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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語調已經慢了下來,齊衡之察覺出他的疲乏,說道:“方叔,要不您先休息,我和雅麟去看看阿姨?!?/br>方長亭也沒撐著,點點頭,囑咐了幾句,由看護推進了房間休息。方雅麟陪著齊衡之上樓,進了肖小婉的書房。“方叔叔的病,好像沒什么起色啊?!饼R衡之在樓梯上邊走邊說。“唉,心臟問題,很難處理,反反復復地,平白受折磨?!狈窖坯胝Z氣里有淡淡的擔憂。爸爸的病,是她一樣化不開的心結,特別是在mama去世之后。“別太擔心了,會好的,國外的醫療也有這方面的專家,仔細調理,會好的?!?/br>方長亭的病情是長期的,印象中在齊衡之小的時候,方叔就是斯文又羸弱的模樣。兩人無聲,推開了肖小婉的書房。墻上掛著一幅畫像,她與嬰祺年紀一般大,嬰祺臉上有異國血統的驚艷之美,而肖小婉則是全然正統的大家閨秀。照片上擎著笑意,人如其名的溫婉。她嗜書如命,這個書房裝飾得整潔大方,很有她個人的風格。雖然已經過世了,但窗明幾凈打掃得如用人使用般,就能看得出方家父女對她的追念。方雅麟走在前面,墊著腳開了個靠邊的門,從里頭抱出一個紙箱子來。“這些都是母親交代留給你的,應該是跟小祺阿姨有關,說是些書信和錄像帶,年代久遠了,你也看看怎么讓人把里面的資料導出來?!彼麑⑾渥臃诺阶郎?,打開來露出其中的筆記和黑膠帶給齊衡之看:“還有些書信和筆記,或者是日記。mama說了都給你,留個念想?!?/br>那些書信,上面有嬰祺的字跡,齊衡之盯著看,根本轉不開眼睛。“謝謝”他的語氣有些滯。此時無聲勝有聲,方雅麟也難掩心中酸澀,張臂抱住了齊衡之。當夜齊衡之在方家陪著方端父女吃了晚飯才回了酒店,剛一回到他就安排劉琦給箱子加了密,連夜空運回了北都。肖小婉與嬰祺情同姐妹,是為手帕交情,病危之時不忘給他留下的這些舊物件,說是留個念想,但其中是否另有內情還不得而知,齊衡之只能小心應對,舊案重提本就困難重重,他實在不愿意錯過任何蛛絲馬跡。※他回書房和齊靖之通話后,一番洗漱已經是深夜,來南城已經快一周,他時常出門,又因為和方雅麟許久沒見,少不得要拜見長輩,一番契闊,出去吃吃喝喝,說說閑話嘮嘮嗑,忙得腳不沾地。此刻齊衡之走出來,想去冰箱拿點水,看到那扇半掩著的門,才想起家中除了自己和林堂他們,還窩著一個千里迢迢帶過來的謝眺。謝眺安靜,整天都在自己的房間里活動,讓他這幾天愣是沒察覺出房子里還有這個人。齊衡之想起金溪之前的猜測,如果真是什么人放到他身邊來的,行事不是沒有章法,就是太沉得住氣了。是與不是,都要試試才知道,齊衡之一時拿定了主意,走到那門前,輕輕地叩著,立馬,謝眺就迎了出來。見到是他,詫異道:“齊少?!?/br>齊衡之頷首“嗯,我來看看你,可以進來嗎?”謝眺忙讓出路,將齊衡之引了進來。齊衡之打量著這個不大的房間,套房里他自己占了主臥,謝眺則選了這個小房間,房間雖小,但窗戶望海,還有一個小陽臺,此刻窗簾半掩,海風把簾子輕輕吹起來。兩人都是一副居家打扮,齊衡之言語間也有些隨意,“到南城來還習慣嗎?”“嗯嗯?!敝x眺趕忙應道,沉默了一會,他看齊衡之沒有回應,又補上:“以前聽說南城熱,可能是季節過去了,最近覺得還好,吃的東西也都習慣?!?/br>“費家和方家的訂婚宴定在這幾天了,這之前南城商會邀我去他們的酒會,就在幾天后。你到時候跟我一起去吧?!?/br>“嗯”謝眺略一停頓,點了點頭答應,像是剛洗過澡頭發有些濕,整個人顯得很溫順。他倒是有些詫異為什么齊衡之突然間長篇大論,跟他說起自己的安排,而且“南城商會”“費方兩家訂婚宴”這樣明顯就不是謝眺需要知道的事情。“好?!彼允堑吐晳?。“有什么事找林堂說,過幾天他會給你送禮服?!?/br>“嗯嗯”謝眺仍是應允,對他的安排沒有一絲異議,也沒有任何質疑。走出謝眺那個小小的房間時已經不早了,齊衡之想想自己的所作所有,都覺得有些犯傻。如果真是什么人弄到他身邊來做眼線的,怎么會這樣三言兩語就引得露出破綻。只不過沛公舞劍,偶爾使使昏招,說不定會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效果,想著想著,就露出了笑意。他那時一步步往前走,仍以為將一切踩在腳下。第10章疾風驟雨九月,南城。早等候著的侍者打開車門,齊衡之下了車,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的院落。那是一個老式別墅群,光看建筑,就能看出上面斑駁著的歲月的痕跡,爬墻虎爬著鐵欄,遮擋住路人好奇的目光。也許是那韻味十足的紅磚小樓任誰看一眼,都要遐想其中王公貴族們的故事。那是齊衡之達到南城的第二周,齊靖之交代的事情且不說站穩腳跟,好歹安頓下來了。這幾日他忙著都住在南城中心的酒店里。忙中有閑,齊衡之收到了在南城的第一封請柬,南城商會位于南越公館的晚宴。南越公館,確實是一個傳奇。南城靠海,曾是列強的殖民地。而當時的南城建起了不少租界,也在建筑留下了不少中外合璧的明珠之作。南越公館作為租界中心,曾是不少知名銀行家,學者,政治家的住宅。后來又經歷戰爭的炮火和歲月的洗禮。這些建筑承載了歷史和傳奇,歲月也難掩蓋他們的光彩。時至今日,成為了有錢人家絕佳的宴請之處,是實打實有底蘊的地方。這幾家挑在這里,也是裝模作樣至極了。思至此,齊衡之笑了,臉上掛出禮貌,又不失風度的笑容。踏進了這個歌舞升平的酒宴。庭院中的彩燈已經點起,裝點出星星點點的浪漫。謝眺低眉斂目,跟在齊衡之身后,踏上軟軟的地毯。直鋪到院落的門口,走得如夢如幻。穿過長長的走廊,他們到了宴會廳。燈光有些昏暗,落座后,謝眺好一會兒才看清,這應該是個舞廳,寬敞漂亮,墻壁和柱子裝點著繁復的小雕塑。此刻擺放著桌椅。廳中有一個小小的舞臺,燈光聚焦那處,臺子上站了一個人,穿著套裝打著溫莎結,臉上堆滿了笑。賓客都入座了,謝眺觀察著,他注意到很多人來跟齊衡之打招呼,都是生面孔。他們的態度有和氣的疏離,有試探,更多的是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