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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寫著“快滾”兩個字。 小朋友自從搬到前院同父親一起住,就再也沒有人喊過他小名,都喊他“愿哥兒”。 清早起床后,小朋友顛顛從外邊爬進來,拍拍手上的灰,蹬著小短腿跑到父親跟前,漆黑的眼睛水汪汪的,伸手要抱抱。 如愿被父親抱起來后,軟趴趴的靠著鐘硯的頸窩,聲音很小,喃喃道:“娘親,要娘親?!?/br> 幾天不見,小朋友就想的覺都睡不好。 徐長河一樂,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小臉,看他被自己折騰的沒脾氣,訝然道:“阿硯,這孩子脾氣好的不像你?!?/br> 孩子已經委屈的哭起來了。 鐘硯皺眉,道:“鐘紹愿,不能哭?!?/br> 孩子委屈巴巴的又把眼淚忍了回去,紅了眼圈,趴在他的肩頭,小聲說:“娘,要娘?!?/br> 鐘硯摸摸他的臉,嘆息道:“你先吃飯吧?!?/br> 他并未刻意阻止母子相見,而是顧盼自從被他逮回來后就沒有要看望兒子的意思。 她安安靜靜在自己的院子里待了兩天,誰也沒見,誰也不提。 鐘硯聽說她病了,請了大夫替她看過,自己并未現身。 她大概也是不想看見他的。 徐長河厚臉皮留下來吃了頓飯,順帶著逗了逗愿哥兒,快到傍晚的時候,才不急不慌的離開侯府。 小朋友坐在鐘硯的腿上睡著了,和顧盼相像的這張小臉滿是稚氣。 鐘硯慢慢的皺起眉頭,看著兒子心中竟然悶悶的,沉郁難受,很不舒服。 他將孩子放在床上,仔細替他蓋好被角,隨即移步去了顧盼的院子。 東宮派來接人的馬車在日落之前停在侯府正門,八抬大轎,紅色轎頂。 囂張凌厲的作風不似一貫溫吞的太子的手筆。 鐘硯推開門,窗邊站著的少女穿著艷麗紅裙,側臉對著她,另一半的臉融合在日落余暉下,金色光芒從她的頭頂傾瀉而落。 她慢慢轉過身來,妝容迤邐,眉心點綴著金色花鈿,鼻尖微翹,紅唇飽滿,鮮嫩白皙的耳垂上掛著翠綠寶石耳墜,她把自己打扮的很精致。 比她當年嫁入侯府時還要漂亮明艷好幾分。 腳下紅繡鞋,一步步朝他走去。 顧盼從他身邊擦肩而過,卻被他扼住手腕,生拉硬拽給拽了回去。 男人盯著她看。 顧盼仰著臉,冷笑著問:“有何貴干?東宮的馬車已經到了?!?/br> 她往前走,鐘硯就將她拽回去。 顧盼覺得他有病。 對,他本來就有病,一個蛇精病。 她努力說服自己不要動怒,為他生氣都不值得,她說:“你的玉佩我放在梳妝臺上了,還給你?!?/br> 鐘硯的嗓音沙沙啞啞,“給了你就是你的?!?/br> 顧盼無所謂的聳聳肩,低頭擺弄自己新涂的指甲,做作又矯情,十足十的大小姐姿態,“哦,我不想要了,也不值錢?!?/br> 夫妻做成像他們這樣的,實屬少見。 顧盼自個兒都覺得像個笑話。 她也很灑脫,既然決定朝前走,就斷然沒有回頭的道理。 “今日起,你我夫妻情斷,我走我的富貴道,你再也管不著我了?!鳖櫯文贸鲱櫫〗惆翚獾哪?,刻薄道:“你也別指望我對你說什么一別兩寬的話了,將來咱們再遇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br> 她說的本來就沒錯。 也許等他們下一次見面就是鐘硯起兵造反的時候。 趙煥章典型的男二命,多半是打不過男主。 顧盼覺著跟著這么個深情又紳士的男人一起去死,也不算太差。 鐘硯所有隱忍不發的話都堵在喉嚨口,他緊繃著后背,五指攥成拳頭,青筋若隱若現,怒氣四下亂撞,直至漸漸平息。 他勾唇冷冷一笑,“我會殺了趙煥章?!?/br> 所以你最好不要對他動情。 顧盼波瀾不驚,睨著他看,“殺太子,你可真是好大的口氣?!?/br> 鐘硯病態的目光直落她的臉頰,溫聲吐字,“萬箭穿心,千刀萬剮,讓他死都不得安寧?!?/br> 一股涼氣自顧盼的腳底慢慢往上竄,她不想再說些刺激鐘硯的話了。 他既然說得出口,就一定做得出來。 絕不是口頭要挾。 感情猶如抽絲剝繭,深藏不露的愛如今她得一點一點的從自己的身體里剝離。 傷筋動骨,還是會覺得疼。 鐘硯看起來瘦了點,白璧無瑕的臉,烏黑深邃的眼眸,無論聽見什么話都不動聲色。 他看上去是個干凈的漂亮少年,把他的心切成兩半,里里外外全是黑的。 她說:“鐘硯,在你殺了太子之前,我一定讓他務必先殺了你?!?/br> 顧盼接著說:“不過禍害遺千年,你大概還能活很久很久,那么我就祝你一輩子都沒人真心待你,你所愛之人,皆會把你的心踩在腳底?!?/br> 她把原著里的臺詞記得很清楚,之前斷斷續續的噩夢中也常常會夢見這個畫面。 久而久之,這些話她都會背下來了。 門外有太監的催促聲。 顧盼緩緩走出去,府里上下好像除了她和鐘硯就見不到多余的人。 從雪地走過,留有印記,卻是無聲。 顧盼看了看府門前停著的火紅轎子,又看了看在周圍瞧熱鬧的百姓,他們指指點點,尖酸刻薄的話語一字不動鉆入她的耳中。 顧盼掀開轎簾,鉆了進去。 鐘硯親眼見她上了轎子,他在雪中獨站了有半個時辰,來往的丫鬟們屏住呼吸,怕驚擾了世子爺。 天寒地凍,再這么在雪中站下去可是要生病的。 好在又過了沒多久,鐘硯漠然去了書房,一待就是一整晚。 管家端著晚膳,戰戰兢兢走到屋外,隔著一扇門,道:“世子,該用晚膳了?!?/br> 沉默片刻,屋內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隨即轟動的聲響漸漸沉寂,好像是他們的錯覺。 屋里傳來一道生冷的嗓音,暗含殺氣:“滾!” 鐘硯發了一通脾氣,還是壓不住心中的殺氣。 強烈偏執的掌控欲和理性不斷撕扯。 他狠得下心利用顧盼,卻無法容忍趙煥章觸碰她。 不上不下的愛,已經構成了溢滿的占有欲。 若有一天,他所有熾熱濃烈的愛意都給了顧盼,一定會把她關的嚴嚴實實,布下天羅地網控制她。 鐘硯的手指被瓷器劃破,血珠滴滴答答,他任由傷口蔓延,垂著眼眸,默默的想,他殺了趙煥章的那天,可能會忍不住將顧盼一并給殺了。 讓她永遠沉眠在自己懷中。 這樣最干凈。 第五十七章 八抬大轎將顧盼抬進了太子府。 侍女們恭恭敬敬將她帶到一間精致的小院子里, 黃石假山,碧波蕩漾的池塘, 庭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