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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午見到自己的母親,就像是老鼠見了貓,分分鐘安靜如雞,一聲也不敢吭了。雖然郭老太如今看著和善了,但前幾年她卻還是家中一霸呢,說一不二的那種。連她的丈夫賈充當了那么大的官,也不敢與她嗆聲半句,所以,郭家上下就沒有誰是不怕她的。誰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哪天又腦子一抽,就回歸了以前的性格。郭老太在兩個仆婦的攙扶下,上前親自對繁昌公主和王氏道了歉,甚至還鞠了一躬。王氏和繁昌公主自然是忙不迭的欠身,還了一拜,連道“都是小事”。她們肯定是不敢真的受了郭槐這一拜的。要是傳出去了那還得了?不得不說,這位廣城君哪怕老了、和善了,也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玩笑”的誤會解開了,兩家人就又都掛上了歡喜的面容。畢竟大家還是拐著彎的姻親(賈家三娘是太子妃,衛家四郎是駙馬,都和皇家是親戚),家中又有男丁同朝為官,怎么著也不可能真的撕破臉,老死不相往來的。郭老太著重表揚了早慧的衛玠,又推著自己的孫子賈謐上前,好讓他們“小哥倆”熟悉熟悉。三歲的衛玠一臉無語。他能和十歲的賈謐熟悉什么呢?他還是個養在深閨人未識的“孩子”,賈謐已經嗣爵可以出仕了……七年真不是一個小代溝。更何況兩人的親娘還不對付。反倒是賈謐賈郡公(他繼承了外祖賈充的魯郡公爵位),一臉高興。他早就想認識眼前這個好看又懂禮的弟弟了,沒想到還是“親戚”,更是喜不自勝。上前努力的攀談,啰嗦到不可思議。先是替他阿娘道歉,再問弟弟小名叫什么,幾歲啦,可有讀書,可有習字,平時在家中都玩什么,愛吃什么,這是第一次來白馬寺嗎……林林總總,激動的心情溢于言表。“……”衛玠不禁想問,親,你表現的這么喜聞樂見,考慮過你親娘賈午的感受嗎?旁邊的賈午自然已經氣到說不出來話了。她就不明白了,這個世界是怎么了?怎么能變的這么快!她親娘與王氏有說有笑就算了,連她的親兒子都與王氏的兒子手足情深,搞的她好像才是那個不該存在的外人!憑什么?!賈午這一不樂意,衛玠反倒是更加樂意了一點。=V=雖然衛玠的話還是很少,卻總能在關鍵點上,不著痕跡的引賈謐小朋友說下去。語言是門學問,衛玠在學阿拉伯語的第一堂口語課上,教授就教過的,想要學好語言就要多聽多練多和外國友人交流。多練什么的,衛玠沒學會;多聽以及多和外國友人交流,他倒是掌握了精髓,微笑,點頭,專注的眼神與肯定,以及必要時拋出一個大概念問題,對方就會滔滔不絕了。大概念問題就類似于,唔,好比對方說“我遇到了超幸運的事”,你不要說“你肯定很高興吧”這種讓對方只能回答“是”的問題,而是要說“天哪,好厲害,快跟我講講到底是怎么回事”,對方一般就會很詳細的開始講述來龍去脈了。每個人內心其實都有一定的傾訴欲,你給了他傾訴的點,你們的交流時間自然會變長。而你需要做的僅僅只是繼續微笑聆聽,假裝你很在意,對方說不定還會把你引為知己。賈謐小朋友此時就有這種感覺,他越說越興奮,覺得終于遇到了一個懂他的人。衛玠只剩下了拈花微笑。作者有話要說: 凈檢法師,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出家的女性。不過,有關于她的生卒年一直有爭議,可以肯定的是她出生在西晉,遭逢八王之亂,活到了東晉,建立了第一個尼姑庵。文中為了劇情需要,安排她在太康年間就已經受戒出家啦,不過正史上應該沒有這么早。第8章古代八點都不友好:兩方人沒有怎么寒暄一會兒,就準備分道揚鑣了。畢竟賈午一直在強壓怒火,她真的很不喜歡王氏,繼續說下去,她就指不定要干出什么了。王氏也有自己的小脾氣。以大局為重,她可以忍耐賈午幼稚的挑釁,但那并不代表著她就會有多喜歡看賈午的黑臉,所以她也想早點分開。最重要的是,她來齊云塔是為了兒子的身體,可沒空和不喜歡的人浪費時間。話不投機半句多的兩個母親,就這樣歡歡喜喜、如釋重負的開始了道別。兩個兒子就有些舍不得了。好吧,準確的說,“不舍”這種情感是屬于賈謐小朋友單方面的自我認知。衛玠其實不太喜歡這位賈家的小郎君,因為剛剛聊無可聊的他們,最終聊到了和賈謐一般大的衛家二郎,也就是衛玠他棗哥。作為年歲一般大的權臣公子,賈謐和衛璪不可能不被比較。賈謐比他娘爭氣,沒有徹底被棗哥比下去,衛璪善詩,賈謐好賦,功課在不相伯仲之間,又都是面冠如玉的小郎君,還曾被戲稱為洛陽雙壁。他們之間本不應該存在什么沖突的……奈何賈謐的語氣里多多少少還是帶了些自己更好的自得。作為衛璪的親弟弟,衛玠自然不可能喜歡賈謐這種自視甚高的聊天方式。他棗哥兩米八好嗎?有誰能比棗哥好?衛玠第一個不服!于是,在賈謐被他阿娘近乎是扯著離開時,衛玠用盡了全部的自制力,才沒讓他心中“喜大普奔”的情緒表現在臉上。他只是很客氣的應付了一下對方的告別語,類似于“嗯嗯,改日一定一起出來玩”,“你要是有空也歡迎你來衛府找我”之類的敷衍常用句。在王氏眼里,就是看著兒子很認真的在揮別新認識的小伙伴。她不由有些憂從中來,賈家和衛家的關系……可不甚美妙啊。好吧,不只是不甚美妙這么簡單,準確的說,兩家早晚要你死我活,徹底掐死一個才算完。衛玠要是真與賈謐交好,未來該有多傷心啊。不過,緊接著王氏就發現自己想多了。當賈謐再沒辦法回頭看過來時,衛玠一掃臉上的不舍難過,反倒是多了一種“終于客套完能松一口氣了”的慶幸。小小年紀就演技一流,差點連王氏都騙了過去。但果然還是年幼啊,王氏戳了戳兒子如破了殼的熟雞蛋般的嫩臉蛋,想提醒他演戲一刻也不能松懈的真理,沒看凈檢法師還在旁邊的臺階上站著嗎?凈檢法師,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受戒的女尼。她的具體年紀已不可考,只觀面相應該還是很年輕的,肯定不會比王氏和繁昌公主大多少,但她身上由歲月沉淀下來的通透氣質,卻是王氏和繁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