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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罵完了一句,喉嚨口又開始發癢,男人捶著胸口又趴在邊上使勁咳,咳得腦子都發暈了。 門吱嘎一聲被人打開,一個十三歲的半大小子佝僂著背從外面鉆了進來,懷里抱著東西抬頭一眼就看見炕上的男人在哪里咳老痰,小子臉上不由露出惡心嫌棄的表情。 抬手用臟兮兮看不出原色的衣袖捂著鼻子,小子轉身就往里間走,一邊走還一邊捧著個東西不停湊到鼻子下聞。 一股熱乎rou香鉆進了男人鼻孔里,男人也不咳了,連忙叫住小子:“伢子,你拿著啥吃的?趕緊給你老子拿來!” 小名伢子,大名青葉的小子扭頭朝他“嘁”了一聲,腳下一點都沒耽誤地很快就進了里間,揭開手上那包東西最面上被燒得半焦的葉子,露出里面烤得噴香的鳥rou跟鳥蛋。 青葉在里面吃得滿嘴rou香,外面的男人也聞到了更清晰的食物香味,嘴巴里口水嘩啦啦直留,暗罵臭小子一點不孝順,早晚要遭天打雷劈。 不過到底是他唯一的兒子,以后的根兒,男人能亂罵家里娘們兒,卻絕不會用這樣的話來罵兒子。 青葉吃得狼吞虎咽,只有兩只麻雀三顆鳥蛋,自然很快就被他吃光了。 擦了嘴,青葉摸著肚子,還是覺得餓,出里面出來翻箱倒柜的試圖找點吃的。 男人連忙問:“伢子,你娘呢?又去哪瞎混了!這都到吃飯的點兒了,也不知道打飯回來,是不是誠心想餓死俺們爺倆?” 跟大崗屯不一樣,很多其他生產大隊,哪怕是下大雪的冬天,大食堂依舊開著。 像今年這樣收成只能勉強自給自足的年頭,更是家家戶戶摳不出半點糧食,只能指望著大食堂那邊一天兩頓或者一天一頓的伙食把命給吊著。 翻遍了鍋底灶洞都沒找到點吃的,耳朵邊又有這沒用的孬種嘮嘮叨叨罵罵咧咧,青葉不耐煩地一摔破木盆,站起身對著炕上的男人沒好氣地嚷嚷,“能他娘的別叨叨了嗎?煩死了!吃吃吃就知道吃,也不知道出去找吃的給你兒子,我都要被餓死了!” 越說越來氣,青葉上前一腳踹到炕墻上,炕沒事,腳卻踢痛了。 他整個人更暴躁了,看起來恨不得直接把炕上的男人給拽著扯下來,“你看村里的謝家寶,人家今天又在吃烤雞,一個人,吃一個!你看你,跟個廢物一樣只知道躺在炕上等吃等喝?!?/br> “娘也是,還去食堂幫忙干啥,害我被謝家寶他們笑話,就為了拿那點皮子腸子回來養你這個孬種,還不如丟去喂狗!” 男人被兒子一通火氣嚇得不敢吭聲了,訕訕地往炕床里面挪了挪,就怕兒子脾氣上來又跳上來打他一頓。 年輕的時候男人還有個好身板,可惜那時候瞎造,等第一個媳婦病死了,男人更瀟灑了,家里閨女也不管,跑去睡個寡婦睡出了一身毛病。 好在那毛病有得治,男人被嚇住了,終于收了心娶了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可年輕時候到底糟蹋了身子,到這兩年年紀大了,身上的毛病就一個個挨著冒出來。 今年夏天的時候男人熱傷風,當時沒當回事,結果沒想到陸陸續續咳嗽一直沒能好。 到現在,村里人都說他是得了癆病,沒得治不說,還要傳染! 自此以后,男人就天天擱家里躺在炕上要死要活,家里的生計就都落到了青葉的老娘,也就是張翠花頭上。 青葉發xiele一通,又看自己爹畏畏縮縮很不像個男人,對他的輕蔑不屑就更重了,心想,娘的打算才是對的,只要娘跟徐叔成了,那以后他肯定也能像謝家寶那樣吃整個兒的烤雞! 青葉想出去,不想留在家里,免得被這個癆鬼傳染,可掀開破門簾子看見外面嗖嗖刮得打橫著飄的大雪,青葉又遲疑了。 想了想,青葉還是沒邁出腳,轉身回了里屋,裹著棉軟的新棉被睡大覺去了。 娘說了要給他帶rou回來吃,這次秋獵徐叔可是主要勞動力,肯定能分不少rou…… 第101章 挖地窖 破爛泥房子外面風雪來得越發厲害,就算是躺在炕上裹著棉被,那呼呼嗚嗚的風聲還是近在耳邊。 不知道過了多久,炕上的男人都要捂著肚子囫圇睡過去了,門終于吱嘎一聲,又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男人,也就是青有糧連忙睜開了眼睛做起來,動作虛弱卻急切,看見回來的是張翠花,也顧不得罵娘了,第一句話就是問:“吃的呢?有沒有帶吃的回來!” 正低頭拍打著身上雪花的張翠花聞言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轉身將懷里揣著的碗缽哐當一聲放在炕頭木柜上,“吃吃吃,就知道吃!不知道今年收成不好,食堂都只給做一頓飯了?一天天的就知道找老娘要吃的,我能去偷還是去搶?” 別看之前青有糧對家里娘們兒罵得兇,可真面對張翠花了,卻只能討好地笑。 沒辦法,他想活啊。 想活,就只能靠張翠花,所以對某些事他也睜只眼閉只眼,甚至還有點偏向于樂見其成。 張翠花見不得他那慫樣兒,撇撇嘴,一扭腰進了里屋,去給她寶貝兒子送rou去了,才懶得管這個早晚要死的廢物。 張翠花雖然已經一把年紀了,可身材苗條為人又風&sao,在嘎子村也是很有些男人樂意跟她親近的。 不說真的能發生點兒啥,嘴上占占便宜,偶爾得手摸一把也是好的。 青有糧看著碗缽里的菜干稀飯,忍不住心里暗罵:這賤人,現在是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今天分明是打獵隊分rou的日子,她肯定從徐大偉那里拿到了rou,卻偏偏不給他吃! 青有糧牙齒咬得嘎吱吱作響,可最后還是只能一仰脖子,把清湯寡水的稀飯三兩口就灌進了肚皮里。 因為這稀飯是張翠花從外面端回來的,早就被風雪給吹涼了,里面還不知道摻雜了多少雪花,一經下肚,本就沒多少熱氣兒的身體更是從心眼子開始涼透了。 青有糧舔干凈粘在碗沿上的幾顆栗米,哆嗦著將碗放到木柜上,自己使勁兒往被窩里鉆,試圖找到一絲暖和。 靠著一碗稀粥填飽肚子,肯定是不可能的,青有糧忍耐著一直等到傍晚,張翠花終于從里間懶洋洋地出來燒火,準備做飯。 大食堂只提供一頓飯,張翠花哪受得了,所以每天都會在晚上自己做一頓。 青有糧打起精神,瞪著眼睛看張翠花從里屋拿出一塊rou,又舀出一碗雜糧面。 青有糧也沒問她從哪來的,反正他要做的就是盯著張翠花,讓她沒機會糊弄自己。 對于張翠花跟徐大偉的事,兩人都心知肚明,也就青葉人小,不知道這里頭的道道,還以為自己親爹不知道頭上發綠呢。 張翠花看他那餓死鬼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