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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然而他卻不能就此留在街外,在分散之前,唐豫書曾說過他們去瓊花街,如果在這里等待,也許能夠等到與他分散的人。看了看手上的銀白色面具,陸尚溫走進了瓊花街。紅粉朱紗香煙,游者含笑,眼波流轉。樓閣飛檐,金角閃耀。這條街最高的是一座名為“翠銘閣”的樓閣,門口前圍著的人是最多的,二樓有紅唇粉面紅衣的女子,細捻紗巾輕掩止不住笑的紅唇,露出輕薄紗衣外的藕臂潔白光滑如斯。陸尚溫感到好奇,他站在人群的邊緣仰頭向那看去。二樓不知是發生了什么事,那幾個原本在談笑的女子卻是突然住了嘴,朝里看去,隨后她們往兩邊讓了讓,將最中間的位置讓了出來,里頭一位女子踏著蓮步走了出來,白衣勝雪,她微倚在欄柱,上挑著的眼角卻極盡嫵媚。“今日小店開張百年,樓主說了,便是要小女子選一人來陪侍青梅jiejie吟吟詩,彈彈琴,盡盡歡……”那女子說到這里,微微笑了一下,她換了個姿勢,右手勾著發梢玩弄,“只是小女子想,青梅jiejie才高貌美,若是讓小女子一個不謹慎選了個她不喜歡的……這可是怎么辦才好呢?”從她提到“青梅jiejie”起,陸尚溫就發現這人群有些隱隱躁動起來。“于是小女子就想啊……不如小女子就別選了……”有人捧著一件蓋著紅布的什么東西走了出來,那女子垂眼,眼中有著彌漫不開的煞氣,“就讓這天,來決定青梅jiejie的去處罷……”她伸出手撥開來人手上的紅布,一個繡球安穩位于那人手中。這時候她站直了身子,陸尚溫能夠看清她垂在腿側的手,手上有繭,分別位于大拇指、虎口處,她練過武!陸尚溫還來不及吃驚,就見那女子輕輕一撥,人頭大的繡球就這么飛了出來直沖陸尚溫而來,速度奇快,有人伸手要去搶,還有人已經不顧形象跳了起來,目標就是那球!陸尚溫只來得及縮了一下頭就感覺一陣撞擊感從額頭上傳來,頭部震動的感覺令他眼前一黑,再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被壓在下面,身上趴著七八個人,掙扎著要站起來,混亂之中不知道誰踢了一腳他的大腿,登時陸尚溫的臉就扭曲了。等到一切都恢復正常的時候,陸尚溫這才感受到自己臉上的濕熱,他手上一抹,一手的血。陸尚溫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從懷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臉上的血,這時候所有的聲音才都進入了他的耳里。有人大喜疾呼:“柳姑娘,我搶到繡球了?!?/br>微倚欄柱的柳姑娘卻是微笑道:“這位公子確實是拿到了,只是可惜了,小女子要找的,不是最后一個碰到繡球的人,而是第一個。最后一位隨時可換,只是第一名,卻是換不了的……只是現在問題來了,小女子善忘,卻是不記得誰是第一個了,哪位公子卻是能夠為愚鈍的小女子指出誰是第一位呢?”在那么一瞬間,陸尚溫能夠感覺到許多視線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人群中陷入沉默。他們都在等他開口。陸尚溫有些尷尬地之間站了一會兒,然后慢慢舉起了手。“我?”他小聲道。柳姑娘卻是終于瞇著眼笑出聲來,“這位公子好可愛,既然你說了是你,那便是你了,姑娘們快快請貴客進來?!痹俦犙蹠r,眼中已沒了冰冷的煞氣,清澈如水,未起一波。緊閉著的門終于打了開,迎出一群朱釵羅裙面容清秀的女子,將陸尚溫推了進去。繞過珠簾紅柱,踏上紅木樓梯,轉過拐角,直去樓道最盡頭的房間,路上遇到了被簇擁著的柳姑娘,她一反方才的惑人模樣,站得很端正,神情專注,似乎在聽誰吩咐什么,只是她面前的人被擋住了,看不見究竟是誰。陸尚溫收回了探究的視線,他們似乎已經到達了目的地。入目的是雕花棕木門板,那些或窈窕或清純的女子完成了任務便離去了。他真的要進去嗎?陸尚溫在門前站了一會兒,便推開門走了進去。開門后撲面而來的是極濃的香味,房間正中吊有一層紗,將里頭的光景都蒙上了朦朧與若有似無,白紗之后是一道說不清看不明的身影,身前是一把琴,那人背后的紗窗大開,細風吹得她發梢微動,流落的燭光也將她照的發亮。“坐?!蹦侨碎_了口,嗓音甜美尖細,就像是剛入豆蔻之年的少女一般,再配合上透過紗簾似有似無的較小身軀,這不分明只是個孩子嗎?陸尚溫坐了下來,卻想起之前他們稱呼她用的是“青梅jiejie”,難道不是因為年齡才叫的?“公子在想些什么呢?”那人帶著笑意問道,輕輕彈動琴弦,“在想青梅嗎?”在她彈動琴弦的那一瞬間,陸尚溫卻突然聽見了一些細語,而當他側耳去聽時,她卻停住了彈琴的動作,于是所有聲音都沉寂下來,陸尚溫正疑惑時,突然想起對方正問他問題,于是他便有些尷尬道:“恩?!?/br>“公子能想青梅,青梅很高興?!鼻嗝防^續彈起了琴,一開始極為舒緩,陸尚溫又聽見了細碎的說話聲,像是從他身后的隔板傳來的……也許,是隔壁在說話。“青梅彈的琴好聽嗎?青梅為了這一天等了好久了……”她輕聲嘆息。隔壁在說話這件事并不稀奇,陸尚溫收回了心思,他并不想要偷聽別人的私事,然而就在他收回了心思的那一瞬間,他聽到了一聲極其清楚的“唐豫書”,陸尚溫的內心猶如雷震,他又放開了收束的思維,朝身后的低聲細語延伸。“公子莫不是在好奇我的身軀怎么這么嬌???青梅事實上已經二十有七,若再不嫁便就無人肯娶了,只是……我這樣的身份,恐怕是白送給人也是無人想要的?!鼻嗝酚幂p快的語調說著,與此不同的是她不斷加快調子的琴聲,一曲歌,她彈得猶如狂風驟雨,雷震山明。與此同時,陸尚溫卻能夠聽得更加清晰,卻猶如隔霧探明。只有在那么一瞬間,他能夠聽到“陸尚溫”這三個字,這令他腦后發麻,卻不知道究竟是誰在討論他們。“公子,你可知為何,一旦我開始彈琴,你便耳力便會大長嗎?”青梅道,然后她便發出了幾許笑聲,“我們修的是同一路功夫,一旦同時發功,便能夠增長功力?!?/br>她的話令陸尚溫不得不轉移了注意力。“至于為什么是同一路的功夫,我也想知道,可惜我不知道,于是你就來了?!鼻嗝沸Φ?,“我以前不在這里的,也同樣不叫青梅,然后先帝駕崩之前,把我們家給抄了,我便被此接收了?!?/br>先帝究竟是怎么駕崩的?那段時間里究竟發生了什么?為什么他會做下這些?陸尚溫感到疑惑,從前有人跟他說過,先帝是一位明君,算是開國以來治理得最好的皇帝了,只是在他死前那一年里,突然下了許多旨,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