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9
吸引了。那是座四五層高的樓,垂著雅致的翡翠銀勾葛簾,隱約可見簾子后坐著的人影正在彈奏琵琶。清甜的聲音唱著才子們新作的詩詞,琵琶撥弦三兩下,已有鏗然金石之聲。藺即川站在樓下聽了一會兒就來了興致,決定上去看看。“勞駕問一下,”藺即川拉過店小二問:“現在在樓上吟唱的是誰呀?”店小二道:“你不知道么?那是思故園最有名的吟唱歌者芙涉江姑娘。她每年只來三次,今天是這一年的最后一回了??凸偃粲信d趣,可以上樓細聽?!闭f著還很熱心地引領藺即川前往。待藺即川進到三樓后,才發現人其實并不多,都坐在坐墊上,而且還有幾個年輕女子也正一臉憧憬地聆聽著那動人心魄的吟唱。廳子里隔著一道簾,芙涉江就坐在簾子后。藺即川找了個位置坐下去了,旁邊一個身穿道袍的少女看了他一眼,藺即川抱歉地回了個笑。“涉江采芙蓉……這名字倒風雅?!碧A即川自言自語道。那邊芙涉江吟唱完,便重新調弦,開始奏一首曲調輕快明亮的曲子。藺即川還是頭一次聽見。那曲子是一個活潑的少女在與情郎幽會時的羞澀欣喜,兩人花前月下的美好,以及臨近分別時的依依不舍。三段樂調三種心情,被芙涉江彈奏得出神入化,就算是不懂樂理的人,也能明白其中蘊含的感情。“這曲子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藺即川無意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卻讓道袍少女回了句:“那是芙涉江自創的一首曲子,名叫?!?/br>藺即川說:“這名字聽起來怎么和曲調不太符合……不過姑娘,你知道得這么多,是經常來聽芙涉江的演出么?”道袍少女挑了挑那對好看的遠山眉,嘴角俏皮地翹起:“并沒有,我只是恰好路過,被她的歌聲吸引了?!?/br>一曲彈完,芙涉江結束了她今年在思故園的演出。當她把簾子掀起一角時,藺即川只看見了她長及腳踝的黑發和一點螺子青的衣袍。此時藺即川和名叫阮少嫣的道袍少女已經相談甚歡了,兩人一起結伴走出了思故園。“原來你是北俱蘆洲的人,不過我也是道門的,但沒有和你一樣能進那么厲害的道宗?!碧A即川說。阮少嫣笑了笑:“我爹是那里的上師,我不過是近水樓臺先得月罷了。對了,我初來東勝神洲,人生地不熟的,想向你打聽一下,那個大齊著名的千燈會是在哪個國郡舉行的?”“在湘府的郡首望京。你來大齊,是專門來看千燈會的么?”藺即川問。“唉,其實我是來找我meimei的,她留了封信說要去看大齊的千燈會就出走了。道門事務繁多,爹走不開,只能讓我來尋她?!比钌冁虩o奈地嘆了口氣,似乎是對meimei的任性十分頭痛。藺即川感同身受地點頭:“是??!弟弟meimei有時候真是災難!”他帶著阮少嫣去了驛站,送她出了城門才回家。藺泓還沒消氣,所以沒給他好臉色看,任逸塵病殃殃地躺在床上,對著他也是連屁都不放一個。藺即川一邊在后院劈柴,一邊回想著自己的人生,只能忍不住搖頭嘆氣。“養兒防老,真是放他娘的屁,還不如說是養老防兒!”藺泓在飯桌上,一張嘴也沒有閑下來。藺即川端著碗在喂任逸塵,聽著藺泓從外面傳來的聲音,不由得翻了個白眼。任逸塵見狀,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頭。“師兄,之前是你不對?!彼f。藺即川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小塵,你有沒有想過以后的事?”藺即川問。他伸過手去,喂了任逸塵一口粥。任逸塵默默無語,低垂著眼簾不知道在想什么。藺即川也懶得問了,喂完飯就收拾好餐具,走出房間,打算拿去洗。“你想做什么,我就做什么?!?/br>他聽到任逸塵在身后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覺得特別不可思議!隔了幾日,任逸塵可以下地了,藺泓吩咐藺即川帶他出去隨便走走。他們路過思故園時,藺即川發現里面依然有人在吟唱,但已經不是芙涉江了??磥硭斦嬉荒曛粊砣?,也不知道其他時候她會在哪里演出呢?還有阮少嫣,從這兒到達湘府不用幾日,應該還有時間等待千燈會,找到她的meimei。藺即川想得入神,任逸塵盯著他安靜的側臉也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這個師兄一向是大而化之,很少見他對什么上心。不管是對誰也好,藺泓還是任逸塵。但他現在怎么就像是一副有枝可依的樣子呢?任逸塵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喜歡他的。也許是藺即川向他遞過來酸梅糖,或者是夜里伴隨著雷聲的懷抱。他記得自己有一次穿了身白衣,藺即川夸他好看,那時他心里真的特別高興??蛇@些他的師兄永遠都不會懂,藺即川就是這樣氣人。兩人各懷心事地走了一圈,又重新走了回去。藺即川扶著任逸塵,心猿意馬地想著一些別的事。就在這時,他們身后突然傳來了馬蹄聲,藺即川抱過任逸塵的肩膀想把他帶到安全的地方,馬上的道袍少女開口道:“藺兄!我回來向你問路了!”阮少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抱歉,我不知道湘府該怎么走……”任逸塵陰沉著臉,看著藺即川和阮少嫣嘰嘰喳喳地說話,負氣自己走回家去。心大的藺即川也沒理他。藺泓見任逸塵自己一個人回去后有些奇怪。過了不久,藺即川興沖沖地跑回家,一進門就藺泓在那邊咬耳朵,藺泓聽他講完后,無語地點了點頭。“你既然要帶她去湘府,那就把小寶也捎上吧。我說你今天是不是又氣他了,你沒看他回來后那臉臭的?!碧A泓說。藺即川哀嘆一聲:“???我怎么了我又?!”他走回房間,看見任逸塵抱著被子把自己埋在床上。“你真是惡人先告狀!”藺即川一巴掌就拍到了任逸塵背上,差點沒把他打吐血。任逸塵扭過頭看了他一眼,又趴了回去:“那個女的是誰呀?”“新認識的道友!干嘛呀你,一股子酸味?!碧A即川倒在了床上,不屑地說。任逸塵湊近他,見他也不閃不避,索性把頭枕在了他的肩上。藺即川推了推,發現沒推動,便說:“唔,她是北俱蘆洲的人,要去望京找她妹,不認路所以托我帶她去,師尊讓我也領你去見見世面?!?/br>把臉埋在藺即川的肩窩里,任逸塵悶聲悶氣道:“是啊,我鄉巴佬一個,快帶我去看看?!碧A即川聞言,把他的頭扳了過來狠狠地敲了個爆栗:“你不樂意直說!”他從床上一躍而起,嫌棄地說:“陰陽怪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