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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后面,搖晃著徐子青的胳膊:“哥哥,我想走了?!?/br>徐子青替他整了整睡皺的衣服:“乖,我們馬上就走了?!?/br>那老頭又看他了。阿墨把頭藏在徐子青的胳膊后面,不讓那老頭看。那個老頭的眼光好討厭,好像在看什么可憐的小貓小狗一樣看他,讓人渾身被蟲子咬般不舒服。他又搖晃著哥哥的手臂,哭鬧了起來:“哥哥,我想走了?!?/br>每次他哭,哥哥就什么都答應他。他偷偷發現的。哥哥肯定會答應的。徐子青歉意一笑,又和顧圣手寒暄了幾句,就拉著阿墨的手,起身告辭了。阿墨緊緊攥著哥哥的手,跟著哥哥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一眼??茨莻€黑乎乎的洞口,那兩個人一直躺在那里,會孤單嗎?他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再看了一眼。“小墨?”他扭頭,是哥哥在叫他:“我來了?!彼詈蠡仡^看了眼那洞口,就快走幾步跟上了哥哥,走了。好像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弄丟了。比小紅和小白還重要的東西。是什么呢?這種感覺讓他很難過,一路都怏怏不樂。連哥哥拿出米兒糖哄他,他也沒興趣吃。走了半個多時辰后,他終于忍不住問哥哥:“哥哥,那里住的兩個人是誰?我的心好疼,好難過?!?/br>哥哥頓了一下。他看向哥哥。哥哥也看向他。哥哥的表情有些奇怪。他摸著他的頭發說:“小墨,你記住,他們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永遠永遠不要忘記他們?!?/br>阿墨嗯了一聲。最重要的人。永遠永遠不能忘記的人。哥哥又牽著他的手往山下走了。哥哥是個很溫和的人,都不喜歡說話,總是在笑,脾氣很好。不管別人怎么對他說話,阿墨都沒有見過哥哥發脾氣。他總是清清淡淡的幾句話,就能讓人心悅誠服,小伙伴們都很怕他。可是,他總覺得哥哥現在在難過。是真的在難過。又走了幾十步,他拉住了哥哥的手:“哥哥?!?/br>“怎么了?”徐子青道,“累了?”阿墨將米兒糖遞給徐子青:“哥哥,你吃糖。吃了糖就開心了?!?/br>徐子青愣了一下,才接過糖,慢慢地笑了一下,道:“小墨,謝謝,謝謝你?!?/br>下山后,太陽已經快下山了?;丶乙愤^一個市集。傍晚,市集還有零星幾家未走。徐子青牽著阿墨的手,去街上給他買了個糖葫蘆,又扛不住阿墨的嚷嚷,在賣連環畫的小攤上,給他挑了最新的幾本小人畫。阿墨愛不釋手。城門張貼告示處圍著一堆人。幾十個人擠成了個圈,都探頭朝里望著。中間讀書人不大的聲音傳了出來,周圍人都安靜地聽著他,似乎在念告示?!鞍阜感熳幽?、通敵叛國、私通突厥、罪無可赦,賞銀萬兩,望緝拿歸案?!庇幸蝗瞬逶挼溃骸跋旅孢€有畫像呢。畫的可真仔細……”“徐將軍不是北疆軍元帥嗎?怎么成了叛國賊了?”“徐將軍?嘿,這可是幾百年前的老黃歷了。朝廷早就下了海捕文書,要緝拿叛國賊徐子墨入案呢?!?/br>“可徐將軍不是……”“朝廷都下了文書了,還有什么不是的……”“叛國賊就是叛國賊。當初那齊嶺三萬北疆軍就是他一手送過去的。俺家大兒子就在里邊??蓱z俺三個兒子,死的就剩一個了。好容易指著大兒子養老的,就這么沒了……這世道真不讓人活了?!?/br>“呸,想起當初還給這叛國賊在廟里燒過香就覺得惡心?!?/br>“你沒聽說嗎。海捕文書一下來,當天那個廟就被推了,現在里面連乞丐都不肯進去了,說嫌臟?!?/br>……阿墨聽得怔怔然。“阿墨,走吧?!毙熳忧喾Q了一條五寸來長的大青魚,給小販給殺了,剃鱗,刮去內臟,另用黃紙包著,付了錢,順手又給阿墨買了一包米兒糖,左手拎著串魚嘴的草繩,右手牽著阿墨的手,溫聲道:“我們回家吧?!?/br>阿墨咬著糖葫蘆走了。走到一半,阿墨問道:“哥哥,那個徐子墨是誰啊?!?/br>徐子青沉默了一會,說:“他是個將軍?!彼a充道:“很好的將軍?!?/br>“可是,既然他是很好的將軍,大家為什么說他是叛國賊呢?”阿墨問道,“那些人說朝廷都說他是叛國賊了。為什么哥哥還說他是很好的將軍呢?”徐子青道:“因為他效忠的朝廷想讓他當叛國賊?!?/br>阿墨苦著臉想了一會:“聽不懂?!?/br>“聽不懂就算了?!毙熳忧嗝⒛念^,“晚上想吃什么?!?/br>“辣魚頭?!卑⒛_心地道。徐子青也笑了:“好,晚上給你做辣魚頭?!?/br>晚飯,兄弟二人吃的是剁椒魚頭。白瓷青花的碗裝著,魚rou浸在紅油里。阿墨吃的很盡興,眼淚鼻涕都出來了。他還不斷地給哥哥夾著魚rou:“哥哥,好吃,你也吃,你也吃?!?/br>徐子赤每次都是笑笑,后來又把魚rou放回了阿墨碗里。阿墨發現后可生氣了。他瞪著哥哥。徐子青沒辦法,只好把魚rou又吃了。吃過飯天就黑了。徐子青給燒了熱水,給阿墨擦了手腳,洗了臉,便讓他上床睡覺了。阿墨洗腳的時候還興奮地玩水,洗完就困了。一沾枕頭就睡著了。睡了沒多久,他做了個夢,夢見了他站陷在很深很深的雪里,旁邊散落著很多白深深的骷顱頭,周圍有呼嘯的風,風里有人凄慘的哭聲和笑聲,最后是兩個很悲傷很悲傷的聲音在叫:“二哥,我冷?!?/br>“齊嶺的雪太厚了,我冷?!?/br>越喊他腦袋越痛。好像有什么東西要脹開,爆掉了。“啊……”他尖叫著醒了過來。“沒事的,沒事的。阿墨別怕,只是個噩夢而已。"屋子小,徐子青就睡在他旁邊,現在也醒了。他忙下床,端了碗熱水進來,沖了藥,拿到阿墨嘴邊:“阿墨,來,喝點水,馬上就沒事了?!?/br>阿墨驚恐地喘著氣:“哥哥,我夢見了好多人頭,還有人叫我‘二哥,我冷’”徐子青輕輕拍著他的背:“沒事的,都是一個夢?!?/br>“都是夢?!卑⒛貜椭?,感受著背上不輕不重地撫摸,漸漸平靜下來,又被哄著喝了一碗藥,慢慢地困了,打著哈欠,不久又睡著了。不過,這一次他緊緊抱著小紅和小白。這是他很重要的東西。兄弟倆住在齊嶺山腳下一個小村落里。村子里只有幾十戶人,閉塞落后,幾乎與世隔絕。徐子青會認字,會讀書,就在村子里辦了個小私塾,收很少的錢,教村里的小孩子讀書認字,維持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