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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梁胡子和段敵還能硬扛住的。但是,若長此以往,封振蒼一定能吞掉夷州的——因為封振蒼下轄三州,而梁胡子只拿夷州在硬扛著?!?/br>“咱們也只有一州?!?/br>“州多州少不是勝算的必要,梁胡子根本就沒有連橫也沒有向外擴張的策略,只是硬扛,能扛的過去嗎?段敵也一樣,只是疲于應付。如果壘州也一樣,生拼硬耗,肯定是耗不過的。而且耗的時間越長,封振蒼的勝算越大?!?/br>容越沉默。158、一五八【第一百五十八章】遲衡話鋒一轉:“知道霍斥為什么一直無法壯大嗎?原因就在于他最初不肯舍棄夷山,后來又被顏王軍壓制住了,時過境遷,優勢有時會變得拖累的。壘州這個地方,雖然富庶,但偏居一隅不適合據守,只能守,很難往外攻;而且一旦失守只能節節敗退,這是當年駱驚寒十年也沖不出去的原因?!倍热鐫糁?它不富庶,但是兵家必爭之地,因為它退可守進可攻,地利絕佳。容越頭疼:“可壘州臨夷州炻州,根本沒法擴,只能向上奪玢州?!?/br>“我去說服炻州?!?/br>容越和岑破荊一起驚訝地看著遲衡:“什么?”“如今炻州是由紀策統領的,炻州和壘州的境地一樣,同屬顏王軍所以不能同室cao戈,但紀策應該也不愿意讓炻州歸屬段敵和梁千烈,所以僵持著?!边t衡說著大家都知道的現狀,“但炻州也挺不了多久,北是元州夷州,西是西南王諸郡。而且,紀策是很好的軍師,卻絕不適合統領千軍?!?/br>容越給他滿上:“你能說服他?”遲衡喝了一碗酒,長嘆一聲:“不是能不能,而是必須說服紀策。顏王軍分裂時,他憤而離開,蝸到炻州,肯定是和那二人都鬧僵了。而且他手底下沒有過硬的將領——真沒有想到,顏王軍就這么散了,只有禍起蕭墻,才能散得這么干脆徹底啊?!比羲叵掠兄?,不知該如何難過。“連橫了炻州之后呢怎么辦?下一步攻西南王嗎?”“不,等著段敵撐不住了?!边t衡支手。三人借著酒勁說了一晚,岑破荊最先躺倒,被護衛抬進了屋里睡覺。容越借著最后一股清醒道:“遲衡,當年是你把我帶出紫星臺的。離開時,你說讓我守著,說要不了一年就行了,結果呢,一眨眼一年半……罷了,不說了,破荊的信都給我說清楚了,人死不能復生……”哐當一聲,遲衡一下子將碗捏碎了。容越沉默一下,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腕,道:“因為天底下均知顏王軍已經散了,咱們再打著顏王軍的名號也不行,我一直不同意將壘州軍并入梁胡子的千軍,因為我不服他,但我也沒打算一人獨享,當初一起打下壘州,如今你們回來,壘州就是咱們三人的?!?/br>遲衡還沒回答,容越身子一軟鉆進了桌子底下。就這,手腕還握得緊緊的。遲衡甩也甩不脫,沒辦法只得一口氣將他攔腰抱起。容越身段是一等一的好,沒有贅rou,但是骨頭重,抱在手里也是沉甸甸的,問護衛:“他睡哪一個房間?”護衛將他引回內寢。遲衡一看臥室就忍不住笑了,雪墻凈地,窗明幾凈,臥室那書架分明就是與紫星臺一般無二致??磥?,即使再無道性,再怎么叛逆,再怎么覺得那里枯燥無味,熏染了十幾年,滲入骨髓。遲衡將他放在床上,被子蓋好。容越的手卻一點兒沒有松開,口里嘟囔,含含混混中有一句是清楚的:“遲衡,別犯傻,沒有想不開的,兄弟們都等你!”窗外月清花明,遲衡將容越的手反手握住,放在額頭。許久,容越終于睡著了,遲衡起身離開,才走出房間走入院子,就見石桌前坐著一人,月下獨酌,長發垂下,飄然如謫仙,遲衡一愣:“莊期,你也在?”莊期本在元州城,后來一亂他自然來到壘州。遲衡擺衣坐下,和岑破荊是隨意,但和莊期一起卻立刻很是不自知。要了兩個酒杯,為莊期倒上,二人溫文爾雅各自飲了一杯。莊期還是那么少話,什么也不問只是喝酒。遲衡已經醉了七八分,不由得趴下。以為他睡下,莊期才說:“師父說你命'帶'桃'花'一'點'煞,如正午灼日,親之則暖,太近則灼。那天,算出二星伴月一星隕,我以為朗將是月,你是星,所以快書給你,生怕出意外,但還是遲了?!?/br>遲衡握拳于心口。“但會出意外并不是因為你的煞,凡事都有定數。顏鸞命定英年早逝,而你可以長命百歲。師父說,你命里會遇上許多對你極好的人,他不會是最后一個?!?/br>“我不需要?!边t衡抬頭,冷冷的說。莊期低頭猛飲一口酒。遲衡一口悶下,一言不發,轉身踉踉蹌蹌地離開了。他的腦子昏昏沉沉,轉入駱府的園林假山之中尋不見地方,走一走腿就軟了,就地坐下,背靠一顆歪脖子樹下,伸長了腿,歇了不多時,但覺胸口有一團火在燒,烈火焚心,焚得經脈欲裂,很快蔓延到手足和全身,像被地獄之火焚燒一般渾身焦灼,燒得嗓子都啞了喊也喊不出聲來。灼紅的眼前浮現出地獄中的許多血紅的鬼影,發出風嘯一般的尖叫,一個一個帶著尖牙利爪向他撲過來,長長的紅指甲直直地刺向了遲衡的心。個個驚悚可怖,遲衡難免心生畏懼。而且心口被抓得非常痛。帶著萬丈火焰遲衡連滾帶爬,試圖擺脫那些厲鬼,但是兩腿卻發軟爬也爬多遠,就在此時,一個披頭散發的厲鬼燃著火焰瞬間撲了過來,一口咬住了遲衡的肩膀。痛入骨髓。遲衡拼命甩了好幾下也沒甩掉,眼見著那口舌吐血、兇神惡煞的鬼臉就要湊到眼前。不知哪里來的一股力氣,遲衡忽然伸手扣住厲鬼的脖子,用盡渾身力氣狠狠往下一摔,那厲鬼一聲慘叫在地上滾了幾滾。遲衡一鼓作氣,運起千萬力氣,一腿踹過去,只見那厲鬼咔嚓一聲,腰竟然被生生踢斷了。瞬間,風嘯的尖叫停了下來,那些鬼影也停了下來,只有熊熊烈火還在向上蒸騰,不多時烈焰焚過,將那厲鬼吞噬了。遲衡抹了一下嘴角的鮮血,握緊了拳頭。血腥飄散。不知燒了多久燒得遲衡視線模糊,燒得目之所及只有灼燒后的灰燼,一陣涼風襲來,灰飛煙滅,清水一顆一顆滴下,滴在臉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