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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英雄們便會像任人揉搓的玩偶一般,被擺上臺面,接受世人們的口誅筆伐。我曾經聽過這么一句話——“我們這個時代,不需要英雄?!?/br>倘若人人各得其路,遵守規則,何須出現一個英雄來接受人們的頂禮膜拜但是談何容易。談何容易。撫子臉色徹底頹敗了下來,她顫抖著身體,半天嚅喏不出一個字。“你知道嗎……”見話已起效,她也直起了身體,收起了那些陰陽怪氣的笑容,恢復了原本的冷漠,“無論如何都想回去的,不是只有你一個人而已?!?/br>“你好自為之?!?/br>她不再浪費時間,捋了捋衣領,轉身像門口走去。“等等——!”撫子大聲道。只是她并沒有做出任何動作,仍然低著頭,讓人看不清神色。“如果不止我一個,那她怎么樣了那個想要回家的人怎么樣了請告訴我!”雅子微微屏住了呼吸,似是在忍耐著什么:“她離開后沒多久,山下大人就告訴我們,她永遠也不可能回來了?!?/br>——待雅子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走廊盡頭,撫子才重新抬起頭,卸去了一臉的迷茫和難以置信,露出她最真實的情緒。滿臉的漠然。很奇妙的是,我卻能透過她毫無漏洞的表情,感覺得出她內心里深深的鄙夷之情。她見識過更骯臟,更不堪的東西。她被他人考驗過人性,也考驗過他人的人性。她已經是個身經百戰的戰士了。所以剛才雅子那些誘導性的話對她來說,就像最淺薄的把戲,除了加重她對于世人的厭惡,其它什么也動搖不了。撫子面無表情地坐到了榻榻米上,她燃起了一絲燈火,然后望著它,陷入了沉思。許久后,她才回過神來,一口吹滅了燈火。房間里立刻陷入一片黑暗。模糊的視野中,我隱隱聽見了“滴答滴答”的水滴聲。窗外又下起了小雨。——山下隔了好幾天才來找撫子,他的狀態看上去不怎么好,面容顯得有些憔悴。“撫子,最近我在忙一些事,沒有來見你真是不好意思?!彼櫰鹆四?,也不敢坐在軟墊上,只是挺直了腰,跪坐在硬邦邦的榻榻米上。見撫子沒說話,他立刻擺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語調也變得軟糯起來:“撫子醬是生氣了嗎?是生氣了嗎?不要生氣好不好~撫子醬如果因為我而生氣了,我會難受得哭出來的……”他的語調愈見低沉,一副只要撫子承認了,就立刻哭出來的模樣。撫子雖有些不開心,但對著這么個怒也怒不得,冷也冷不得的活祖宗,也只得先緩了口氣,開始反過來勸起他來。見對方臉上再無慍色,山下很快收了那副表情,開始具體解釋起來:“前幾天茶奈子來找我幫忙,讓她能永遠留在這里?!?/br>聽山下的話,顯然,他對于之前茶奈子的所作所為并不清楚。“那這就要進行一個儀式,才能做到。這整個過程會異常繁瑣和復雜,所以脫到今天才徹底結束?!闭f到這,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撫子,卻見她對此一臉的無動于衷。“撫子醬想不想做這個儀式,如果撫子醬想做的話,多累都沒關系噠!”他有些急切地開口道,只是還想再繼續的時候,被撫子打斷了:“為什么要這么做呢?”“什么……”“為什么要把大家以祭品的名義帶到這里為什么要將我們轉換成半妖為什么不讓我們離開”撫子似是再也忍不住滿腔的疑惑,不顧對方愈發僵硬的神情,認真地問道。“看來你已經知道了很多事……”山下露出了一個苦笑,“你在這里呆得不開心嗎?或者有什么人惹你生氣了嗎?”“如果都不是的話,你為什么會考慮這些幾乎沒有人考慮的事呢?”“最開始的時候,她們為了履行好祭品的職責,沒有人提過想要離開,因為她們怕自己若是離開了,我會生氣,那一年村內便沒有豐收,大家都會餓死?!?/br>“到了后來,隨著時間的流逝,她們漸漸忘記了自己來時的目的,再也不愿意離開了?!?/br>“我沒有強制一個人留下,她們如果想走,我絕對不會攔著。但是……”他臉上浮現出了極度的認真和重視,“如果是你,我絕對不會同意?!?/br>“……為什么”“因為如果想想你有一天會離開,我的這里——”他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沒有半分開玩笑成分地道,“會疼,很疼很疼,疼到難以呼吸?!?/br>我收回我之前的話,這家伙講情話的技能絕對是滿級,而且更重要的是,我無法從他的話里感受出哪怕一絲一毫的虛偽。他身上有一種很特別的東西,這種東西是任何一個見慣了謊言的人,所無法抵抗的。強大如撫子,在這一刻,也碎了面具,潰不成軍。但我清楚,不出一刻她又會重新戴好面具。因為沒有任何人比她更清楚,他們之間是永遠沒有可能的。“那我就不離開,永遠陪著你?!彼髦婢甙胝姘爰俚卣f道,“不過你還沒有回答完我的問題呢……”山下聽了這幾乎是許諾的話,自然喜不自勝,他向撫子的方向坐近了些,見對方沒有反對的意思,又更進一步握住了對方的手。他拉著撫子的手,像得到了什么無價之寶一樣,笑得非常純粹,一副哪怕下一刻是世界末日也不會害怕的模樣。我能感覺到撫子的猶豫,她沒有再催促對方吐露實情,而是目光柔柔地看著他。“我的養母,是一個妖怪?!痹S久后,他才收攏了一些喜色,改將對方的手和自己的,十指相扣穿插、進各自的指縫中,“但是,我其實不是妖怪,我是一個人類,或者說,最開始的時候,我是一個人類?!?/br>“一個被妖怪收養的人類?!?/br>我猜對了。他是八尺大人的第一個孩子。——時間線要拉回到幾百多年前,那個滿月的夜晚,一切都要從這里開始。不愿墮胎而跑上山的貴族小姐和正在覓食的妖怪八尺,在這個夜晚,有了一次幾乎是不可能的相逢。當只剩一口氣的貴族小姐將剛剛出生,還渾身是血的他遞到八尺大人手中的那刻,一場歷時20年的考驗,就此拉開了序幕。——“我的養母起先非常討厭我,她覺得我只會哭,而且哭得極其惱人,可她又不能像對待其它食物一樣,一口咬斷脖頸,還得按時喂點食物,清洗身體?!?/br>“她跟我說,她曾經很多次將我放在有人經過的地方,等著別人將我帶走??擅看嗡艅倓偘盐曳畔?,我就會哭得撕心裂肺,吵得她實在受不了,只能又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