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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可親。恰恰陽光傾下來,落他在的臉上,他的雙頰比平常更添光華,淡淡的笑著,那嘴角的梨窩淺了,仿若從廟宇中走出的神祗。遲衡有些恍神。鐘續開口了:“將軍,你是怕咱們走不出深林嗎?別擔心!”遲衡啞然失笑。席束道:“遲將軍,今天是第二天,第三天的傍晚,咱們必須原路返回,不然,就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時候了?!?/br>冥冥之中,他們就是要來走一遭的。當天,遲衡生起火,將鐘續放在廟宇中的一個高高的石雕上,笑著說:“聽見了沒?狼嚎的聲音,別動,別下來。我去弄些樹枝柴火來,咱們烤松雞吃,好不好?”鐘續卻一躍而下:“我要和你一起?!?/br>叢木中,鐘續覆著一動不動,望著忙忙碌碌的遲衡獵殺了一只只獵物,鐘續的眼睛泛出光亮。后來,廟宇中,他在火上烤著扒光毛的松雞,翻轉著,小心地將第一塊rou放入嘴里,而后欣喜地撕下雞腿遞給了遲衡。二人其樂融融。席束倒是忙到不見人,他從廟宇中找出很多沒有腐壞的東西,比如一把銹了的刀,一截顏色艷麗圖案詭異的方巾,還有一個滲人的骷髏頭。遲衡讓他別亂跑,免得遇上野獸,席束也沒聽,找的不亦樂乎。遲衡就不管,專心致志地掛下樹皮,搓成麻繩。鐘續好奇地學他,遲衡就教他:“不是所有的樹皮都能搓成麻繩,只有這種樹可以,還有一種藤子,更結實……剛才咱們逮松雞的那棵樹,葉子很厚,林子里要是迷路了,把它的葉子摘下來,砍斷,能滴出水來,可以解渴……要記住,有些果子能吃,有些不能……以后,慢慢跟你說?!?/br>將麻繩結成了網,把所有的食物都兜了起來。到了晚上,鐘續又趴在他大腿上睡著了,遲衡將那把刀在石塊上磨了兩下,刀泛出鋒利的光芒。遲衡撫摩了一下那方巾,兩端似被火燒了,中間既不是繡,也不是染的,似乎是另一種更高超的工藝,看著看著,遲衡發現方巾幽幽地閃著光芒。心中一動慢慢地放下來。遲衡摟著鐘續,似寐非寐,腦海中閃過廟宇的種種,心情一時澎湃,一時沮喪。超脫的話,人人都能說,但幾人能真正超脫得了呢?鐘續動了一動,似乎睡得不舒服,遲衡撫摩了一下他的頭發,鐘續立刻不動了。人生總無法圓滿,知足才好。遲衡將鐘續摟在懷中。次日,天還沒亮,遲衡將鐘續叫醒,與席束說:“咱們趕緊回吧,不然錯過了你說的最佳時辰,不知等到什么時候?!?/br>席束笑道:“你信我的胡言亂語?”不信又能怎么樣事已如此,還不如信了,心里有個念想。三人飛快地沿著原路返回去,好在雖然詭異,遲衡在來時的樹上都做了標記,找起來不費勁,席束佩服地說:“遲將軍想得周到,你什么時候想到要做標記的?”“以前我常迷失山中,養成了習慣?!边t衡揮了揮手上的匕首。“跟著你,很踏實。你總是那么胸有成竹嗎?”遲衡笑道:“當所有人不知所措時,必須有人要胸有成竹了,搏一把,對了就對了,錯了也不遺憾。你也不錯,這么鎮定,一般的書生或平常人,進了這種地方,怕是沒有不慌腳、不怨天尤人的?!?/br>席束沒留神腳下,驟然絆了一下。遲衡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撈了起來順勢往身邊一拽,席束就到了他的懷中??上]有立刻起身,而是本能地抱住了遲衡的腰。遲衡拍了拍他的肩膀,席束面露痛楚:“腳筋還沒順過來了,等一下下?!?/br>遲衡只得環著他。眼前,陽光明艷如斯,擁抱真實甜蜜。鐘續忽然跑過來,臉色漲得通紅,一句話沒說驀然將席束狠狠一推。席束一個趔趄,遲衡迅速抓緊了他的手,才沒摔倒。鐘續一臉怒氣沖沖,咬牙切齒。席束站了起來微笑看遲衡:“多謝遲將軍相助,方才我的腳筋抽了一下,現在沒事了?!?/br>遲衡嘆了一口氣郁悶地向前。鐘續追了上來,一把勾住了他的手。遲衡停下,凝望鐘續的眼睛:“鐘續,你為什么推他?”鐘續露出怒意,不說話。遲衡哪能不知道,在鐘續還是鐘序的時候,他就已經是這樣任性的脾氣了,遲衡半俯視,嚴肅地說:“鐘續,這是最后一次,以后絕對不能這樣了,我會生氣的。到了昭錦城,你會遇上很多跟我相親相近的人,他們都是乾元軍的將領或謀士,你要是再這么任性,我怎么把你帶回去?”鐘續不說話。遲衡就盯著他,迫他回答,終于,鐘續低聲說:“我知道了!”。第268章二七一【第二百七十一章】三人拿著長長的堅硬的被削尖了樹干,在深林里穿梭。很快又看到熟悉的血藤葒狇,前方又是充滿黑鳥鳧鷲的詭異之地,遲衡回視席束:“席束,我知道你還留戀這里,反正是我曙州的地盤,什么時候來都是來,趕緊離開要緊?!?/br>席束握緊手中被削尖的樹干:“將軍可以叫我少舒?!?/br>少舒和席束有什么分別?遲衡指著烈日西斜:“再不快走,就回不到昨天的地方了?!比諡槠?過期不候。“你這么相信我們能回去嗎?這種詭異之地,就像天邊忽然開了一道口子把我們裝進去了一樣?!毕p松地笑,“我已做好了一生在這林子里的打算——這地方不賴,吃喝不愁,與將軍一起,一世之隱再合適不過?!?/br>“那你呆著喂鳧鷲吧?!?/br>當然不可能,席束腳步飛快跟了上來。這邊是血藤葒狇,那邊自然是畏懼葒狇的鳧鷲,遲衡能看到黑色的鳧鷲飛起飛落,很多很多,鋪天蓋地,黑壓壓的一大片,比進來的時候多多了。遲衡停了一停,砍斷葒狇,將每個人的衣裳都染成了血紅色,散發出濃郁的香得幾乎成臭的味道。遲衡給鐘續蒙住了臉,檢查了每一根樹干。“席束,火還沒好?”火滅了四五次,包含水分的枝葉也不容易點燃,但在三人鍥而不舍的堅持下,腐葉最先燃燒起來,而后蔓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