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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三葉草,每棵草上都有一簇紫紅色的小花。左言長腿蜷著,沒有壓到任何一朵。傍晚的風吹著身上的汗,夕陽溫柔地籠罩草地,拉出一道斜長的光。司寂心中軟軟的。他想著劉姐說的話,想到腳下周圍這個童話般的小小世界,竟有種自己站在左言心臟上的錯覺。左言抬頭看司寂。司寂手上臉上都沾著顏料,臟兮兮的,看起來一點都不專業。吃什么,他問。司寂高興得直笑:“紅旗街的小龍蝦吧,就是那次我們帶到江邊吃的那一家?!?/br>第36章之所以選擇紅旗街,當然是因為那里離空山很近。等吃飽喝足就有理由一起去玩。話說開了就是這點好,在對方明知道你要做什么的情況下,不拒絕就已經算是進步。楊媽龍蝦這個點人已經爆滿。找了張桌子,要了龍蝦和幾個涼菜,兩人就著啤酒吃起來。秋城盛產龍蝦,下邊有個縣級市最近還造了一只金屬大蝦的雕塑來彰顯龍蝦文化。司寂剝蝦手快,小時候練的,那時老司看他喜歡,成盆成盆往家里買活的蒸了吃。司寂手賤忍不住去玩,結果常常兩只手上吊著幾只蝦哭著找爸爸。左言打趣說那你抓緊吃,繼續報仇。司寂啃得美滋滋的,給自己剝也給不時給左言兩個,辣得快死了還嗷嗷叫爽。直到他看到一個熟人。吳晨照舊踩著兩根細白的腿,頭上的棒球帽遮住大半張臉。他前面是個黃頭發男人,挺帥,是那種不娘氣的潮。吳晨跟在他身后,不時昂頭看看,笑容依戀。看司寂他脫掉手套站起來,左言問:“怎么了?”司寂咬著牙說我手癢,下一秒又露出個笑對著吳晨招手:“嘿,這邊!”落座時吳晨其實有些猶豫。司寂拽著他坐下,然后互相介紹了一番。黃頭發叫連羽,開了一家影樓,同時也是個攝影家。司寂聽到那個“家”時笑了一聲,不過沒人理他,只有左言若有所思瞟了他一眼。說話間吳晨一直畏畏縮縮,吃東西也慢吞吞的,半天捯飭不好一個蝦尾巴。連羽也不管他,只顧自己吃,同時跟左言司寂搭話,仿佛吳晨怎樣都跟他無關。只有司寂不停給吳晨夾菜,還跑去隔壁攤位點了份印象里他愛吃的辣子雞塊。吳晨笑得長睫毛一閃一閃,可招人疼??旖Y束時司寂問吳晨,你們呆會準備去哪兒。吳晨啊了一聲,看看連羽,小聲說,聽他的。連羽有點不耐煩:“不是早說了去空山嗎?”吳晨攥緊了放在桌面上的手。“去空山干嘛?!彼炯糯罂诮乐鴽霭椟S瓜,表情陰冷陰冷的。連羽笑說當然是去玩,那里sao零多,準備約一個。司寂又問那吳晨呢,你約了人他干嘛去?!爱斎皇且黄?,”連羽答,同時捏住吳晨的下巴,“你不知道,他也sao得很?!?/br>吳晨僵坐著,已經難堪到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司寂心里罵了句我cao,冷笑著問:“你和吳晨什么關系?”連羽答得漫不經心:“朋友唄?!?/br>司寂狠狠瞪了吳晨一眼,起身,拿過最后一瓶沒喝的啤酒。左言飛快抓住他的手。司寂看著他眼里的勸阻,笑著搖頭:“干嘛,我就是去退酒結賬?!蓖炅藪瓿鰜?,掏票子,來回不過兩三分鐘。拉著吳晨起來,他對連羽說:“我們也是去空山,一道吧?!