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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奔募儞崦约旱氖直?,冷淡地說道。但那一瞬間柔和下來的語調,和撫摸著自己的身體時的溫柔,已經能讓男人察覺到他不同尋常的態度了。“鬼祟皆是花言巧語,莫非少君……”煩死了。“他需要的只有大琰的國運?!奔募儽涞刂赋?,“在我初識他的時候,他就已然對我說了這點,我心里知曉,無需多言?!?/br>國運。這種沉重的詞匯,對于年少卻多謀且勇的少君而言,必然能夠知曉其中危險的含義。但他如此坦誠的態度,反倒讓男人一時啞口無言了。毫無疑問,少君對于他身體里那個本來人人避之不及的鬼祟,懷有強烈的眷戀和依賴情緒。以至于——就連將朝代國運奉獻給它都全然無所謂。男人甚至浮現出了一個荒謬的念頭,若是那鬼祟不是寄生于少君的體內,而是托于其他任意男女,說不定……面前這英勇而有明君之姿的王者,甚至會心甘情愿地將那鬼祟高高捧起,為對方墮落成無道且盲目的暴君。他只能訕笑一下,道:“那就如少君的意。只是見這氣,那鬼祟多半也已準備離開少君的rou體,只是在下見您被異氣環繞,癡想您不知情,權做妄言而已?!?/br>姬文純睜大眼睛。離開?他突然想起來,在他剛認識伊文的時候,對方就曾經說過,他的到來,只為了延續大琰國運,因此助他復國。那……就是代表著,一旦他將國鼎重固,那人就會離開吧?這段時間一直在忙著權力交割忙得暈頭轉向的少君,才突然再次意識到這點。開什么玩笑。明明……這六年來一直存在自己身體里,只有自己知曉,親密地擁有同樣的身體和處境,不論是最為淪落的時刻,最為艱苦的戰端,還是如今將要來臨的榮華富貴——他分明想要將這一切都與對方共享的。“少君?”男人被他暗沉的眼神注視得有點毛骨悚然,下意識后退了一步。那種眼神,太過可怕了。姬文純沉默著。……他在睡著,他不知道。如果,現在做的話,一切還來得及。快點,趁著一切還來得及,說出來。——告訴我怎么將他留下。☆、奪取社稷的第八棋子六年過去,質子府里已是荒廢多年的景象。雖然京都地貴,但昔日質子逃離京都后,就成為名義上的“反賊”。昔日顯貴富商為了避嫌,自然皆對這片土地避之不及。以至于當姬文純獨自一人回返的時候,質子府里只有雜草荒蕪的景象。他走過自己少年時期習慣獨自砍柴的地方,又走過那曾經覆蓋著白雪的庭院,那時候湖面剛剛凍結,某個來歷不明的魂靈,就這樣降臨在他的身上。在那個時候,他已經深陷于熱病,只覺得無比疲憊,所謂的大業都那么遙遠,他甚至想要舍棄生命,將至死亡。可是那個人救了他,從當時那連他自己都要放棄的命運里。“今天你怎么這么沉默?”伊文在他的意識里懶洋洋地輕笑著,“昨天晚上又被逼婚了?”——那人還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對一切都一無所知。正凝視著水面的姬文純頓了頓,平淡地說:“我對軟綿綿的女人沒興趣?!?/br>結果他意識里的人似乎還來勁了:“那葉家那個姑娘呢?雖然腹肌有點……嗯,但是長得挺可愛,還颯爽,貌似戰場上還護過你幾次……”葉家敢無視世人眼光沖到戰場上像男人一樣拼殺的女將就那一個。聽到伊文這么興致勃勃地列著對方的優點,姬文純立刻回想起來,然后就是想到自己身體的共有者和她的關系相當不錯。雖然初見那晚后,他從對方手里把那個葉織品搶了過來,卻沒能阻止雙方的關系在之后逐漸親密,每次伊文用他的身體出去晃悠的時候,都會去見葉家的大小姐,兩人還經常在戰事閑暇出去閑游。他當然清楚這點。有時候站在將帳里布置戰局,諸多下屬將領環繞著他,那小姑娘就站在人群里,分明總是颯爽爽朗的眼睛,卻羞澀得仿佛不敢看他,每次都能夠讓姬文純心里不快。然后就是覺得諷刺,明明那個女的,就連他和伊文不是一個人都看不出來。所以他只是說:“她無法提供給你國運?!?/br>“……?”伊文懵了一下。這和我有什么關系?不過、“難道你……崇男風?”猶豫著問。雖然資料不會詳盡到連收件人的性向都包括在內,但根據他和姬文純相處的這幾年來看,這孩子最初就是個直男,現在貌似也沒有長歪。就算要說行軍途中接觸男人多了所以對男人感興趣,可那些人滿懷期待給他介紹的大家小姐也不少???姬文純沉默著,然后,搖了搖頭:“不?!?/br>他帶著點煩躁地說:“你不用管這件事,我會讓他們別再這樣橫加干涉?!彼f,“易鼎大典已在籌備,約有半月我便能登基,近期要處理的事略多,若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rou體,再告我知曉?!?/br>還真是沒什么特別還要做的。伊文想了想,發現他對這個世界的留戀感很低。倒不如說,至今為止經歷過的世界,對他來說就只是一個生命中的旅程,只有不斷地前進,直到抵達歸途的時刻才能吸引他繼續前進。一旦姬文純登基后,他在這個世界的快遞任務就已經達成,正如同在對方幼年病危時的許諾一般,江山已經送達。然后他就會離開。雖然伊文從未說過這一點,但根據這段時間姬文純不同尋常的低落情緒來看,他似乎并非毫無所覺,就算伊文借口自己是吸飲國運的妖怪,可對方已經隱隱意識到——在他獲得江山的時候,就會永遠失去這身體里的人。姬文純走到湖邊,望著水中的自己,仿佛能夠透過這rou體看到藏在里面的人一般,目光暗沉,不動聲色地問:“如果我將國運全部都給你,你能留下來嗎?”當然不能了。伊文心里這么想的,但是他突然察覺到了不對,聲音也冷下來:“姬文純,你在想什么?”姬文純沒回答。我想……我想占有你,我想擁有你,就像是此刻在我的身體里一樣,永遠和你在一起。如果一定要有什么該死的東西把你從我的身邊奪走的話,我就要毀滅掉江山霸業也要把你留下來,如果你不愿意的話,我就把你囚禁在我身邊,像是養鳥人馴養著金絲雀一樣,將你養在只有我能夠看到的籠子里。姬文純靜靜地望著湖面中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