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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些羞意,轉瞬間,卻被裴錦箬說得怔住,“怎么說?” “因為我家世子爺不會納小,他答應過我的,若是食言,我會……閹了他?!迸徨\箬笑得馨馨然道?!肮飨胂?,若果真如此,公主到底是報恩呢,還是恩將仇報呢?” 語罷,她已是站起身來。 那邊,斛律真也在那女官的解釋下,明白了她方才那句話里的“閹了他”是何意,臉色乍青乍白間,難掩詫異與驚駭地望向裴錦箬,“你這般惡毒的女子,如何就能嫁了他?” “惡毒又怎么了?偏偏他就是喜歡??!”裴錦箬仍是笑瞇瞇,不受半分影響的模樣。 “那是他沒有瞧清楚你的真面目,被你蒙蔽了?!滨烧媪x憤填膺。 “公主大可以去告知他,我的真面目?!迸徨\箬望著斛律真,眼兒微微瞇起,“公主如今,倒果真有些春心萌動的樣子了。他救了你,我大抵能夠理解。只是,公主從一開始就裝出一副對燕崇青眼有加的模樣,又是為了什么?” “他可是你們北狄的仇敵,難道只因為他那皮相,便值得公主忘卻國仇家恨了?公主看上去,可不是這樣的人,早前,倒果真有些難為公主了?!?/br> 一席話,她笑微微地說,斛律真卻是聽得面皮發僵,渾身起栗,難言驚駭地望向裴錦箬。 ------------ 第390章 怒火 裴錦箬卻是無視她那驚疑的眼神,徑自扶著腰,轉過了身,卻是沒有想到,邊上有人厲喝一聲,“夫人,小心!” 她被身后一個力道帶著往邊上躲開的同時,一支利箭已是從洞開的窗戶處,疾射而來…… 南大街被五城兵馬司戒嚴,得月樓和它對面的茶樓則被禁軍重重圍了起來,連只蒼蠅也不會放過。 燕崇一身大紅金繡的飛魚服,手扶繡春刀刀柄,大步邁進得月樓,唇角始終抿著,眉目沉凝。 進了得月樓,目光四處逡巡,瞧見了角落處安坐著的裴錦箬,便是大步靠了過去,“怎么樣?有沒有傷著?”雙手扣住她的肩頭,目光如電,將她上下打量。 裴錦箬搖了搖頭,“沒事兒?!?/br> 燕崇見她確實沒有傷著,神色也是如常,從聽說她在得月樓遇刺起,便一直惶惶的心,這才稍稍安放。 目光精銳地四處掃射,見這雅間中桌椅被掀倒,處處都是亂箭,雜亂無比。 間或還有些刺眼的血跡。 燕崇蹲下身去,從一張椅子上取下了一支鐵箭,拿在手中細細端詳,而后,轉頭往洞開的那扇窗戶望了過去,堪堪與一雙波瀾不驚的黑眸撞到了一處。 互相點了個頭,算作致意,他回頭對裴錦箬道,“你表哥也來了?!?/br> 話剛落,便聽得一陣規律的靴子響,卻是從對面的茶樓快步而入。 裴錦箬抬眼便見得也是一身飛魚服的袁恪大步而入,起身輕輕一福,“恪表哥?” 袁恪點了點頭,目光亦是關切地將她打量了一番,“沒傷著,沒嚇著吧?” 裴錦箬搖了搖頭。 袁恪這才轉頭望了一眼四周,而后,踱到燕崇跟前道,“沒有活口,用的是普通弓箭,這個射程,都是好手?!?/br> 燕崇點了點頭,“我這里也暫時沒什么發現?!?/br> 正在這時,那個北狄女官卻是忍無可忍,沖上前來道,“你們怎么回事?為何從進來到現在,都沒有人問過公主一聲?燕世子,有人要刺殺我們公主,一而再,再而三,你可定要稟告你們皇帝陛下,加強防衛才是?!?/br> 這般直白,袁恪和燕崇想裝傻都不成了,袁恪的臉皮自來沒有燕崇的厚,因而,他很是自覺地轉頭望向斛律真,從善如流問道,“公主沒事吧?方才瞧著公主神色如常,面色紅潤,便料定公主無礙,倒是忽略了,并無不敬之意,還請公主見諒?!?/br> 那北狄女官也好,還是斛律真也罷,卻好似根本沒將袁恪這番話聽進耳里,只是緊盯著燕崇不放。 那北狄女官更是沒有忍住道,“燕世子,我們公主與你家夫人在一處,被人刺殺,若是出了什么事兒,你家夫人怕也是擔待不起吧?” “他娘的,你給我閉嘴!”燕崇卻是驀然便是爆了粗口,扭頭沖著那北狄女官噴起了火,“我就是念著公主是我大梁貴客,這才千方百計忍著,沒想到,你還先來惹我?說起這個,本世子才該興師問罪吧?公主何故約了我家夫人?而我家夫人一來赴宴,便遇了刺殺?” “這會不會太巧了些?這刺客是沖著誰來的?或者,是怎么來了?”燕崇一字一句,都是含著沖天的火氣,偏這團火里,卻又含著冰,冷得讓人覺得刺骨。 話雖是對著那北狄女官說的,可他一雙眼卻是凝在斛律真身上,斛律真被他瞧著,忍了又忍,才沒有哆嗦起來,可臉色卻是一寸寸白了下來。 “你記著,你家公主在你看來,金貴無比,可在我燕崇眼里,別說一個北狄公主了,就是十個,百個,也及不上我夫人一根汗毛。你們該慶幸,今日有驚無險,我夫人沒有損傷,否則,這會兒我不會善罷甘休?!?/br> 這一刻的燕崇,又好似變成了那日在康王府別院中的那般匪氣十足,觸到了他的底線,便如同在老虎嘴上拔了毛,眨眼間,他就齜牙咧嘴起來,亮了鋒利的爪子。 斛律真和那北狄女官完全被震住,不敢言語。 邊上,一貫淡漠的袁恪此時看來,反倒可親了許多。 他上前來,打起了圓場,對燕崇道,“表妹如今是雙身子,最是勞累不得,今日或多或少怕是受了驚嚇,穩妥起見,還是快些回府找大夫來瞧瞧,好生歇著,這里的事兒交給我便是?!?/br> 燕崇聽罷,轉頭望了望裴錦箬,總算是神色稍緩,“如此,便多謝謹之兄了?!闭f罷,已是伸手將裴錦箬牽起。 夫妻二人相攜往外走,就要擦身而過時,燕崇卻是駐足,轉頭往斛律真瞧去,目光與語調一樣冷沉,發出最后的警告,“公主,往后,我還望不會再出現今日這樣的情形,我家夫人也沒有任何的理由,需要與公主你單獨見面?!闭f罷,燕崇轉過身,擁著裴錦箬走遠。 上了馬車,燕崇的臉色卻是沉冷下來,望著裴錦箬不置一詞。 裴錦箬咳咳了兩聲,“看來,果真有人想要斛律真的命,也不知是什么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