庇盅a充:“別開車了,消消食?!?/br>連羽察覺不到司寂的心思,但左言有。一路踩著霓虹燈光,司寂說走后門路近,就帶著他們拐進了小巷??熳邘撞綋ё∷绨?,左言嘴巴貼在他耳邊,低聲問:“小朋友,想什么壞主意呢?”司寂癢癢得直笑,耳朵卻直往他那邊湊,一副生怕被后邊兩人聽見的樣子:“揍人。左老師,呆會就算不幫我也別攔著我?!?/br>左言呵呵笑了兩聲,抬起胳膊要放開他;司寂連忙抓住,表情蔫壞蔫壞的:“別啊,再摟會兒,放松那孫子警惕……別說你胳膊上毛還挺濃?!?/br>然后被咬了下耳朵。司寂動手的時候果真毫無征兆,連羽被他一拳揍靠在墻上的時候根本就沒反應過來。等想還手的時候司寂又一腳飛在他雞雞上:“就你這樣子還吊sao零,根本就是欠cao!”吳晨在邊上被左言摁住,掙扎不開,就一直站在原地哭。司寂見不得他慘兮兮的樣子,回身想要安慰,冷不丁腦后竄起一股陰風;回頭瞬間,見連羽一手捂襠一手拿著半塊板磚就要往下拍,心里驀地一墜。眼看腦袋瓜子要開瓢,左言伸腳一踹,穩、準、狠,連羽砰地坐倒在地,大聲呻吟起來。“還是太嫩?!边B羽倒下時板磚上的泥灰落了一腳,左言在他褲子上邊擦鞋邊教育司寂,“幼兒園小班的都知道揍人不能分心?!?/br>司寂對他比了個大拇指:“多謝救命之恩?!苯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吳晨:“別哭了,有屁用?!?/br>吳晨哭得更厲害了。帶著人去到空山,左言和酒保說話去了。司寂一邊注意他的動向一邊給吳晨遞紙巾:“都那么欺負到頭上了,你怎么忍下來的?”吳晨打著哭嗝兒,眼淚卻也不往下落了;沉默一會,他睜大兔子似的眼:“小司,我追了他好多年,離不開。“他對我不好,根本沒把我當男朋友,我都知道。但一想到說分手,以后都見不到他,我就受不了?!?/br>司寂無語地盯著他。“不是什么都那么容易改變的。改變太難了?!眳浅靠粗约旱氖?,死氣沉沉的,“我陷在里頭,只變一下,所有東西就都要跟著變?!?/br>開紋身店是因為連羽喜歡。連羽愛玩愛交際,吳晨的朋友也全是他的朋友。從少年時代到現在,他所有的一切都打下了連羽的印記。扯開連羽,等于扯掉他覆身的皮rou,心臟會赤裸裸,會空蕩蕩,注定是場死局。借左言的車送吳晨回家,司寂又拐回空山。不出所料左言身邊湊了好幾個人,都是新面孔。左言叼著煙同他們說話,手上玩著一副撲克牌,靈活而隨意。司寂心情不太好,借著那股子郁悶勁便徑直上前,把鑰匙往吧臺上一拍:“散開,今晚他被我包了?!?/br>第37章方圓兩米之內的目光刷地定在司寂身上。司寂可是見過大世面的,一點兒也不怯場。他拿起吧臺上一個小橘子,扯掉兩片嫩葉子,開始慢條斯理地剝。之后把圓溜溜的胖橘子撕開,你一瓣,我一瓣地塞到了左言和自己的嘴里。喂最后一瓣的時候他手背劃過左言鼻子下方的胡渣,問:“甜不甜?”酸死了。說著左言握住他的手:“你爪子上還有沒洗干凈的顏料呢?!彼炯乓豢?,草綠色,給一只愛吼叫的小恐龍上色時留下的。他反手抓住左言,眨巴著眼:“沒事,待會兒你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