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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種種,不由心沉。此事得利最大的是蕭承文,定然是他在背后所為,不過他已被幽禁東宮,又如何能策劃這些動作…… 正想著,卻感到身下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停下來做什么!”郁子肖心中正煩,呵斥剛出,外面便傳來了一個聲音。 “還請郁侯下車,跟我們走一趟?!?/br> 郁子肖掀開簾子,就見外頭不知何時已經站了一隊禁軍,領首正是當日來捉拿徐睿云的那個副史。 郁子肖冷眼看著這一眾人:“卻不知大人要緝拿本侯,是以什么罪名?” 那副史也不猶豫,直接道:“為的是袁筱一事,侯爺當日在武臺上也與袁筱動了手,此案有疑,還望侯爺配合,也可早日自證清白?!?/br> “清白?”郁子肖冷笑,“本侯今日跟你們走,只怕明日就和徐睿云一樣落入大牢,何來的自證清白?” “侯爺還是不要讓下官為難?!?/br> 郁子肖看著眼前的人,深知不能再對禁軍動手,如今那些人想要將他定罪,他便是做什么都不成。 那副史依舊是面無表情,卻并未退后一步。 “本侯不會跟你們走?!?/br> 郁子肖將手伸向腰間,輕輕一拽,將腰間的一塊墨玉取下。 “當年圣上與家父有諾,郁家今后若有罪,可免一罪,以此玉為誓?!庇糇有つ抗馊缇?,一字一頓道,“退下,我要進宮面見皇上?!?/br> 那副史的面容終于有一絲松動,似乎是在懷疑此話的真實性,一時間兩方在道路上僵持起來,誰也不肯退讓。 郁子肖知道他聽了此話,不敢輕舉妄動,他一人面對幾十官兵,氣勢絲毫沒有弱下去。 “沒聽到本侯說什么嗎?”他聲音頓挫有力,“退下!我自會向皇上交代?!?/br> 那副史也有顧慮,思索再三,終于松了口,卻仍舊是不肯退讓:“侯爺既然說要進宮面見圣上,下官便護送侯爺前往?!?/br> 郁子肖沒再看他,轉身回到了車廂里,厲聲道:“去宮里!” 原來后手在這里。這一切的矛頭,本就是指向他。 對蕭承文來說,徐睿云這樣無關痛癢的世家子弟是生是死并不重要,他想要的,從來就是他郁子肖的命。如今他若是擔了此罪,徐睿云便能活。 徐家就算如今失了勢,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況還有宣王在,只要徐睿云脫了這罪名,徐家定然能保住他。 蕭承文不知有這墨玉一事,但皇上定然要給袁琛一個交代,他今日到宮里去,縱然能保自己一命,卻必然要付出代價。 副史帶領的隊伍,便跟在郁子肖的馬車后,一路相隨。 到了宮門口,郁子肖沒有看身后跟著的人,直接進了宮門。 皇上正在御書房批閱奏折,徐睿云一事他已知,近日奏折不是彈劾徐家就是為徐家說話,他早已不耐煩,這時有人進來通報郁侯覲見,他摔下手中的奏折,語氣冷硬道:“讓他進來!” 徐家最近頻頻出事,郁子肖此時來,還能是為了什么? 郁子肖得了令,走進去,行了常禮,卻沒再起身,直挺著背跪在那里。 皇上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為何跪著不起?” “臣有罪?!?/br> “何罪之有?” 郁子肖攥緊了拳:“臣那日在比武臺上,誤傷了袁統領之子,此事是臣一人之過,與徐睿云無關?!?/br> 皇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是說,那袁筱是你殺的?” “是?!庇糇有さ?,“此案誤審,還望皇上能還徐睿云一個清白,臣愿受罰,絕無怨言?!?/br> “你既然今日來認了罪,朕自會給徐家一個交代?!被噬蠁?,“你當真要擔此罪?” 郁子肖突然俯身,手中執一墨玉,緩緩舉至頭頂。 皇上看到他手里的物什,目光一頓。 “當年家父驅逐邊境二十萬匈奴,出征前日,皇上曾予家父一諾,郁家日后有任何罪,憑此物可免一罪,不知皇上是否還記得?” 皇上盯著那墨玉,一語不發,從方才起就一直不悅的面孔有了一絲緩和。 那是當年他初建大俞時,內政未穩,外敵來犯,正是內憂外患的時刻,整個朝中,能給擔得重任的武將,只有郁紹一人。 郁紹出征前夕,他親自到軍營中,與他飲別,并予他一諾。 當年不是沒有人反抗新朝,只是有郁紹在,他大俞便有了一根定心針。 郁紹輔佐他十年,從他還是一個沒落貴族時便跟著他,那些年,出征打戰,從未有過敗仗。 當年太子對郁子肖下毒,他也有過心虛愧疚,郁紹最后死在沙場上,他想起往昔,也曾獨自垂淚。 回想起往前種種,這位自私多疑的皇帝,看著如今跪在地上的郁子肖,心終究是塌陷了一塊。 這孩子,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 他嘆了口氣:“起來吧,朕會令他們放了徐睿云,你既然手執這墨玉,朕一言既出,自然守諾?!?/br> 郁子肖叩了一首,并未站起。 皇上看了他一眼:“不過,袁統領那里,朕還要給個交代?!?/br> “臣明白?!?/br> “一月之內,你便離開京城,到南地去吧?!被噬系?,“朕會下旨,將你貶至南地,以后,也不要再回來了?!?/br> 郁子肖再一深深叩首,沉聲道:“臣遵旨?!?/br> 皇上揉了揉眉心,只覺得十分疲憊,揮了揮手:“退下吧?!?/br> 郁子肖這才緩緩站起。 “臣告退?!?/br> 郁子肖從御書房走出,手心里已滿是汗,那墨玉從他手中滑了出去,跌在地上,出現了一道裂痕。 “子肖!”徐貴妃不知何時聽了風聲,急匆匆趕來,就看到郁子肖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一個東西。 她一看到郁子肖,便上前拉住他,兩人到了徐貴妃宮中,她才急急問道:“事情怎么樣了?可有能救出云兒的法子了?!” 郁子肖垂下眼,神色淡淡:“姨母放心,云兒無事了?!?/br> 徐貴妃這才如松了一口氣般,神色卻不太好,看起來有些疲憊,甚至顯出一絲老態,全然不似以往那般雍容華麗。 “近日宮里來了個寧昭儀,是太子身邊寧良娣母家送來的,自進宮起就深得皇上寵愛,本宮前些日子不過是訓了她幾句,皇上便將我禁足半月?!?/br> 說到這里,她忍不住垂起淚來,“我在宮里如今是舉步維艱,徐家也一日不如一日,此時斷不能再出事了……” 郁子肖強打著精神安慰她道:“表哥如今在宮里深得人心,有他在,徐家不會有事的?!?/br> 徐貴妃一邊落淚一邊道:“如今,也就只能靠著昱兒和你了?!?/br> 郁子肖點頭:“姨母也要放寬心,在后宮中更要謹慎,莫要讓其他人抓了把柄?!?/br> 自寧昭儀進了宮,徐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