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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皇伯終于徹底信了阿殷所言的“天機”。
在各方考量之下,太子早早便將齊景殷在夢中所“預見”的未來在略加修飾之后對隆安帝和盤托出。若說起初隆安帝是半信半疑,這兩三年間,“預言”的接二連三應驗,便讓他從半信半疑變成了略有小惑,只不過是心里還存有一絲希望,覺得自己的兒子不會這般陰狠罷了。
眼下五皇子的行徑可謂證據確鑿,即便隆安帝再秉承一顆慈父之心,也無法昧著良心為他辯駁了。
既然他蕭元昭這般陰狠歹毒,勾結敵國,意圖陷害宗室和太子,隆安帝微微閉眼,摒棄之前的一絲柔腸,冷聲下令道:“傳朕諭旨,皇五子蕭元昭不忠不孝,不堪為皇室子弟,今特貶為庶人,圈禁京中,永不得離京?!?/p>
狠心下完旨,隆安帝沒有多看五皇子一眼,以幾不可聞的聲音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賜東城五進宅院一座,雖為庶人,享郡王祿米?!?/p>
貶為庶人、永久圈禁已經是對皇子宗室來說除了處死以外最嚴重的的懲罰了,隆安帝不可能眼看著兒子被糟踐,故而賞一些資產供其衣食無憂自是難免的。
太子知道五皇子不可能沒點家底,但既然人已經廢了,他倒也不在乎這三瓜兩棗,更不會想著在沒有造成嚴重傷亡的情況下對庶弟趕盡殺絕。
“五弟一時糊涂,行差就錯,父皇的懲罰已經夠重了,足以令他反省自己的錯誤,確實不應在物資上有所克扣?!碧有稳萏谷?,眉眼間依稀可見惋惜悵惘,沒有一絲不服,“五弟此次的行徑確實不甚光明磊落,但到底是一家兄弟,不好趕盡殺絕,這回是我們這脈對不住王叔了,還望王叔恕罪?!?/p>
被隆安帝絕情的旨意唬得愣在原地的五皇子此時終于回過神來,聽到太子這段在他看來假惺惺的話,目眥欲裂:“蕭元景!”
因著怒喝而嘶啞的嗓音中透出滿滿的怒火和憤恨,加上他那瞬間難以自控的猙獰表情,看得對他本就已經極為不滿的隆安帝臉色更為陰沉。
余光瞥見了父皇臉上的不滿,五皇子才反應過來現在不是跟蕭元景計較的時候,連忙換上了可憐求饒的表情,哀求道:“父皇,此事當真與兒臣無關,許是底下人擅自妄為了,兒臣給王叔賠罪,求父皇饒兒臣一回吧?!?/p>
未及隆安帝表態,坐在一旁始終沒說話的榮王開腔了,看都沒看五皇子一眼,只是神色平常地對太子說道:“太子侄兒不必覺得對不住,小五瞧不上我榮王府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與你這個儲君沒甚關系,你王叔我也也不是喜歡搞連坐那套的人?!?/p>
說著說著,他平靜的臉上突然勾起了一抹略顯古怪的笑容:“就算當真要連坐,也該先怪你父皇這個當爹的教子不嚴才是?!?/p>
“罷了,本王有些累了,既然已經查明真相,本王便先回府去了,省得府上掛心。剩下的事情都是皇兄你的家事,臣弟便不摻和了?!睒s王的態度不甚客氣,生氣的意思表露得很是明顯。
隆安帝知道弟弟這是惱了,可五皇子到底是他的兒子,他還能真的為了弟弟要了兒子的命不成?
他背對著大家頹然地擺了擺手,待榮王依言退下之后,才轉過身來,陰沉地瞪著仍舊不依不饒意圖垂死掙扎的五皇子:“朕不殺你,是因為你怎么說都是朕的血脈,你長歪了到底也有朕的過錯在,不是因著朕相信你沒做。往日朕和你王叔都待你不薄,如今朕也是仁至義盡了,你,好自為之?!?/p>
說完之后,他便拂袖而去,留下太子和伺候的宮人與五皇子在殿內氣氛緊張。
太子慣常仁厚不假,卻也不是那等對敵人心軟的人,這回若是讓五皇子的毒計得逞,榮王得不了好不說,太子一脈也必然會受損,太子不落井下石都算對這個弟弟厚道了,哪還會心軟放過敵人!
“五弟,好自為之?!彼嵵氐卣f完,又對一旁的宮人吩咐道,“將庶人蕭元昭押下去,按規矩辦事,萬不得輕待了?!?/p>
輕松地除去了一大勁敵,一勞永逸地解決了表弟所得天機中一切禍事的源頭,太子的心情不可謂不好。
雖說敵人還沒有直接被摁死,五皇子背后的勢力也需要一段時間來瓦解消化,他仍然感到了這幾年來前所未有的放松:自打表弟說出天機之后,他就沒有一刻是輕松的狀態,即便是在夢里,都會時不時夢見自己沒能力挽狂瀾害得大家慘死的糟糕局面,夢里的血流成河、慘淡的眸子、破敗的宅院……無一不是在向他預警,一旦有一絲松懈,那些跟隨他、愛著他的人,都將萬劫不復。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雖然只要他還在儲君這個位置上坐著,就不斷會有人想要拉他下來,但是,連企圖靠燈下黑來蒙蔽他的五皇子和比老鼠藏得還深的三皇子都被他揪出來了,他當然不會畏懼將來的各種挑戰。
是的,這次被揪出來的,不止有齊景殷所說的五皇子蕭元昭,還有慣以木訥形象示人的三皇子蕭元志。
蕭元昭的逆心在太子一脈眼中尚算正常,畢竟貴妃寵冠后宮多年,外家又是權傾朝野的右相,若不是五皇子毫不掩飾對太子一脈的厭惡和自己的壞脾氣,迷惑了大家的視線,皇后和太子早就將他視作勁敵了。
可蕭元志的狼子野心就當真叫人看不明白了。
無論是個人才貌能力、受寵程度,還是母親品級、外家身份地位,三皇子蕭元志在眾皇子中都排不上號,若不是其母婉嬪待皇后親善客氣,算是半個皇后派系,三皇子都能稱得上宮中的隱形人了。
誰能想到,恰恰就是這么一個“隱形人”,暗地里在五皇子手下安插了人手,一邊不斷刺激五皇子對太子、榮王的憤恨,一邊順水推舟地將此次陷害毒計落實落重。若不是榮王世子蕭元尚從meimei的好友晏小太醫那新得了一些好東西,怕是還撬不開暗樁的嘴,更別提抓到三皇子的馬腳了。
不過,雖然查出來了三皇子的手筆,太子和蕭元尚卻一致決定暫且不提他,而是如他所愿,將黑鍋全都推到五皇子身上。
畢竟,只要陰影里的小蟲子現于光明,想要摁死不過是隨手的事情,可換做是另一頭狼,這回不把所有攻擊都落到狼身上,下回想要弄死可就沒那么簡單了。
太子對暫時放過三皇子的決定沒什么不情愿的,可齊景殷卻很是意難平。
敢情上輩子他拼了命的報仇,這輩子暗地里籌謀了那么多,到頭來竟然發現兩輩子都漏掉了一個仇人,他意能平才怪!
但既然太子這樣決定了,他也不好壞太子表兄的事兒,即便意難平,也只能憋著。
太子也看出了他的憋悶,為了防止表弟憋出毛病來,非常有兄弟愛地選擇了把他派出京去,往西南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