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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么帶進去你不怕十二跟你拼命?”嚴三說。“我可是為十二好!”嚴十這句話似曾相識,難道仗著為誰好的善意就可以不顧本人的想法為所欲為嗎?“……罷了,怪我沒跟你說明白,父親已經等著了,進去吧,有什么事三哥替你擔著些?!眹廊龂@了口氣,掀起車簾把我拉出來,又把我扔在嚴十身上,一道進了大門。這兒似乎是在山里,但眼前的建筑也就是座普通的大宅子,可從一進門我就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待又轉過一個彎,我終于明白了這種感覺叫做“熟悉”,我知道這條走廊盡頭是大廳,左手邊有個書房,書房邊還有個小小的儲藏室——這座宅子的布局結構和九山派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其中的細節裝飾有些許不同。……怎么回事,這兒不是千重雪總壇嗎?只是我還沒想明白,就已經被帶到了議事廳,嚴長老坐在正中掌門位,在九山派那里就是夏煜的位置。“阿凜?!你怎么……”李行川坐在靠門邊的椅子上,見了我立刻就要沖過來。“十二!坐下!”嚴長老一拍桌子,李行川也不敢再動,悻悻地退了回去,卻還是盯著我,挪不開眼似的。“父親,人帶來了?!眹朗蝗环砰_我,向嚴長老行禮。我驟然失去支撐,又當眾摔了一次,真的很氣。嚴長老凝視著我許久沒說話,嚴十保持著行禮的姿勢沒有動,我也沒有動,其他人也都看著我和嚴長老,廳堂陷入了安靜得詭異的氣氛里。“你……”嚴長老終于準備開口說話,卻被一聲瓷器碎裂的脆響打斷,隨即又傳來一聲怒吼——“臭老頭!是不是你又倒了我給弟弟們做的菜?!”一個人從紗帳后面疾步而出,金釵紅裙,卷著袖子叉著腰,我抬手揉了揉眼睛,簡直懷疑自己是被折磨到出現了幻覺。直到我被我娘抱在懷里,我也伸手環抱住她,才敢相信這是真的。熟悉而溫暖的懷抱,將我幾個月來所有的壓抑和委屈還有身上的痛楚都在瞬間點燃,去他的理智去他的面子,我來不及思考為什么該和我爹去游山玩水的娘會出現在這里,身體先行一步就開始號啕大哭。“我沒有殺人!我真的沒有殺人!他們都不信我!哥也不信我!他為什么不信我!我這幾個月都好難過啊……身上也好疼,我真的好難過啊……明明我沒有,我什么都沒做……什么事都怪我……我沒有殺人……沒有……”我一邊哭一邊說著顛三倒四的話,娘拍著我的背,像小時候那樣安慰著我,等我哭完這一陣,才想起來這里還坐著兩排人都在看著我哭,我頗不好意思地從她肩上抬起臉來,把最后一句嗚咽的尾音壓了下去。娘見我只穿一件血染了半身的單衣還在發抖,立刻就要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我肩上,嚴長老見狀趕緊下來攔住她,連聲道:“雪兒也不能著涼,來來來爹給你衣服!”說著也要脫外衣。“父親您坐下!讓我來讓我來!”嚴三又去攔住嚴長老,最后我身上蓋著的還是嚴三的衣服。隨后娘放開我站了起來,方才還濕潤的眼掃視四周,頓時就殺氣凌厲,向嚴三伸手道:“刀?!?/br>嚴三立刻解下佩刀遞給她:“大姐,你的傷剛好,要不還是我來……”娘看了嚴三一眼,冷笑:“三弟啊,是誰打的我兒子?你把他帶來,阿凜身上多少道傷,我就把他砍成多少段?!?/br>看到沒有,我以前說我娘一口氣劈十個李行川都不帶喘,絕對是實話。第75章今天就讓我嚴長老教教你什么叫雙標“大姐,這……”嚴三急著隱瞞,不經意地向嚴十瞟了一眼,卻被娘發現了這點小動作,立刻就將刀口對準了嚴十:“是你?你是老幾來著?”“大姐,我這、這、”嚴十看起來很難接受我是我娘的兒子這件事,連忙解釋:“我不知道他是你兒子!我以為他就是鴻雁書安插進來的眼線,偏偏十二還把他當成小情兒……我就是看不過……”從前任嚴十瞎說也無妨,可他現在居然當著我娘的面還要說我和李行川有一腿!這就過分了!你等著!我不出手你就不知道什么叫殘忍!我坐在地上,剛才哭過的余韻也還在,順勢就吸了吸鼻子,可憐巴巴地拉住了我娘的衣角:“娘!我沒有……我什么都沒做……”我娘蹲下來替我把衣服又掖緊了些:“別怕啊,都有誰打過你罵過你,告訴娘,娘一定給你出氣!”我向嚴十遞過去一個輕飄飄的眼神,又仿佛害怕似的趕緊收了回來,沒有說話,抽泣了一下,效果絕對勝過千言萬語。我娘見狀,立刻了然于胸,毫不留情地轉身就是一刀,嚴十還沒來得及反應,被嚴三一把推開,才沒有血濺當場。嚴三攔著我娘對嚴十喊:“愣著干嘛!跑??!”嚴十仿佛被點醒了,立刻向門口跑去。我娘見狀,也不追了,回頭沖嚴長老嗔道:“爹!”嚴長老:“老十給我滾回來!你大姐教訓你一下怎么了?!”嚴十立刻就不敢動了,見嚴長老站在我娘這邊,看樣子是不會主持公道,轉身撲通一聲就跪在我娘面前:“大姐我錯了!饒了我這次吧!”眼看著我娘又是一招手起刀落,在門口的十五撲上去抱住了我娘的腿,喊道:“大姐手下留情??!十哥他知錯了!”我娘很冷漠:“如果道歉有用我為什么練武功?他把我家阿凜打的渾身是傷,一句他錯了就算了?”十五轉頭看我:“小嫂子你原諒十哥行嗎!別殺他行嗎!”“你叫他什么?”我娘殺氣騰騰的眼神落在了十五身上。“小……小……”十五都要被嚇哭了,“不關我的事!都是十二哥哥讓我這么叫的!”伸手一指李行川。李行川猝不及防被十五出賣,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十五,又驚恐地看向我娘。“你又是個什么東西?”娘放下了手里的刀,走到李行川面前又舉起,“你對我兒子做了什么?是不是也想叫我一聲娘?”李行川眼頭很亮,立刻也毫不猶豫地跪在了地上:“大姐我錯了!我只是說說而已!我什么都沒做過!”我娘周身的殺氣仿佛已經戳在了李行川身上:“真的?”“對天發誓我什么都沒做!”李行川說,“三哥知道!十哥給我的迷情散我都沒有真的給他吃!”嚴三和嚴十絕望而憤恨地看了李行川一眼。瞧瞧,這虛假的兄弟情。……長廊下,鼻青臉腫的嚴三嚴十還有李行川,三人跪成一排,我娘拿著竹條站在他們面前:“還干了什么?都給我說!”我洗完澡換了衣服出門,就看見這副景象,心里樂開了花,連手腳上的凍瘡和身上的傷都仿佛沒有那么疼了。想當年我爹和夏煜也是用這個姿勢跪著搓衣板在我娘面前念悔過書的,我不禁在心里感嘆我娘就是我娘,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