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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才知道徐離晏也出了事,而喻昭竟然是黑道中人,現在正在因數樁刑事案裁判中,聽說了那晚發生在倉庫的血案,他很聰明地一句也沒向徐離晏問起,只要求他立刻辭職。‘放心,我會辭的?!祀x晏笑了笑,很平靜地在本上寫道。這樣冷靜的弟弟才是徐離晟最擔心的,生怕他為病情煩心,問:“嗓子好些了嗎?”“不會變啞巴?!毙祀x晏用極度嘶啞的嗓音說。他的聲帶損傷得很厲害,雖然勉強可以說話,但醫生叮囑短期內還是以筆談為主,他也不想說話,嗓子固然很痛,但更痛的是他的心。從他蘇醒后,喻昭再沒出現,有種感覺,那個人永遠都不會出現了,而他到現在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樣的鬼魂,他為什么要利用傅喻朝的身分接近自己,自己究竟怎樣才能找到他——對于喻昭的一切,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看過自己的小腹,腹上沒有半點傷疤留下,喻昭用靈力為自己治愈了重傷,是自己受傷激發了他的狂性,那晚的他就像是地獄來的惡魔,狠戾恐怖,可是現在回想起來,卻不覺得有什么可怕了,也許,潛意識中,他知道不管怎樣,喻昭都不會真正傷害自己,相反的,他會盡一切力量來保護自己。很想那只鬼,想到無所適從,當習慣了一個人的存在,習慣了他的照料后,那種突然而來的孤寂是別人無法想象的,他也才開始明白真正無法從這場感情游戲中脫離的是自己,那種回歸原點的失落讓他抓狂,可是表面上他還要表現得很平靜,因為他不能讓自己的家人擔心。傍晚,鄭仲成來看他,身后還跟著兩名負責傅喻朝案件的刑警,明白他的意思,徐離晏在本上寫了幾個字遞過去。‘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天的事都忘記了?!?/br>“一點細微末節也可以,傅喻朝的案子馬上就要開庭了,麻煩你再想想?!逼渲幸幻叹f。徐離晏搖了搖頭。作為刑警,他有責任提供任何情報,但他已經不是了,辭呈他已經遞上去了,而且那些事實,就算他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刑警問了幾句,見問不出什么來,就告辭先走了,徐離晏心情煩悶,轉身去了樓頂天臺,鄭仲成也陪他一起上來。傍晚時分,高樓大廈鱗次櫛比,萬家燈火,一抹夕陽正在沉下,遠處晚霞似火。“你最近很喜歡來天臺?!?/br>這幾天鄭仲成天天來看望徐離晏,幾乎每次都會看到他在天臺晃悠,最初他還心驚膽顫地以為徐離晏有自殺傾向,后來才發現他只是單純喜歡在這里遠眺而已。徐離晏笑了笑,他喜歡來這里,是因為那個人也喜歡,可是他說現在的空氣好差,徐離晏很想知道喻昭以前度過的年代是怎樣的一片風光。‘我明天出院?!鸱撬鶈柕貙懙?。掃了一眼他的字跡,鄭仲成說:“好好休息,大假完后來上班?!?/br>對上徐離晏奇怪的目光,他說:“那封辭呈我不批準,你是名好警察,傅喻朝的事只是一時糊涂,為個人渣辭職太可惜了,一切都可以從頭再來?!?/br>‘我沒錯!’如果讓他再來一遍,他還是會愛上喻昭,不是混黑道的傅喻朝,是那個叫喻昭的鬼。“你!”鄭仲成很無奈地看他,“你為什么到現在都不醒悟?”徐離晏抬起筆,可是想了半天,也不知該寫什么,于是又放下了。“我離婚了,昨天剛簽的離婚協議書?!北舜顺聊艘魂嚭?,鄭仲成說。依舊無話可說,徐離晏只點點頭,相顧無語,鄭仲成轉身離開,走了幾步,突然又說:“我知道你在怪我不守諾言,我把傅喻朝賣給刀九,的確有私心,你可以不再接受我的愛,但我無法看著你喜歡一個黑道中人,我不覺得自己有做錯,如果你看看傅喻朝現在在獄中囂張的樣子,就明白我為什么會這樣說?!?/br>“為什么?”這次顧不得喉嚨痛,徐離晏直接問道。傅喻朝畢竟是喻昭曾附身過的軀體,雖然他不明白這個人怎么會又突然醒過來,但本能的,他想知道與他相關的事。見徐離晏一改之前的淡然,問話中透著不安,鄭仲成自嘲地笑笑:“這對你來說,也許是件好事。訴訟方面出了問題,檢控資料庫突然起火,存儲傅喻朝幾樁大案的資料全部焚燒一空,他只要找個鐵嘴律師,把所有罪名推到刀九身上,就能勝訴了?!?/br>“怎么會突然起火?”“你太小看傅喻朝了,他早想取刀九而代之,現在雖然刀九死了,刀祭社元氣大傷,不過傅喻朝的死黨不少,要卷土重來,對他來說只是時間問題?!编嵵俪珊吡艘宦暎骸爸豢上覀兙竭@次算是為他人作嫁衣裳,現在只希望傅喻朝暫時收斂些,否則上頭又要頭痛了?!?/br>鄭仲成離開了,只留徐離晏一個人靜靜立在天臺上發愣,夜風拂來,衣襟被輕輕卷起,卷不動的,是沉重的心事。第二天徐離晏一出院就開車來到喻昭最初出現的山林,叢林深深,早掩住了那場天火焚燒過的痕跡,他立在荒涼的林海里,放聲大吼:“喻昭,你出來!”喊聲在茫茫林海中漸漸遠去,回應他的除了遠方傳來的回響外,什么都沒有,于是徐離晏又放聲喊出第二聲。“你記不記得你承諾過什么?記得,就馬上給我出來!”“你這個該死的鬼,還是膽小鬼,一碰到問題就學縮頭烏龜!”嘶喊下嗓眼痛如刀割,他毫不在乎,他只想馬上見到對方,而這里,是他唯一可以尋找的地方。可惜,喊了近半個鐘頭,山間什么都沒發生,徐離晏仰頭看去,但見古樹參天,鳥雀紛飛,仿佛在這片天地里,只有自己才是多余的那個。去山林找人的唯一結果是他又失聲了,聲帶和軟骨韌帶重新撕裂,以致于幫他看病的醫生很生氣地訓了他一頓,告誡他如果不想今后永遠失聲,那就在短期內絕對不能再說話。傅喻朝的案子開庭那天徐離晏也去了,果然如鄭仲成所說,被告一方很輕易就贏了這場訴訟,看著傅喻朝在保鏢的護擁下得意地走出法庭,相同的臉龐讓他悵然若失。傅喻朝臉色很難看,看上去有些虛弱,不過精神非常好,看到他,沖他豎起中指做了個猥褻的動作。“徐Sir,不好意思,我要出獄了,謝謝你的關照,還有你們幫我換的這張臉,年輕了好幾歲,倒省得我再去美容了?!?/br>那不是喻昭,喻昭永遠不會對他做那種動作,那一刻,徐離晏感覺自己的心一下子空了,喻昭不會再出現,他連騙自己的借口都找不到。第十章完之后的一個月,徐離晏又恢復了簡單的警察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