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3
盼擦干凈額頭上的汗珠,衣衫后背透濕冰冷,她換了件干凈的里衣,坐在鏡子前,她的氣色看著不太好,泛著病氣。 她忽然覺得就當個和顧六小姐一樣的驕橫放縱的嬌小姐也很不錯。 能活的日子只剩那么多,她不如過的爽快些,誰的臉色也不看。 總歸有太子殿下給她兜著。 春去秋來,顧盼在太子府已經待了大半年。 趙煥章像寵女兒一樣疼著她,但凡得了什么好東西就往她的院子里送,偶爾來陪她一起吃飯時,也從來不在她面前提自己的心煩事。 顧盼或多或少也能聽說趙煥章的處境大不如從前,她明知道他將來下場不好,也沒法幫他什么。 這日同趙煥章把酒夜話后,她一連幾天心情都不好,便琢磨著要出去轉轉。 第二天晌午,顧盼讓侍女給自己敷粉上妝,抹了紅胭脂,面頰粉白透亮,隨后又讓侍女給她盤了個京中時興的發髻,挑了根翠鳥綠珠發簪,項前戴著赤金瓔珞。 稍微打扮一番,她看起來又是那個嬌貴不懂事的美人。 長安城內最熱鬧的地方莫過于酒樓,她去的時候已經晚了,酒樓的二樓包廂已經讓其他達官貴客訂滿。 顧盼倒也不在乎那些,在一樓找了個空桌子,用手帕擦了擦板凳才緩緩坐下,向小二點了兩壺甜酒,要了幾道名菜。 她太漂亮,光是什么都不說往哪兒一坐,就足夠吸引目光。 顧盼坐下沒多久,怎么也沒想到能在這種地方撞見她的庶妹顧蘿。 看顧蘿的吃驚的樣子應該也沒想到能遇到她。 顧蘿得償所愿嫁了個不錯的夫君后,對她便沒有從前的耐心,明明她出嫁后的小日子過得為還不錯,但依然嫉妒自小就漂亮惹眼的jiejie。 先是嫁了世子,轉眼又跟了太子殿下,多好的命。 “六jiejie,現在就連我們家里人想見你一面都難啊?!?/br> 顧盼不理她,她說的更來勁,“你現在是風風光光了,不過我勸你也別太得意,太子寵妾又如何?不過是個妾,上不得臺面?!?/br> 顧盼撐著下巴好整以暇看著她,說:“我今兒心情不太好,你若是還繼續當著我的面說風涼話,等回去了就在太子面前告狀,說你把我欺負哭了你看他高不高興啊~” 顧蘿也是個直性子,被她丈夫慣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吃不得一點委屈,受不了丁點的氣,忍都不想忍,拔高了嗓子說:“你嚇唬誰呢!你以為你能長盛不衰嗎?太子喜歡你一年,能喜歡你一輩子嗎?六jiejie我勸你不要太張揚,太招人恨了?!?/br> 顧盼有點聽煩了,“你滾不滾???” 顧蘿一屁股在她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洋洋得意的說:“我為什么要滾?這店是你開的?我們是姐妹,敘敘舊怎么了?六jiejie,我真心覺得吧,女人還是要嫁一個愛自己的男人,像你現在這樣不成的?!?/br> 她分析的頭頭是道,“之前我還以為鐘硯有多喜歡你呢,你們連孩子都那么大了,結果呢?你另攀高枝,他轉眼就收拾了咱們家的人,二叔家一大半的人都沒了,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父親被革職,三弟在禁衛軍不上不下,還因為你的事被人在背后指點?!?/br> “這么一看,你不愛鐘硯,他也沒多喜歡你啊,男人都是薄情的人,你不該靠他們的?!?/br> 顧盼忽然覺得顧蘿雖然腦子有點問題,但是說的話都還很有道理。 “你別把太子和鐘硯相提并論,鐘硯是個神經病我為什么還要喜歡他?你不在我面前提起這個人我都快忘了?!鳖櫯螒袘猩⑸⒌恼f。 顧蘿一愣,譏諷道:“你倒是灑脫?!?/br> 相互看不順眼的倆姐妹竟然就這么聊了起來,顧盼忽然間也沒那么討厭顧蘿了。 她抿了一小口甜酒,正準備問問顧蘿她母親的病可否有好轉。 一名黑衣男子忽然出現在她身側,行了一禮,恭敬道:“夫人,我家大人請您上樓?!?/br> 顧盼愣了愣,抬頭往上看了眼,廂房門半開半合。 她并不想上去,拒絕的話尚未說出口,她這張桌子已經被一幫黑衣男人圍了起來。 顧盼隱約能猜到二樓包間里的男人是誰了。 她冷笑著站起來,挺直腰桿,一步步朝上走去。 廂房內清凈雅致,男人端坐在窗邊,一身深色衣裳,眉眼凌厲,淡淡的朝她望去一眼。 顧盼沒想到時隔大半年自己再見到他,前所未有的平靜。 洶涌的愛意和洶涌的恨意,都已經平息。 在她心中,鐘硯和其他人,已經沒什么不同了。 第五十八章 “吱”的一聲廂房的門被人關的嚴嚴實實。 燭光上上下下搖晃, 光線透亮,恰巧能將鐘硯的臉龐照的清清楚楚。 眉目清冷, 眼尾輕挑, 手輕輕搭在桌面上, 手指指節清瘦分明,手背青筋微凸,蒼白的肌膚下血管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屋內不止他一人,還有一名顧盼以前從來沒見過的男子端坐在他對面,笑臉吟吟,看上去心情似乎很好。 鐘硯方才在樓上看了好一會兒,看著她同她那個meimei爭吵, 當然也聽見了她罵自己的那句話。 “坐?!?/br> 快過去一年了, 顧盼望著他, 發現他除了瘦了點,和以前其實沒多么大的變化。 顧盼很淡然,和一年前那個在他面前哭著笑的那個她有了很大不同。 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 在鐘硯親自將她送上轎子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徹徹底底的死了。 不會為他難過, 不會為他哭泣。 她伸手撫著心口,那里的心跳和平時并沒有區別, 她茫茫然的眨了眨眼, 發現自己的這顆心是真的不會為他所動了。 顧盼坐在他對面的位置上, 平靜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緊抿著唇瓣,似乎沒有要先開口說話的意思。 鐘硯皺著眉, 他也說不清楚心里什么感受,胸口堵的慌,有種說不出的難受,跟針扎一樣,輕微的刺痛,但又不致命。 太子府里有他的眼線,他是知道趙煥章對她有多好的,也知道她這一年里過的似乎還不錯。 并不像剛離開時那種聲嘶力竭的痛苦,她過的很好。 鐘硯抿了口酒,沒有吱聲。 徐長河笑吟吟望著身側的女人,用目光將她細細打量了個遍,當真是個國色天香,傾世的美人。 他瞇著眼,笑了笑同她打招呼,“顧小姐,你也來喝酒?” 顧盼側過臉,只看了他一眼便將視線挪了回來,“是啊,不成嗎?”頓了頓,她陰陽怪氣的諷刺道:“不過如果我知道鐘大人也在,我就不來了,平白敗壞了心情真是不值當?!?/br> 老實說徐長河也不太清楚鐘硯讓人將顧盼請上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