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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太醫,二人著急忙慌的跑進去,第一眼便瞧見他們尊貴的帝王狼狽坐在地上抱著他心愛的女人。 入目的地方仿佛哪哪兒都是血。 新帝今日穿了件素色常服,袖口和下擺都染上了刺目的紅色。 太醫撲通一聲當即朝他跪了下來,只看一眼,他便知道人沒得救了。 如此大的出血量,便是神仙也救不了她。 女人纖細的喉嚨上,這一道深深地刀疤格外矚目,可見下手的人是真的就沒想活。 鐘硯用拇指幫她的臉擦的干干凈凈,讓她看上去就和平時沒什么區別,他抬眸,看了眼跪在不遠處的太醫,啞著嗓子說:“過來看看她?!?/br> 太醫埋著臉,渾身發抖,不敢回話也不敢往前。 鐘硯聲音里的殺氣陡然增加了兩倍,神情猙獰猶如深淵惡鬼,“朕讓你滾過來!” 太醫咬咬了牙,跪著爬上前去,探脈的手指微微顫抖,過了一會兒,他小心翼翼將手指搭在顧盼的鼻間,而后又重新低下腦袋,放低了聲音,“皇上…….娘娘已經沒了呼吸?!?/br> 鐘硯抬起臉,眼中的神情看起來已經不像一個正常人,他忽然覺得很冷,涼氣順著他的后背往上竄,他張了張嘴,好像有話要說,開嗓的瞬間,一大口血從他沙啞的喉嚨吐了出來。 鐘硯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他茫茫然抬起袖子,隨意擦了擦嘴角的血漬,他懷抱著顧盼,低聲喃喃自語,“窈窈,不怕不怕,沒事的?!?/br> 他和瘋了已經沒什么兩樣。 尖銳的疼痛穿心而過,泛熱的眼眶溢滿水光,眼角的劃過幾滴冰涼的眼淚,順著下顎滴在他緊抱著的女人的臉上。 這眼淚來的無聲無息,鐘硯甚至自己都沒覺得要哭,淚珠就先行一步,一顆顆砸在顧盼的臉上。 他說不出話來,手不受控制的抖,茫然無措和極大痛楚兩種感覺交織在一起,讓他疼的口不能言。 鐘硯突然記起顧盼方才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她說——她恨他,一輩子。 巨大的恨意讓她毫不猶豫的了斷自己的性命,以此逃離他。 她說原諒他,是騙人的。 她用死亡解脫自己,也用死亡來報復他。 等鐘硯恍然察覺自己已經深深愛上她時,顧盼用永遠離開來懲罰他。 他的愛來的太遲,發現的太晚。 涼薄的愛意,無一用處。 書房里蕭瑟靜謐,半開的房門帶進來的冷風,吹起顧盼的衣擺,鮮艷亮麗的紗裙隨著風的方向搖曳。 鐘硯這張慘白的臉上沒有表情,他抱著顧盼緩緩的站起身子,打橫抱在懷中,輕輕的放在床榻之上,動作小心,生怕驚擾了她的安寧。 小太監機靈,眼疾手快拽著戰戰兢兢地太醫從書房里退了出去,并且關好了房門。 地上那一大灘血跡刺目礙眼,邊上便是顧盼用來自盡的長劍。 鐘硯盯著地上這把劍看了很久,劍刃上還留著她的血。 這把劍,是慶元帝在他弱冠之年送給他的禮物。 這是一把世間罕見的寶劍,削鐵如泥。 鐘硯用把劍殺過許多人,大部分他都快記不住長的什么模樣了。 他記得在幾個月之前,他就是拿著這炳長劍將趙煥章穿心,當著顧盼的面親手殺了她當時所愛的人。 鐘硯蹲下身子,慢慢將這把劍握在手里,手掌緊緊抓著劍刃,手心被割破,他卻不覺得疼。 站起來的那瞬間,鐘硯又想起來顧盼在不久之前曾經主動問他要過匕首,那個時候她就想好要怎么報復了他吧。 顧盼的報復又準又狠,徹徹底底將他的心臟給挖空了。 五臟六腑也生生被她用雙手挖了出來。 痛到極處,永無寧日。 劉公公在書房外守了一天一夜,里面什么動靜都聽不著,半點聲音都沒有。 他心中擔憂,但也不敢敲門打擾,也不知道新帝是怎么抱著一具尸體過一夜的。 這位殺伐決斷的少年帝王,憑借狠辣絕情的手段迅速站穩腳跟,把控朝政,看著冷情冷肺的一個人,怎么僅僅就死了個妃子就這樣了呢? 劉公公之前也曾聽說過這位顧六小姐的名號,新帝原配,同皇帝是年少夫妻,兒子都兩歲的時候,跟了前太子。 也就是新帝不計前嫌,愛的深沉,才會在登基之后重新將她接回身邊。 他胡思亂想著,眼看著天又黑了,劉公公打了個哈欠,心道若是明日新帝還是沒從書房里出來,他便叫徐大人來勸勸。 就在劉公公昏昏欲睡之際,房門“吱”的一聲,只開了一道門縫,依稀能看見屋里沒有點燈,烏漆嘛黑。 “去打盆水?!蹦腥说纳ぷ訂〉南褡兞艘环N聲音。、 劉公公壓下驚詫,趕忙吩咐徒弟去打了盆溫水,他端著盆進屋時,深深彎著腰沒敢抬眼亂看。 鐘硯將手帕染濕,替她擦干凈脖頸間已經結痂的傷口。 他記得的,窈窈愛漂亮,現在弄的這么臟,等醒過來肯定不會高興。 她身上這條新做好的石榴裙也被弄臟了,鐘硯皺了皺眉,又將她的裙子脫了下來,換上另一條顏色亮麗的漂亮裙子。 鐘硯為她穿衣幫她梳妝,弄完這一切后,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的人,看上去就像睡著了一樣。 似乎等她睡夠了就會醒來。 他坐在床的一側,低眸望著他心愛的女人,眼神中的癡狂已經到了可怕的地步。 還不到兩天,鐘硯看上去消瘦了許多,削白的手腕血管若隱若現,身形消瘦,精神也很疲倦。 他睡不著,只要閉上眼睛就是顧盼死在他懷中的畫面。 夢中的世界都是猩紅的,空氣中聞起來的味道也是血腥的。 好不容易能睡上一覺,夢里面的顧盼渾身是血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她說她很痛。 霧氣漸漸散卻,他好不容易能將她看清楚,心口傳來劇痛,他才發現眼前的少女嘴角含笑,手里執刀,毫不猶豫,用刀子捅穿他的心窩,不僅如此,她還要握著刀柄用力旋轉兩圈,攪的他血rou模糊。 鐘硯總是在這樣的巨大的痛中醒過來。 他渾身上下沒有哪一處是不痛的。 鐘硯望著床上的女人,在她的眼皮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和她說話,“你這樣也挺好的?!?/br> “哪怕就這樣一直睡下去,也只能躺在我的床上,睡在我身邊?!?/br> “不會說那些我不愛聽的話,不會故意惹我生氣,不會每天都想著怎么離開我,不會張口閉口就是趙煥章那個人?!?/br> “你想死?想和他雙宿雙飛?窈窈,你是真天真,你死了尸體都是我的,下了地府也得等著我去找你,別想著投胎?!?/br> “這輩子下輩子,你都別想逃開我?!?/br> 他說著這些話,也不明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