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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酒,哪有那么容易就生病啊?!?/br> “你可別騙我!我跟你什么關系啊,你撅撅屁股我就知道你……” 粗鄙之言。 卓青飛快捂住她嘴。 “唔、唔唔!” 好不容易掙扎著逃出魔爪,臉上倒是一眨眼換了笑面,耍賴似的,掰住人手不放。 “還是送了個大戒指,小金庫出血了?別難過啊,姐有錢呢,再苦不能苦首飾,再窮不能窮青青,你想買什么戒指,你跟我說——咳,一億八千萬那種肯定買不起啦,但普通的,什么卡地亞之類的,全給你買!” 白大小姐豪氣干云,用自己笨拙的方法,努力安慰著她的失意。 可卓青除了若無其事地笑笑,打趣幾句笨蛋,到最后,也沒有出現什么想象中抱頭痛哭的訴苦情節。 其實也好理解。 壽宴結束,回老宅的路上,卓青睜著一雙干澀澀的眼睛,呆望著車窗外。 人影,樹影,路燈,長街。 她已經很熟悉這段路的來處與歸途,恍恍惚惚,思緒卻像個沒長腳的飛鳥,四處游竄,起落不定地在她混亂一片的腦袋里扇動翅膀。 她想:應該要訴苦的。 可是她訴什么苦呢? 說是生活苦澀無光,可她這幾年卻還實在五彩繽紛,該學的都學了,該去玩的城市,想要買的衣服鞋履、化妝品、珠寶、甚至擺擺手就能拍下一棟樓,她想要的,都是那么輕而易舉,信手拈來; 說是受委屈,可哪怕是冷戰這兩年,她依舊過著旁人無可企及的生活,回頭想想,紀司予做事周到圓滑,家里但凡要是出了點什么事針對她,歐洲分部那頭,也就總會那么恰巧傳來點好消息,像是給她撐腰,年年壽宴、春節,他也都按時回國,明面上的面子,從來沒有失過她半分—— 人世間的苦,無非生老病死,飽暖饑寒。 她這樣光鮮亮麗的富家太太,去訴哪門子的苦? 難道要說,紀家給了她一切,也奪走了她的尊嚴。 又或是說,她是因為被愛才恐懼,享受過幸福才痛苦。 她還沒有到這樣不知足的地步。 于是,所以。 這天過后,紀家四太太,終于還是病來如山倒,一病不起。 = 這場病來得又急又兇。 查來查去,無外乎說是正常換季之間的感冒,頂多是比普通的感冒病情更重一些,但無論用上多好的藥,就是治來治去沒個起色,仿佛她天生就是個多災多病的苦命人兒,活該被折磨得更形銷骨立一些似的。 為此,白倩瑤啟程返回美國前,還專門過來搶著照顧了她幾天。 “我就知道你是生病了吧?!?/br>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姑娘坐在床邊,小聲嘟囔著:“我能不知道你是什么脾氣嗎,你那天臉色好差你知不知道,一低眼睛我就怕你哭,又不好問,怕你更難過……你也是!受什么委屈了你又不說,是不是葉夢又刺你了?他娘的,葉家還要跟我家合作出新的流水線,臭不要臉,我立馬就……!” “好了好了,我還沒死呢?!?/br> 聽人越說越憤怒,卓青只得一伸手,及時把她給拉回身邊。 “別急著哭我了,就一個小病,聽你這么哭,我自己都以為我是得了什么不知道的癌癥,只能最后再見你一——” 最后再見你一面。 話音一哽。 卓青定定看向面前哭紅了眼的白倩瑤。 好半會兒,復才倏爾一笑:“瑤瑤,回美國以后,好好過日子。演戲也好,吃飯也好,都要心平氣和,不要太強迫自己?!?/br> “怎么說到我這了?……行吧,知道知道,我會好好吃飯啦,”白倩瑤一噘嘴,“又不是小孩子了,你看,我都瘦回來了好不好,你就別擔心我了?!?/br> “還有,遇見合適的人,可以多接觸看看?!?/br> “……???”白倩瑤愣了愣:“突然說什么這種、這種……” 卓青笑著,伸手摸摸眼前依稀還留著些圓潤的小臉。 “你已經長大了,不是那個胖女孩了,你又漂亮又聰明,家世也好,是我們所有人捧在手里喜歡的小公主,”她說,“你值得最好的,這不是套話,你真的值得最好的?!?/br> 白倩瑤究竟有沒有把她一席話聽進心里,卓青不得而知。 很快,擺在她眼前的問題,就成了:隨著白大小姐離開國內,她又不愿意去住院,照顧人的差事,便徹底落在了她不怎么想天天見到的紀司予身上。 無奈沒了白倩瑤當擋箭牌,不管怎么勸,他總是能有固執到反過來說服她的理由。 哪怕為著定時定點哄她吃藥,天天在公司和家里兩邊跑,熬得滿眼血絲,必須靠流水似的咖啡來振奮精神工作,也沒假手于人。 那樣的小心翼翼,像個做錯事又不知道從何開口的孩子。 ——“可是那天,奶奶是不是跟你說了很多不好的話?” 喝完藥,他們也會心平氣和地聊會兒天。 每每提到壽宴當天的話題,紀司予都仿佛格外謹慎,格外字斟句酌。 譬如此刻。 很多不好的話,是哪些不好的話? 他不敢主動去挑起那些關于過去的話題,只試圖讓她先說出“病因”,才能想辦法對癥下藥。 但卓青的回答千篇一律,不痛不癢。 “她說我的畫畫得不好看,把我刺激到了?!?/br> “……因為那副畫?” “是啊,我花了大半年心血畫出來的,被貶得一文不值,是人都會被打擊到吧?” 她笑著打趣:“不然你覺得我是為什么哭???還在老太太面前哭,我都是成年人了,也要臉的好伐?!?/br> 孩子的痛苦可以通過嚎啕大哭、撕扯發泄,最原始的生理反應來表達。 可當孩子邁過成年那一步,學會的第一課,就是讓悲喜都變得不動聲色,無需驚擾,哪怕是再撕心裂肺的欺騙,話到嘴邊,也只是輕輕帶過的無關痛癢。 他或許也聽出這話里話外的敷衍與掩飾。 可即便如此。/棗按退吻棗按退吻棗按退吻/ “你不要聽她胡說,那副畫很漂亮,我已經讓人去找了,”他抱住她,“應該很快就能找回來?!?/br> 她拍拍他背,輕笑:“但畫都被我踢壞了,本來也皺巴巴的,那天奶奶把它扔進垃圾桶里,估計早就被回收了?!?/br> “能找回來?!?/br> 紀司予說得篤定:“我找回來,然后把它修好就是了,你開心了,病就會慢慢好起來的?!?/br> “……干嘛較這個勁?” 她卻只更無奈。 “回收了還能變成新的紙,給人當練習本啊、草稿紙什么的,費那么大功夫找回來,就算花錢修好了,也沒地方擺——我們家里都是名畫,你不嫌丟人,司予,我還覺得沒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