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人家又不是人……”女鬼絞著衣角，嘟囔道。

“鬼嚇人，罪加一等”

“你！”

“怎樣？”周秦甩了下臉，毫不示弱。

女鬼一看周秦的小模樣，氣不打一處來，挽著袖子上前，嘴里威脅道：“小樣，長志氣了？看姑奶奶不賞你個爆炒豬肚”

“喲呵！我怕你個長舌婦”

周秦也不甘示弱，和女人打架他沒干過，和女鬼打架他可干過不少。

“讓你——”

女鬼怒氣沖沖地上前，就要揪周秦的衣領時，突然渾身一抖，驚叫了一聲：“呀！”

接著女鬼神色怪異地退了一步，向周秦一鞠躬，恭敬的道：“對不起！我以后會注意的！”

眼前90度鞠躬的女人把周秦嚇得連連后退，“你……”

本來只是很稀松平常的拌嘴，女鬼卻突然隆重地道了歉，讓周秦一下子不知如何接下去了。

周秦嘆了口氣，越過她到客廳坐下。

“喂，劉曉敏，你沒事吧？”察覺到女鬼的怪異，周秦問道。

“呃？”女鬼靠在浴室門邊，看向周秦。

周秦正想著和她說投胎轉世的事，懶得再和她計較，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揮揮手道：“你過來，我有事和你說”

女鬼一聽，看了看周秦的旁邊，瑟縮了一下，拔著嗓子喊道：“你說，我站著就好！”

周秦被女鬼的高音嚇了一跳，“我又沒聾，你瞎喊什么呀？”

女鬼正下意識要還嘴，瞥了一眼周秦的背后，又一瑟縮，轉而低聲嘟囔個沒完沒了。

周秦被嘀嘀咕咕的女鬼搞得莫名其妙，又重復道：“我有很重要事和你說，關乎你的下輩子，你真不過來聽？”

這回那女人終于動心了，‘刷’地一下坐到周秦對面，和周秦保持安全的距離，焦急問道：“你有辦法了？”

“有，你還沒見過鬼差吧？”有人的語氣帶著幾分得意。

“以前很怕見到他們，擔心被抓去投胎轉世，可現在我四處游逛也沒見過那些白癡的鬼影，難道你見過？”

“廢話！”周秦的神情就像跟別人介紹自己的土豪親戚似的，“還經常見呢！”

“在哪兒？我去找他們！”趕著投胎的女鬼激動地問。

“……”女鬼一下竄到周秦面前，把周秦嚇得不輕，周秦側了一下頭，道：“在醫院，那里經常死人，鬼差最喜歡去那兒了”

“對哎，我怎么沒想到醫院？”

“你已經解了地縛，明晚就跟我去那兒，讓他們抓——帶你到地府”，望著又一下竄回座位的劉曉敏，周秦說道。

女鬼一聽，忙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好好好，我一定早走早超生！”

滿意地點點頭，周秦對自己的高明策劃感到無比自豪。

周秦又想到一個讓自己頭疼的人，要怎么把那人引到醫院？

望向對面。

……

女鬼正樂呵呵地梳理自己的長發，抬頭猛地嚇一跳：對面那人正色瞇瞇地盯著自己……

雖說男女有別，但畢竟對對方無意，況且還有周秦模糊的取向，兩人相處跟過家家的小孩似的單純。

周秦跟個市井小流氓似的sao著下巴，yin/笑道：“約嗎？”

這小模樣怎么看怎么像個采花大盜。女鬼連忙抱住胸口，怒道：“約你妹！”

說完，身影一晃，消失在周秦面前。

周秦在空蕩蕩的客廳喊道：“我是約你，不是約我妹啊”

周秦不敢肯定自己的辦法對歐陽凌有沒有用，但終歸要一試。到時將三只鬼送回地府，自己、高林景、劉曉敏的問題全都迎刃而解，這簡直就是一箭三雕啊。

周秦真想為自己的高智商點個贊……

晚上拉著劉曉敏出門時，周秦總覺得背后直冒涼氣，回頭環視了一圈卻什么也沒有。

到了醫院，那個男人出現在高林景身后，周秦向高林景做了個手勢，就去找鬼差。周秦前日聽到其他科室的醫生談起，可能今夜有病人會離世。

相信鬼差到時會來帶新鬼回地府。

這幾年，死亡一直圍繞著周秦，周秦已經能夠坦然面對。很長一段時間，周秦與鬼魂相處的時間比人還多。

到了那病人的房門外，果然見那黑白二人也在房門外，正無聊地扯皮。那兩人估計是專管這個片區的，除了他們周秦就沒見過其他鬼差了。

周秦回到值班室，看見劉曉敏正到處摸摸看看。

周秦艱難地咽了口口水，走過去一把拉過女鬼，注視著驚訝的劉曉敏道：“劉曉敏，我……”

“什么？”女鬼捂著心口問道。周秦近在咫尺的臉，不禁讓女鬼春心蕩漾。

周秦很想提醒那發春的女人，其實她沒有心跳……

但還是要先辦正事，周秦‘深情’地說：“我—喜—歡—你”

“你——”回想在浴室看到的裸、體，劉曉敏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其實還不錯。

周秦將劉曉敏拉進懷里，湊到她耳畔曖昧道：“在值班室里做會很刺激喲”

周秦說完就要吻上去。

劉曉敏閉上眼等待周秦的吻落下，等了半天也不見動靜，生氣地睜眼，只見周秦正出神地盯著某個角落。

“喂！你別吊人胃口，我——”

劉曉敏剛要破口大罵，順著周秦的視線，看見一男人站在角落憤怒地瞪著兩人，女鬼忽然渾身發抖，顫抖著手指：“他，他，他”

“快走！”

沖出科室，周秦拉著劉曉敏找高林景會合。不知道歐陽凌有沒有追上來，周秦只顧拉著女鬼一個勁地跑。

空曠的走廊里飄蕩著周秦的喘氣聲。

過了拐角，就是高林景的辦公室，那兩個鬼差也在附近。

“高醫——生”

周秦進了辦公室，卻不見高林景的身影，可能去巡房了。

給高林景打了電話，卻一直沒人接。

周秦快要崩潰了，一遍又一遍地撥打高林景的手機，寂靜的辦公室，只聽得到周秦凌亂的呼吸聲。

“噠——噠——噠——”

門外傳來清晰的腳步聲，不急不緩。

周秦湊到門邊，緊張地聽著外面的動靜。

女鬼被周秦一系列動作搞得莫名奇妙，受周秦感染，也小心翼翼地在房間挪動，趴到周秦后背輕聲問道：“誰來了？”

周秦轉身捂住劉曉敏的嘴，阻止她出聲，但為時已晚。

門開了。

進來一人……兩人。

黑白鬼差在門口探頭，周秦猛地將女鬼放開，留女鬼一人在原地瞪眼。

“嘿！我叫劉曉敏，是剛死的……”劉曉敏反應過來，諂媚地和鬼差打招呼。

“我就說呢，我都聞到鬼氣了?！卑滓鲁谝路藗€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