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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在,就足夠了?!?/br>姬文純低聲呢喃。男人帶著驚慌的眼神,就這樣停止了呼吸。姬文純卻沉默地看著,然后在現在只剩下他一個活人的密室里站起來,對那存在他身體里的鬼魂說話:“他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死?!?/br>“嗯?!币廖暮唵蔚鼗卮鹆艘宦?。在看到那個一直教導著姬文純的所謂將軍的時候,他就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所以一直利用著姬文純的身體,在暗中試探對方的身份。果然,名義上說是一片丹心向舊朝的男人,其實不過是受新朝派遣,名義上照顧姬文純,實際上卻是想要察覺到王朝中還有誰心向舊朝,心懷不軌——將被囚的廢物質子當做誘餌,和工具。然后這次就是最后的收網了。在姬文純拜訪將軍府時,伊文就察覺到有點不對,他用自己的手段試探了一下茶水,果然里面含有致死的毒物。多半就是要在這次逐一接觸后,就將帶著風險的前朝太子毒死,而后以暴斃之名對外宣稱,再一一解決掉那些對舊太子宣誓效忠之人。所以伊文就暗中告訴姬文純怎么調換杯中的茶水,成功讓對方無意識地喝下了自己下的劇毒。姬文純沉默片刻,道:“我視他如師長……在父母親人皆身死后,我便是孤獨一人,直到他在暗中尋了我,給我教導,讓我希望。于我而言,他曾是師長,又是父兄——”在這個只有他一人的密室中,年少的前朝太子的聲音不自覺地帶出幾分脆弱來。伊文沉默不語。那高居廟堂上的皇室,多半想不到,因為謹慎而不愿走漏風聲,只有將軍一人知曉,正等著將前朝太子殺死后告知圣上的名單,如今卻成了死人口中的秘密了。在離開之前,姬文純將燭臺扔向床帳,然后走到將軍府外,凝神看著那里面逐漸冒出來的濃煙。拔高而起的火光在黑夜中直沖天空,姬文純聽著那些在將軍府里慌忙奔跑,喊著“走水了!走水了!”和“大人在哪?”的聲音,感受著北風的冰冷和火海的熾熱,一同侵襲著他。“我……只剩下你了?!?/br>太子輕聲說。“不要拋下我?!?/br>——不要背叛我。但是,這句真正的話,并沒有說出口。雖然他并未指名帶姓,但是現在和兀自一人站在暗處窺視的他在一起的,也只有隱藏在意識里,那來歷不明的鬼魂而已。伊文嗯了一聲,當做回應。反正他本世界的任務就是把天下重新帶回給姬文純,只要不違背這個基本前提,還真沒什么事情要把他拋下的。然后他感覺到姬文純的嘴角微微上揚起來,那一整天都陰沉得讓他驚訝的太子,卻在此刻,露出了一個孩子一樣,單純輕快的微笑。真奇怪——伊文忍不住想。他分明幼狼一樣堅韌冷酷,其實又那么容易受到傷害。--------------------------------------------------------------------------------作者有話要說: 作為一個古風苦手真不知道自己在寫什么,經常陷入我瞎寫你們瞎看吧的自暴自棄狀態,但又覺得這樣對不起訂閱的天使,只能努力修文(躺。以及終于考完雙學位,多出一點時間了,打算在要考N2又要準備專業課考試的修羅12月前迅速完成這篇文的存稿,也就是說——我要在兼顧學業的同時,兩周內爆肝14萬(沉重。順帶開了新文的文案,有興趣的話可以預收一下,沒有興趣的話……嚶。☆、奪取社稷的第五棋子以京都冬日那場焚城大火為轉折點——舊朝的太子公然宣布復辟,如今已是六年過去。被統治者所拋棄,哀鳴著的百姓,眼看著昔日尚且算得上英明的舊朝新主崛起,便懷著近乎絕望的希冀,紛紛依托奔向昔日的王統。而對新朝的統治感到失望、具有遠見的士大夫、或是郁郁不得志卻還是對舊朝懷有眷戀的人,也隨著他一路展現出來的威能,也或是遲疑、或是赤誠,投效于那年少英雄——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可以說是乳臭未干——的太子旗下。任人唯賢,卻也能如臂使指地權衡投靠旗下的寒士世族之間的矛盾,使每一方都感覺到自己是被主君重視。在戰場上,則同時兼具先鋒和指揮者的風范,雖是身先士卒,也能縱覽大局,及時給予指揮。六年以來,少嘗戰敗,甚至在敵軍中傳出不死不敗的名聲。若是中興的朝代,就必然是這樣的王者才能統領吧。——何況他的確是長大了。伊文凝視著溪水中的那英俊而冷酷的臉,心里想著。那昔日京都中性格軟弱、任人欺辱、身體羸弱的廢物,已經從少年長成了冷酷桀驁的英俊青年。但是明明在戰場上如同惡鬼,危險得可怕,昔日的臭小子,長大后卻得帥得可以。六年的時間和戰火的歷練將他的身體抽拔,宛如刀鋒般筆挺而凌厲,雖然因為身體原因,臉色依舊蒼白得厲害,卻也因此成了蒼白而冷酷的戰神。毫無疑問,少君的下屬軍中,不知道有多少待字閨中的少女,在暗中愛戀著這父親/爺爺的宣誓效忠的少君。但偏偏姬文純不通情意得可怕,每當看見他的下屬借口勞慰少君,趁機把他帶到自己的府中宴飲,無論是隔簾琴挑或是錦繡傳情的手段都全然無效,反倒是姬文純緊皺著眉頭,疑惑而不快地看著那些人的時候——藏在他身體里當吃瓜看戲的路人的伊文就超級想笑。有次有個妹子甚至鼓起了伊文都佩服的勇氣,直接假裝走錯房間,一頭撞上姬文純懷抱,卻被他當作行刺的刺客,本能一個過肩摔摔到墻上時,伊文承認自己是真的沒控制住,直接在姬文純的意識里爆發出了喪心病狂的大笑。據當時的圍觀者稱,當時少君的臉,要多黑就有多黑,瞪著那個充滿勇氣的大家閨秀的眼睛,又黑又沉,冰冷銳利得差點就讓對方哭出來了。“我不喜歡這種事?!?/br>事后,姬文純在意識里對他說。“我知道她們在想什么,但是我無需多余的人插進我的生活里,那些軟綿綿……一生中從未經歷過挫折磨難的士族大小姐?!?/br>“但是你總得聯姻?!币廖膽醒笱蟮鼗卮鹚?,“婚姻能帶給你最堅韌的盟友,而當你擊敗偽朝正式稱帝,臣子也不會允許圣上的后宮里空無一人。別這么孩子氣了,你是少君,文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