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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澤宴咳血不止,真的把鐘笙嚇壞了。 林澤宴這個人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工作起來不要命似的。 仗著身體底子好,熬過了最難的那幾年,練就一身金剛鐵甲,誰也傷不了他。 偏偏就在他最脆弱的時候,何棲遲親手捅了他一刀。 鐘笙忠心,對何棲遲的態度也就只剩下陌生的恭敬。 他心里是怨何棲遲的,她知v 可何棲遲聽到鐘笙說他在吃藥,話里話外好像一直用藥吊著,心里有點著急。 不管鐘笙對她是否有芥蒂,還是想要問問清楚。 “他怎么了?生病了嗎?” 鐘笙艱難的撐著林澤宴,沒有抬頭:“嗯?!?/br> 何棲遲不依不饒:“是什么病……” “麻煩何小姐讓一讓?!?/br> 何棲遲停頓了一下,往旁邊挪了一步,鐘笙扶著林澤宴過去,小心翼翼把他放上車。 在林澤宴的轎車絕塵而去之后,靳紅羽的車停在何棲遲面前。 “對不起遲姐,我來晚了,高架橋那邊有車禍,堵了半個多小時?!?/br> “沒關系,”何棲遲心不在焉的坐上車。 手機響了,何棲遲看也沒看接起來。 “棲遲?我才騰出空來,那個你到家了么?” 是方岱墨,何棲遲看著窗外的路燈,“嗯,到了?!?/br> “你晚上……自己吃的嗎?等了很久么?”方岱墨有些遲疑的問道。 “沒,跟朋友一起吃的?!?/br> 方岱墨支支吾吾,始終顧左右而言他。 “學長,你到底想問什么?” 方岱墨:“其實也不是,就是想……好好跟你道個歉?!?/br> 這句話,實在有些耳熟。 還記得在中學的時候,有一次駱夫人大怒,鬧到了學校,那時的駱家權勢滔天,是學校的股東之一,駱夫人在學校里鬧幾乎也沒什么人敢管。 何棲遲被她叫進校長室破口大罵這件事情不知從哪里傳了出來,到了學生們耳朵里,一傳十十傳百,漸漸變了味道。 謠言四起,何棲遲莫名成了眾矢之的。 傷害從來不會單行,一個喜歡方岱墨很久的女生早看不慣方岱墨和何棲遲這么一個賤人走得近,趁著放學時,叫了幾個人把何棲遲狠狠打了一頓。 碰巧方岱墨從學校里出來,看到倒在地上的何棲遲。 何棲遲渴望的看著他的眼睛。 可是方岱墨看著她周圍兇神惡煞的男生,他也是孤苦無依的轉校生,在這樣一所貴族學校,他這樣的家世實在是太渺小了,那些人碾死他就跟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其中一個男生也看到了猶疑著的方岱墨,只說了一句話,就讓方岱墨神色大變。 他說的是:“你想成為下一個何棲遲么?” 何棲遲,他覺得可憐無比,卻又愛莫能助的姑娘。 他可憐她,可是他也很怕她。 怕惹麻煩上身,怕招來禍患不能自保。 這是很矛盾的心理,卻也是人之常情。 方岱墨狠了狠心,不再看人群里手無縛雞之力的何棲遲。 “對不起,我不認識她?!?/br> 何棲遲看著方岱墨穿著干凈的校服,迎著夕陽走在熙熙攘攘的學生中。 仿佛看到了她第一次見他時的情景。 “常西,你又在欺負同學?!?/br> 她記得他是這樣說的。 最后方岱墨消失在人群,他的聲音也消失了。 何棲遲閉上眼,唇邊甚至挑起一絲笑容。 也好,你走吧。 免得臟了你的手。 那天晚上方岱墨給何棲遲打電話,說的就是這樣一句。 “棲遲,那個……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好好跟你道個歉?!?/br> 何棲遲低了下頭,看著手腕上的鏈子,輕笑了一下。 方岱墨在電話那頭問:“你笑什么?” 何棲遲抬起眼睛:“沒什么,學長,今天晚上你是和盛北檸在一起吧?” 方岱墨:“我……” 最后方岱墨說出實情:“我家的生意在我哥去了美國之后一落千丈,還要靠、要靠盛家扶持,我跟北檸……其實也沒有多少真心?!?/br> 何棲遲沒說話,她有點想問,那你的真心究竟在哪呢? 當年沒有救她,因為害怕,并非真心。 現在沒有找她,因為盛北檸,也不是真心。 方岱墨這樣一個翩翩君子,做的卻都是些小人才會做的事。 見何棲遲半晌沒說話,方岱墨反倒急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棲遲,你別誤會我?!?/br> 何棲遲:“我沒有誤會,學長,現在和從前不一樣了,我沒想成為你的累贅,你也不用因為你的負罪感過來管我。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就不要像當初那么幼稚了吧?!?/br> 方岱墨:“棲遲我不是這個意思?!?/br> 何棲遲:“學長,別再說了吧?!?/br> 方岱墨:“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何棲遲:“我沒有,今天晚上……我很開心?!?/br> 是真的很開心。 莫名其妙,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 何棲遲和林澤宴分手之后就從月亮灣搬了出來,住在距離市中心偏遠一點的地方。 回到家,洗了澡躺在床上,何棲遲隔了很久都沒有睡著,最后干脆坐起身,拿出手機玩了一會兒。 心底里似乎一直盼著這次的拍攝,也怕著這次拍攝。 這大約是她和林澤宴的最后一絲交集了。 看鐘笙的態度就知道,他的手下對她有多么不滿,鐘笙那樣一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都不肯給她好臉色。 不知不覺手指就點進他的朋友圈,最后一條還是巴黎的定位。 已經是很久之前了。 聊天也停止在分手前的幾天,他的頭像都沒有變過。 什么信息都沒有。 何棲遲嘆了口氣,想到他蒼白的臉,忽然心就揪起來。 藍色的手機屏幕映得她的眼睛很亮,手指停住屏幕上方許久,打了字又全都刪掉。 明明有這么多中文字句,卻找不到任何適合她現在說給他聽的話。 沒有立場,也沒有理由。 何棲遲閉上眼,深深地嘆了口氣,關了手機專心睡覺。 - 林澤宴在醫院里吐了個昏天黑地,鐘笙叫來了周燁然等一眾專家前去會診,最后確定是藥物過敏所致。 第二天一早,眾人聽說林澤宴生了病,紛紛過來探望,鐘笙回絕了所有人,盛北檸是最后一個來的,林澤宴剛好醒著,叫了她進來。 “林總?!?/br> “北檸?!?/br> 盛北檸撫裙坐在沙發上,“林總沒事吧?身體還好么?” “好不少了?!绷譂裳鐩]有起身,只把床搖起來一些,臉色還是蒼白得很。 “最近和方岱墨還好么?” 盛北檸:“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