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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邵剛在兀烈王城中看到那個似是而非的背影,他就已經得到了消息。消息未定的時候誰也不敢貿然告知宣王,如今嚴邵派傳令官飛馬來報,看來林月白已經安全了。林月白安全了,也許密信中寫的就是他回京的日期。可林月白若回京……徐仲豫想起皇宮中那位不知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的陰狠皇帝,不由得替宣王擔憂起來。如今宣王和皇上正濃情蜜意,朝中一片安穩祥和。如果林月白此時出現攪局,萬一兩人再不管不顧地折騰起來,不說飲龍閣那幫老臣會作何反應,早就意圖不軌的南統軍營肯定要笑出聲了。徐仲豫在心中責備嚴邵不知輕重不顧大局,可事已至此,他也無可奈何。只盼著宮中兩位大爺能冷靜一點,千萬別再折騰成之前那樣了。御花園里百花爭妍。葉棲華坐在御華池邊的石頭上釣魚。湖里的鯉魚都是新放進去的,成年鯉魚忽然換了居所,十分焦躁不安,這幾天就死了十幾條。裴揚風心驚膽戰地站在葉棲華身后。他這些日子總是竭力讓葉棲華避免接觸一些有過慘痛記憶的地方,可就是在御華池邊,葉棲華佯裝扔掉月白的玉佩,而他把葉棲華扔進了戰俘營受盡侮辱折磨。裴揚風知道葉棲華總有一天會想起來,可他仍然害怕葉棲華想起來。魚兒心中不安,葉棲華換了幾種魚餌,仍然無魚咬鉤。葉棲華晃著魚竿攪亂一池春水:“國舅,你說這湖里的魚是不是也學聰明了,發現貪吃魚餌的魚都會消失不見,于是才不敢咬朕的鉤?!?/br>裴揚風說:“這里的魚有專門的魚倌一日投喂十幾次,它們腹中飽脹,當然不會咬鉤?!?/br>葉棲華似笑非笑地說:“日后這湖里的魚誰都不許再喂,等餓得它們頭暈眼花饑不擇食了,朕再來放餌?!?/br>裴揚風裝模作樣地吆喝宮人:“都聽到了嗎?誰敢再給御華池里的魚喂食,一律趕出皇宮?!?/br>葉棲華扔了魚竿:“御花園里的花還有幾株沒開花?”侍女說:“還有三株,都是些喜熱的花卉,今年天氣暖的慢些,因此沒開?!?/br>裴揚風說:“去召集些能工巧匠來,明天日出前務必要讓百株奇花一并盛開?!?/br>侍女面露惶恐為難之色。葉棲華對裴揚風說:“朕還沒有昏庸到為了幾朵花幾條魚就要威脅別人性命的程度?!?/br>宮人來報:“徐先生與一位長秦關來的信使,求見宣王殿下?!?/br>裴揚風心中莫名一緊,不祥的預感和忐忑的期待忽然一起涌上心頭。站在御花園那頭的徐仲豫神情復雜,手中折扇一下一下敲著掌心。徐仲豫遇到難以抉擇之事的時候,總會這樣自虐一樣用竹骨扇敲自己手掌心,據說是幼時犯錯后被先生打戒尺留下的習慣。葉棲華從湖邊的石頭上跳下來,寬大的殷紅衣袖翻飛騰空,讓他看上去像一只脆弱的蝴蝶。他說:“朕要賞花,那些事情你自己解決就好?!?/br>這些日子裴揚風處理政務時都會刻意讓葉棲華也在場,既是試探葉棲華的記憶恢復了多少,也是表達自己毫無防備的一片真心。如今葉棲華忽然說不想攙和,裴揚風心里莫名有些慌亂,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讓他幾乎產生了不要見徐仲豫和信使的想法。葉棲華已經進了御花園,漫不經心地這里碰碰那里聞聞。裴揚風把心中那些沒緣由的不安壓下去,對宮人說:“讓他們去御書房等本王?!?/br>御書房里,傳令官臉上是喜氣洋洋的笑容,徐仲豫卻是眉頭深鎖,似乎陷入了深深的苦惱與焦慮之中。裴揚風順手拿起一本書敲在徐仲豫腦門上:“別發呆,”又對傳令官說,“密信呈上來?!?/br>徐仲豫抬手攔住了傳令官遞信的動作,看著裴揚風,笑容勉強:“殿下,學生有幾句話,最好是在你看信前說出來?!?/br>裴揚風心中咯噔一聲,臉色沉下去:“說?!?/br>徐仲豫說:“學生已經找到了余一命,他說他也不確定洗塵蠱所造成的失憶會維持多久?!?/br>裴揚風沉默了一會兒,說:“本王早就做好了迎接棲華恢復記憶的準備?!?/br>徐仲豫接著說:“第二句話,殿下蟄伏數載忍辱負重,如今才得以權傾天下。殿下一時的愧疚心軟,就會將數年功績毀于一旦?!?/br>裴揚風聽到徐仲豫又有勸他另立新君的打算,心中不悅:“徐仲豫,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你若是再敢說一次,本王就把你按謀逆罪論處?!?/br>徐仲豫心中嘆息,宣王對陛下的維護之意,如今已經強烈至此,再也不可能勸他放棄了。于是徐仲豫眼神一換,堅定地看著裴揚風:“第三句話,若是殿下要做皇上身側賢臣,學生懇請殿下,決不可再因旁人之事與陛下發生間隙?!?/br>“旁人”二字入耳,裴揚風竟隱隱聽到了雷雨轟鳴之聲,他面色陰沉冰冷:“徐仲豫,你想說什么?”旁人,旁人是誰?讓他幾乎把葉棲華折磨至死的那個旁人,是早已死去多年的月白??伤呀浄畔铝诵闹械脑掳?。他讓管家收拾掉了王府中所有與月白有關的物件,親手燒毀了畫像。他已經釋然至此,徐仲豫為何又要鄭重其事地提醒他?徐仲豫低嘆一聲:“左右取舍,望殿下早作打算?!?/br>傳令官遞上信封。信封中只有薄薄一頁紙,嚴邵一板一眼的字跡:“林月白平安回到長秦關,正在養傷,不日即回京中?!?/br>裴揚風耳中響起一陣痛楚的轟鳴聲,眼前陣陣暈眩。寥寥數語,卻牽扯出裴揚風剛剛忘卻的那場痛不欲生。他的月白……回來了……裴揚風喉中涌出一股腥甜,咳嗽間鮮紅的血滴飛濺在信紙上。徐仲豫推開書房的門對門口的太監說:“快傳太醫,殿下咳血了?!?/br>裴揚風低喝一聲:“回來!”太監一步還沒邁出去,乖巧地僵在原地。徐仲豫退回書房中,擔憂道:“可是殿下你……”“本王……本王無礙……”裴揚風竭力想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些,可他的牙根卻在發抖,手指幾乎捏碎了那張薄薄的紙。他怎能不激動,怎能不顫抖。他的月白,他捧在手心里長大的月白。那年秋天,他在尸山血海里怎么找都找不到的月白。月白還活著,還好好地活在世上。而且很快……很快就會回到他身邊了。裴揚風覺得自己此刻應該欣喜至極,滿足至極。他應該思念成狂恨不得現在就快馬沖去長秦關。可他感覺不到一絲歡喜,一絲期盼。月白死后的日子,裴揚風為了復仇而活。可復仇之后,裴揚風卻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