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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從李冼那里出來,當天就去找了斛律孤,再次向他提及用李冼向大胤交換晉陽然后放他回去的事,卻被對方一口回絕。斛律孤態度堅決得讓他差點甩手走人,這廝居然說除非他死,不然絕對不肯把李冼放回大胤。謝言給他當了五年的軍師,第一次覺得心余力絀。他也許從一開始,就不應該選擇這么一位一意孤行的君主。可事已至此,又哪里來的回頭路可走呢。只希望這李冼,能夠堅持下去吧。然而很快謝言就發現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李冼被斛律孤廢了右手以后,情報被泄露的狀況并沒有得到太大改觀,他們依舊很難突破大胤的防線,即使打了幾次勝仗,戰績卻依然慘淡。而每次吃了敗仗,斛律孤就會第一時間遷怒李冼。謝言看在眼里,卻沒有任何辦法阻止,他已經聽不到李冼有任何喊叫或者反抗的聲音。問過軍醫,軍醫說他本來身體已經有了一些起色,也肯少量進食,卻在某一天斛律孤再次朝他腹部打了一拳之后,一吃東西過不了半個時辰就會吐個干干凈凈,還時不時地伴有吐血的癥狀。再后來,他就完全不能進食了,精神也徹底萎靡不振。能用的藥都已經用上,卻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三月初五,斛律孤沒有經過謝言的同意,單方面向大胤索要晉陽城。然而這一次,大胤卻遲遲幾天,都沒有作出回應。三月初七的晚上,斛律孤又進了李冼的營帳,湊巧謝言也在,于是二人爆發了一場激烈的爭吵,謝言被完全激怒,用一個茶杯砸傷了斛律孤的額頭,后者當場拔出了劍,架在了謝言的脖子上。二人之間的裂痕,徹底暴露了出來。兩人最終不歡而散。入了夜,謝言卻翻來覆去輾轉難眠,他對斛律孤已經失了信心,更多的,還是擔心他再次傷害李冼,百般思慮之下,還是起了身,去李冼那邊看了一眼。——卻看到他挑著一盞油燈,寫完了最后一個字,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紙上字跡消失得一干二凈。李冼也看見了他,手里的筆一下子掉落在地。謝言替他撿起了筆,卻看見那筆上蘸的不是墨,而是血。再看一眼茶杯里殘余的血跡,幾乎難以置信,眉頭緊鎖,艱難地開了口:“你……”李冼垂著頭,渾身顫抖,一言不發。謝言走到他面前,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擼起他的袖子,看見他纖瘦的手臂上,布滿了大大小小新舊不一的割痕。內心的情緒真的無以言表。他在李冼對面緩緩坐下來,卻見他一個勁兒地往后縮著身子,兩手抓著衣服,呼吸異常急促。他看得出,這人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了。“李冼,”他把那支毛筆還給了他,“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當年,為什么要把我的探花,調成了傳臚?”李冼聽見他的話,身體慢慢不抖了,抬起頭,嗓子喑啞著:“你……說什么?”“是不是藺行之讓你這么做的?”“不、不是?!?/br>“不是?”謝言頓時有些失望,“也就是說,這是你自己的意思?”李冼又垂下眼,“是,是我自己的意思?!?/br>謝言哼了一聲,語氣中帶了一絲不善:“李冼,我勸你說實話,我興許還能救你一命,否則……你真的想讓斛律孤把你折磨至死?”這一回李冼沉默了很久,才道:“謝言,我永遠都不會求你,我不會求一個殺人犯、一個叛國賊放我一命。如果你覺得是我做的,那就是我做的,你對自己如此的不自信,即便來這塔悍做了軍師,也永遠不是最終勝利的那一個?!?/br>“你!”謝言有些薄怒,卻沒能發起火來,最后還是嘆口氣,道:“我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斛律孤的?!鳖D了一頓,“說句實話,這種情況下你還能堅持,我不得不佩服你。你想怎么做,是你的事情,我不會插手,可我謝言想告訴你的是,冤有頭,債有主,因果報應,你今天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你曾經做錯事惹下的禍。你,怨不得別人?!?/br>他說罷便起身離開,走到帳門,卻突然聽見李冼道:“謝言,這番話,我也一樣要送給你。但愿你,也永遠不要追悔莫及、怨天尤人?!?/br>☆、75三月初九,大胤依然沒有答應割讓晉陽,反而向塔悍開了戰。這一戰當真讓斛律孤始料未及,匆忙引兵接戰,打了兩天,大胤突然撤兵。關于這次撤兵,很快就有傳聞稱,是將軍林如軒威脅了皇帝,讓他割讓晉陽給塔悍,為了保護身在塔悍的毓王不受傷害,甚至有人說親自看見林將軍把劍架在皇帝陛下的脖子上,皇上迫于無奈,才不得不撤軍割城。于是林如軒被推上了風口浪尖。他和毓王的關系,人盡皆知??稍诎傩昭劾?,一個親王怎么可能比得過數萬人的城池,很快便罵聲四起,他和毓王之間那點擺不上臺面的事又被人們提起,還有他之前護送皇帝春獵失職,被“貶官”一事,通通被翻了舊賬,甚至有人開始造謠說他對皇帝不忠,早就有心置皇帝于死地之類云云。對此,林如軒真是倍感壓力,他林家三代忠良,真的不想把名聲敗壞在自己身上??上胂脒B皇上連他自己的性命都能舍棄,他這一點名節又能算得了什么呢,便也釋然了。后來,沈心讓李冶以李冼的名義發了一紙布告,替林如軒澄清了此事,傳言才慢慢冷卻了下來。但割讓晉陽,已經無可更改。之前與塔悍開戰兩日,一是為了引出林如軒逼迫皇上割城一事,二也是讓城中百姓,盡可能地出去逃難。這晉陽城一讓,也就意味著,快到收網的時候了。玄甲軍,已經蓄勢待發。轉眼已是六月。李冼在這草原上,已經度過整整了一個年頭。——或許是他生命中最難熬的一個年頭。他看過了這一年里的草枯草長,雁去雁歸,也見過了天地茫茫,聽過了風聲呼嘯,終于,覺得累了。一歲一枯榮。他卻不想再看下一歲的枯榮了。該結束了。手里還有最后一片鳳羽,泛著淡淡的紅色光華,輕如無物,又沉如山岳。最后一片鳳羽,最后一份情報,做完了這些,他也該休息了。已經很想睡,可唯一放不下的,還有一個人。墨問。很想再見你一面。外面的草,是那么的綠,綠得沁到人心坎里,忍不住想上去躺一躺,嗅著青草的芳香。風過草動,生意盎然。大胤連續打了三個月的敗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