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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長在的“我走啦”。我后悔剛才和柳大夫說不疼了,我分明連呼吸都會疼,疼得說不出話。夏煜再次替我開口:“地宮里情形一看就能知道!你何必……”“你讓他說!”嚴三也不再冷靜,抬手指著我,卻是怒視夏煜,“你的弟弟失而復得,我的弟弟呢?!”“你想想你昨晚那個瘋樣,自私也該有個限度!”“我們為此一戰,老九沒回來,十二沒回來,十五也沒回來,我們難道不感傷嗎?!我們派人搜山卻沒有目標,大海撈針何其難!夏凜你明明知道十二在哪,只有你知道他在哪!”“十二他是去找你的,現在你回來了,他人呢?!”他人呢?我怎么知道?他說他要走,就從我眼前消失了,他都沒有告訴我他要去哪里。最后還是墨遠山說的,他在那個山谷里。墨遠山說他永久沉睡在積雪山石之間,骨血也只能化為這雪山的一部分。可那家伙說的話,真真假假,能信嗎?我不信啊,那么冷的地方,怎么睡得著?那個迎風的山谷里,終年不化的冰,整日不停的雪,白茫茫一片的地方,一定很冷,就算身體好到可以正月穿單衣在外面亂跑,在那么冷的地方待久了,大概也會生病的。傻子都不會睡在那里啊。“你說話??!”嚴三的嗓子被他自己喊得啞了半截,向前跨出兩步,似乎是想抓住我。“你別動他!”夏煜帶著我閃身后退。嚴三不依不饒地撲過來,柳大夫出手也沒能攔住他,夏煜本就不是他的對手,這會兒還抱著我就更是施展不開。嚴三只在一個和夏煜側身而過的空檔,一手拍開了夏煜,一手拽著我的衣領將我拎在了手里。夏煜被他這一掌拍得側飛出去,一時竟無法動彈。我被迫仰著頭,卻根本不敢看嚴三的眼睛。“告訴我,十二在哪?他在哪里失蹤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否則這事沒完!”“啊……”我試著找回自己的聲音,說的卻是連自己都不知所謂的話,“再等等……我還不能死,留我一口氣和一條右手就好,其他的都行?!?/br>“你在說什么?”“我說——做人要守信用,我答應了別人,還有事情沒做完——”“我問你十二是在哪里失蹤的!”“就在……在……山崖那一面是深谷雪澗……其間邪風陣陣根本無路可入……”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我突然間想起了墨遠山說的兩句話,趕緊背出來,后一句是什么卻又忘得一干二凈。說著,我眼前就出現了黑色的流石灘,那些石頭連成一條長長的河,無數黑石頭也正像河水一般滾動著,卷起的浪頭一個追趕著一個,濤聲起伏,嘩嘩作響。那天的日光很白,比月光還要冷清,照在人身上也沒有絲毫暖意,但是有一張很努力才做出來的笑臉擺在我面前,不,不是面前,稍稍有一點遠,但也看得很清楚,連左右各自齜出的一顆小尖牙都能看清楚。然后就消失了,他轉身逆流而上,脫離了我的視線。我想叫他回來,又想催他逃跑,但我依然發不出聲,抬不起手,邁不開步,就看著他自己做出了選擇。……我想了很久很久才記起自己是誰。好在沒有人再問我問題,所以我慢慢想也沒關系,我又花了很長時間去想自己在哪,為什么在這里。我仰面躺著,眼睛就看向正上方,房子修得不夠精致,黑乎乎的土燒瓦片并不美觀,房梁看起來也很粗糙,還可能會掉下來,可能會砸死我。時間好像被拉長了,放慢了,我覺得我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去想這些事,可柳大夫過來看我的時候,卻告訴我馬上就要吃午飯了。才半天啊。我正為自己還剩大半天需要消磨而煩惱,柳大夫又告訴我,別人吃午飯,我只能喝稀粥。“不要加糖?!?/br>“好?!?/br>我沒說原因,柳大夫也沒問,他真好。他還告訴我,我娘昨天親手給我爹做了一桌子菜,我爹今天就拉肚子,還不敢和我娘說,偷偷跑來找柳大夫給他扎了幾針。“昨日……”“是前日?!绷蠓蛴种牢蚁雴柺裁?,“你許久沒有好好休息了?!?/br>“我……是我不對?!?/br>“沒事,派出去搜山的人過幾日就能回來,你放心,他不會再問你了?!绷蠓蛘f著,把我不小心吃進嘴里的一縷頭發撥開,“我倒寧愿你還和以前一樣,有什么事哭過鬧過就算了?!?/br>可我現在根本哭不出來,就像我想睡卻睡不著,因為清醒而痛苦,因為冷靜而氣悶。胸口堵著的東西太沉了,說不上是為什么,但也絕不僅僅因為一個人。我沒有接著柳大夫的話說:“我哥呢?”“還在院子里和嚴三過招?!绷蠓蛐α?,“弈陽難得遇到比自己強的人,挨打也挺高興的?!?/br>“……”我竟然忘了,夏煜和我不一樣,他從來都是個喜歡到處比武切磋的人,這次遇到了對手,反倒能激起斗志。我突然覺得很孤獨,世界之大,而咸魚僅我一條。第153章就像你媽打你,不講道理西山的春意已經鋪天蓋地降臨了,那日我偶然抬頭看見一處山間浮著一抹淡淡的藍云,就想起那個夜里浸透我衣袖的暗香。但眼前那片藍都不是我的花,我的花皺了,褪色了,不香了,最后在暗河里丟失了。搜山的人陸陸續續回來,卻只在柳大夫的指引下找到了嚴九。沒有消息,沒有找到,生死不知。我沒辦法再在這里住下去,這里的每一天于我來說都是煎熬。我在床上或躺或坐,一想一整天,但從來記不住自己上一瞬想的是什么。我關上門窗,不想聽見嚴三嚴十低聲說話,更不敢面對傷重臥床的嚴長老。我覺得每一個與我擦肩而過的人都在心里斥罵我,而我也忍不住要和他們一起罵。還有,不論我想什么,做什么,總一塊小木雕硌在我胸口隱隱發燙,即使是在有著清涼夜風的晚上也燙得我睡不著覺。再這樣下去,我可能會瘋。我說,我要回家,要回九山派。爹娘都不同意,柳大夫和方青玉不同意,嚴三也不同意。他們都認為我現在需要靜養,不宜行遠路,既然這雪梅壇里什么也不缺,又無急事要做,留在這里住一段時日更好。但夏煜同意了。他同意了,就沒人能攔住我。大概只有他相信我確實不太對勁,于是背著我偷偷翻墻出去,放話說一定帶我回家。然后我們在山里迷路了。“別急,先休息一會兒,我們肯定能走出去?!毕撵弦怖哿?,和我并排靠著樹直喘氣,卻還在說這種話。“嗯,我相信你?!彼つ孔孕?,我也很干脆地蒙上了雙眼。夏煜告訴我,那日地宮里之所以會有那么多掌門和掌家,是因為千重雪給他們傳信,聲稱秘寶將出,請眾人觀摩。我對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