?/br>他們進宮赴宴,廚房里本就煨著醒酒湯。許博淵怕下人進來看到應周,只讓人送到房門外,親自端了進去。山楂、青梅、百合,混合糖醋燉成的八珍湯,酸甜可口,秋日里喝正是清熱去火,應周喝了大半,他自己喝掉了剩下半碗。“你去床上睡,”許博淵說,“把外衣脫了,我扶你過去?!?/br>應周早就熱得不行,聞言立刻抬起軟綿綿的手去扯衣領,結果扯了半天也沒扯開。“唔……脫不掉?!币路]脫掉,反而領口被他揉開了。許博淵按住他的手,“我來?!?/br>應周的身材瘦削卻不瘦弱,白綢褻服貼在身上,襯得他皮膚白如潤玉,細腰長腿。精致深邃的鎖骨隱沒在衣領覆蓋之下,只要低頭,就能看到那里頭滿載風花雪月的旖旎風光。許博淵半摟著他,將他安置在床上,輕聲道:“睡罷?!?/br>“唔……你呢?”“我去客房?!痹S博淵摸了摸他的額頭。應周“嗯”了一聲,閉上眼,很快呼吸均勻起來。許博淵為他蓋好寢被,又撥開他額前發絲,看著他安靜睡顏,面上平靜一片,心里卻早已翻江倒海。——就在剛才,他確認了一件事情,一件說不上多么驚世駭俗,卻也絕不稀疏平常,足以推翻他整個人生的事情。說不清楚是什么時候開始的,但肯定不會太短。他并沒有說謊,一開始確實是因為感激,感激應周救了許婧鸞,也感激應周救了自己,只是這份感激慢慢變了質,在不知不覺中摻雜進了無法言說的渴望。至于原因,膚淺一點說,可能是因為應周有一副這樣的皮囊,天地日月不及他萬分之一。但又或許,是因為更多說不清道不明的理由。應周善良、溫柔、豁達,微笑時上揚的唇角,蹙眉時眼中的認真,因為一塊桂花糕而滿足的表情,對雁澤的安慰,對樓琉衣的寬容,對許璃的忍讓……他可以說出許多許多事情夸贊他,卻沒有一件能恰當概括他為之心動的真正理由。他會因為應周喝醉而擔心,會因為應周的親近而緊張,也會因為應周的依賴而愉悅,下意識地想要護著他,想要觸碰他,想要再靠近一點。就像現在,應周就在他眼前,他已經不滿足于皮膚間簡單的觸碰,身體里的沖動正慫恿著他去擁抱,去親吻,去做一些更親密的事情,他幾乎用了所有的毅力才能克制住自己。這種感情他從未經歷過,但與生俱來的本能告訴他,這很美好,也很危險,進一步可以是海闊天空,也可能是深淵萬丈。你可以原地不動,但唯獨沒有退路——在今晚之后,在認清自己的欲望之后,他已無路可退。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從湖南到家了……一個每天都在奔波的我,這篇文從九月中開始就沒有一天是坐下來好好寫的,不是在車上,就是飛機上,稍微好一點是在酒店里,最可怕的是有一天單手騎車單手用手機寫……有時候我真的是佩服我自己的ORZ第47章第四十七章凌晨時分,應周醒了。他在不周山上過了兩千年不吃不喝不睡的日子,如今真身下界,雖入鄉隨俗,但夜里也睡不了幾個時辰。“小白,什么時辰了?”他從床上坐起來,習慣性去推身旁的位置,結果推了個空。那是小白慣常睡的位置。自打他在秋水山上焚身滅俱了一回,小白就換了個脾氣,每天都像守著雞蛋的老母雞在他身旁寸步不離,睡覺時也要把尾巴掛在他手臂上,仿佛是怕應周睡著睡著就沒了。奉仙宮里人多,一方面是因為皇帝的命令,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應周的仙人身份,宮人們都對應周恭敬得很,夜里內間但凡有個風吹草動,守夜的人就要進來看一眼,確認應周還在睡才敢離去。小白耳朵靈,又厭生,回回被腳步聲吵醒了都要炸毛。小白不像他神魂永生,修為還不夠,在妖界里只能算個半大少年,雖然辟谷,但覺還是要睡的。叫他去找個安靜的角落好好睡他也不肯,非要忍著脾氣睡在應周身旁,以至于夜里睡不好,白天里對應周以外的人脾氣都十分暴躁,一言不合就變成老虎發威——小白今天竟然不在。外頭天還未亮,屋內遠遠點著一盞油燈,他借著微弱燈光看清周遭,發現這里既不是奉仙宮,也不是他在昱王府時住的客房。應周一時愣住,在四分五裂的記憶中搜尋了好一會,才想起昨夜他應該是在宮里喝酒,喝得太多,被小白帶走了。床邊案上放著茶壺,他倒了一杯,味道很熟悉,是昱王府里常喝的茶水。這里是昱王府?床尾疊著一套干凈衣物,撿起來一看,竟然是他的衣服,正是許博淵在云繡閣里給他訂的其中一套。真的是昱王府。應周披上外衣,推門出去,天際已經泛起魚肚白。小白趴在抄手游廊上打著呼嚕,他在不周山上幕天席地睡慣了,不喜歡屋子里逼仄狹窄,做了貓以后這毛病已經改了不少,但一有機會還是喜歡往外面跑。“小白,”應周把他叫醒,“你帶我回來的?”好不容易能睡個安穩覺,就這樣被打斷,小白不耐煩地拍了他一把,把他的手拍開,“喵喵喵!”應周一愣,“我讓你帶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