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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來的眼神里相當平和,沒有半分殺意。 充其量只是形容可怖了些。 不過對方只是慢悠悠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您不能說話?!?/br> 老人輕輕點了點頭。 “那您會寫字嗎?” 這次還是點頭。 相對而站的一老一小蹲下身,扶開地面上的落葉,老人尖銳的指甲刺進地面,留下一個個依稀還能辨出以往風采的字符。 李孑屏住呼吸剛準備稍稍靠近,就見老人停下寫字的動作朝自己慌忙擺了擺手。 “您的意思是,我不能靠近您?” 老人點頭,指了指自己,又擺擺手。 見李孑聽話地不再往自己這邊,老人才繼續寫起來。 等寫完,老人自己退后了好幾步,才朝李孑招了招手。 李孑站到老人方才蹲著的位置,垂頭從第一個字開始看過去。 “我是郡王府的人,賤名柴奴,前幾天死的那名南越人,正是我所殺?!?/br> “南越人?”看到這三個字,李孑皺了皺眉,這跟郡王府里死去的那名南越歌姬,直覺告訴她肯定有所關聯。 “那之前被殺的那三個人?” 柴奴搖搖頭,表示不是自己殺的。 李孑:“······” 案子查到這,本來以為的單人連環殺人案,現在居然出現了兩名兇手! 李孑掃了眼四周荒涼的景色,又看向柴奴,“柴老伯,我想知道,您這么些年一直都生活在郡王府里嗎?又是怎么活下來的?” 第十二章 來自南越的陰謀 兩人一個問一個寫,良久后,對面前的老人有了大致了解的李孑面色復雜。 這是郡王府當年唯一一個還活著的老人,但活著,需要付出的代價也是相當慘重的。 最需要有的,就是面臨病痛時驚人的意志力。 其他人,就是熬不過病發時的痛苦一一死去了。 正如李孑猜測的那般,郡王府里的人并非是因為歌姬的魂魄索命,而是被相繼傳染了無解的病毒。 不過說起來,冤魂索命一說也占了一點理。 因為這病毒,確確實實是那位南越歌姬帶來的。 而柴奴能夠活下去,最后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也不單單是他撐過了病發時的痛苦,還因為在郡王府里缺少食物時,他為了活下去,開始吃這宅子里唯一還存活著并且數量巨大的蟲子。 本想著能在臨死前填飽肚子,卻沒想到誤打誤撞,那些蟲子,反而成了他最后的生機。 當然,代價也是巨大的。 他慢慢變成了現在這副可怖的模樣,并且對那些蟲子形成了依賴。 想要活下去,就必須持之以恒地吃下去。 但是單單只吃蟲子,根本抵擋不了饑餓。他這副模樣又不敢也不能到人群,只能趁著深更半夜的時候,偷偷從后門出去,穿過一條街就是一座酒樓,撿些吃剩下被丟棄在路邊泔水桶中的食物。 值得慶幸的是,這家酒樓雖說生意不怎么好,到底在這幾年間還沒倒閉。 柴奴看著對面的包裹得嚴實的少女,感覺到自己死寂的心臟終于緩慢地恢復了跳動,他沒有多做猶豫,蹲下身又在地面上寫道:“老奴這段日子自感時日無多,你是這么多年來第一個敢于踏進郡王府并活著來到后宅的人,老奴想拜托您一件事?!?/br> 李孑看完這些字,第一直覺就是這件事的分量絕對不輕。 她抬手剛準時示意對面的柴奴暫時先不用說等她把陳修那一班人也帶過來的的時候,對方已經接著寫上了。 “老奴知道姑娘您是為了斷這件殺人剜心案而來,其實這件案子已經破了?!?/br> 李孑看到這里眨了眨眼,腦海里已經浮現出了一個猜測。 緊接著,她就看到了剩下的一排字,印證了她的猜想。 “那三人便是被南越探子所殺?!?/br> “探子?” “我用了將近十年時間,才查清楚這個陰謀?!?/br> “當年郡王帶回來的南越歌姬身上,攜帶了出自南越苗疆的一種毒蟲。來到郡王府后,那個歌姬以血飼蟲,接著又給府中的井里加了她的血,井水被府里的人喝到了肚子里,府中人們的身體自然也多了能夠吸引毒蟲的特質,最后被毒蟲吸血后,耗干了精血而死,這郡王府也就成了所謂的死地,變成了毒蟲的天下。經過這么多年的繁衍,我吃進肚子里的,只能算是滄海一粟?!?/br> 李孑看到這里忍不住開口問道:“毒蟲為什么只能縮在郡王府里?” “因為有能夠控制他們的將蟲?!?/br> “將蟲之上還有王蟲?!?/br> 李孑若有所思道:“將蟲控制這些最普通的毒蟲,而王蟲又控制著將蟲,這和人類世界一樣,階級分明,甚至更加森嚴?!?/br> 柴奴對李孑的這番理解表示贊同,輕輕點了點頭。 “之前被殺的那三個人也并非咱們中秦人,他們是從嬰兒時期就被掉包了心臟里攜帶著將蟲的南越人,當王蟲的主人感應到郡王府里這些繁衍下來的毒蟲到了成熟階段,就派了人過來,先是殺死將蟲的持有者,跟移植進心臟的王蟲融合,這也就是三個人死亡時間間隔越來越短的原因,王蟲吞噬了將蟲就會越來越強大,吞噬消化所用的時間也就會越來越短。最后徹底完成吞噬融合的王蟲就是郡王府里所有毒蟲的王,被它的主人驅使,就是一支殺人于無形的大軍,再和北面的北周兩兩聯合,一明一暗,兵指中秦。好在,那探子來府里準備實施最后一步的時候,被我給殺了?!?/br> 李孑看完柴奴所寫,消化了之后問出了自己的疑惑,“柴老伯您,為什么會知道的這么清楚?” “因為現在的我,已經算得上是一只王蟲了。只不過,我有思維,忠于郡王,也忠于中秦。南越探子的那顆融合了王蟲的心臟,也被我給吃了?!?/br> 柴奴寫完這牌字,抬頭朝李孑笑了笑,露出一排尖利發黑的牙齒。 李孑看著面前這位形容可怖的老人,感覺喉頭有些發堵。 有些話,即便柴奴沒有書寫,但她這會也推斷地八九不離十了。 這位用最殘忍的方法讓自己拼命活下來的老人,為了查出郡王府魂魄索命的真相,為了揭露這個長達十余年的陰謀,一個人龜縮在這個小小的君王度后院十余年,不敢顯露于人前,不能說話,卻能夠對外界發生的事情知道的不比官府的人少,可想而知是用了多大的努力。 如果沒有自己湊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