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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漫天白絮,紛紛揚揚,好一場大雪!遲衡戴著蒼青色的斗篷,沒等進馬廄,就見最外頭拴了一匹雪青色的馬。那馬生得十分矯健,肌rou有力,鬃毛長長的,一絲不亂。見遲衡來了,馬尾隨意一甩,拂過馬背,閑適如行云。遲衡被吸引住了,上前摸了一摸。馬踏了踏白雪,回頭看他。馬的雙眼十分大,瞳仁清澈,高昂著頭嘶叫了一聲,而后低頭在他身上蹭了一蹭,又溫順又俏皮,討人喜歡的小孩子一樣。遲衡滿心歡喜地撫摩著它的頭,愛不釋手。“喜歡嗎?送給你的?!鼻胍慌?,嘴邊含一瞥隱隱的笑。“真的?”遲衡又驚又喜。“你喜歡就好,前天無意中看到,顏色特別,就買下了?!鼻胝f得隨意,拍了拍馬鞍,“你這次走得遠,得要一匹好馬才行??礃幼?,腳力也還行?!?/br>遲衡高興得不像話。曲央遞給他一件青色的袍子:“穿上吧,這天氣,越來越冷了?!闭f這話時,他不看遲衡,卻看漫天的雪花。青袍內綴一層絨,一看即十分暖和。仗著年輕血氣足,也沒有多余的衣裳,一整個冬天遲衡都穿那兩件舊單裳,實在冷得不行就跑火邊烤一烤,挨過了一天又一天。其實曲央自己也是兩件單裳加身,過了一冬。見遲衡不接,曲央上前一步,青袍迎風一展為他披上:“一路小心?!?/br>44、求收藏·7天日更作者有話要說:親們,明天我歇息一天,周三繼續更新!周四之后又將是七天連載啊,請多多支持喔=^_^=?。?!【四十四】一川疏雪,偶見雪下梅枝發花,十分動人。十二月的夷山,風景與秋日全然不同,肅殺之氣盡出。夷山山脈連綿千里,霍斥的本營所踞的山頭叫霍山,也是因霍斥而得名的。上次是被霍斥親自領進本營的,走的全是人煙罕至的小路,且暢通無阻。這次得走慣常去霍山的崎嶇山路,所以才到關口就被攔住了。霍斥已經十分成氣候了,關卡與城池無異。遲衡報上名,守關的小兵跑去問了半天。遲衡的手腳停在原地均被凍得發麻了,才姍姍回來,終于讓進去了。遲衡騎著大馬,被領進了關口。這里的地形十分險峻,懸崖峭壁,走不到百步,轉了一個彎,小兵指向前方:“通報過了,你自己進去吧?!?/br>前邊是陡峭的斷仞,腳下是萬丈深淵,中間唯有容一人過去的鐵鏈橋。遲衡一看,不由嘆服,說是鐵鏈橋,實則只有三根鐵鏈,橫在兩崖之間,上邊一條鐵鏈供手拽,下邊兩條鐵鏈,供腳踩。風呼呼地呼嘯,如入鬼谷。天塹。這就是天塹。遲衡頓時明白了,為什么霍斥一直沒有被剿清,山路已經崎嶇,這個關口還如此險峻,只需要守住本營的另外一個出路,就足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除非插翅飛過才能到達對面。所以,霍斥有如此地利在,何愁外敵?遲衡將馬交給小兵,請他幫忙看管,自己則拽住冰冷的鐵鏈,搖搖晃晃中走了幾步,低頭一看,如踏虛空,腳下不由一抖。別說英雄一身肝膽,到了此時由不得你兩腿發顫。更別提還有宿在崖壁上的不知名雄鷹禿鷲或是什么惡鳥嘎嘎地嘶叫,天色陰陰沉沉,地獄亦不過如此。晃晃悠悠終于爬到對面,遲衡的汗水都濕透衣裳。守在鐵鏈這頭的大胡子兵士喝喝地笑:“不錯啊小伙子,手腳挺麻利的,好多人還沒走兩步就回去了,也有走到一半死活嚇癱了的?!?/br>遲衡看看僵硬得張都張不開的手,心想自己離癱也不遠了。“大哥,霍山到處都是這種天塹嗎?”大胡子兵士咧嘴:“老天爺哪能給這么多,就五六個,這條屬最輕易的?!?/br>看來,霍斥充分利用了這種天塹地利,將要緊的東西如兵器如軍糧全守護起來,難怪之前數年,夷州歷任掌權者多次剿匪,都絲毫沒有觸及,反而讓他越來越壯大。但是同樣,話說回來,這種天塹是地利,也是局限。弱小時可以倚之為護佑,但一旦壯大到一定程度,則會成為禁錮的牢籠。畢竟這只是山頭,再大的山頭也是山頭,跟城池不能相提并論。別人是打不進來,但他也走不出去。這應該是霍斥為何有意與顏王軍合作的主要原因吧,他不甘于只做山頭大王。跟著大胡子兵士往里走,越往里越有人氣,叮叮當當敲著鐵器,轉了好幾個彎,豁然開朗,遲衡看著聳立在前方二層樓高的高臺,就是那夜自己窺探過的地方。黑夜與白天,原來是如此的不同。霍斥坐在大堂。遲衡恭恭敬敬施禮,將梁千烈給的信函遞上。見他這么規規矩矩,霍斥哈哈一笑接過信函:“跟大哥還這么客氣的。夷州城是斷糧怎么的,才幾天不見就瘦了這么多,早讓你到我這里來,豬肥羊壯野味又多,保管你吃得白胖白胖?!?/br>聽這口氣,全然忘記當初怎么不讓自己的走的。“照川也有失算的時候,他說你回去之后,鐵定會立即被左昭遣過來當信使,哈哈哈,害得安錯每天盼,盼來了一個不是一個又不是,今天給他個驚喜?!被舫獠痖_信掃了一眼,放到桌上。遲衡勉強一笑,當初,確實被遣過來,若非中間曲折也不是如今這樣。“這是怎么了,氣色也蔫蔫的,關口那些弟兄們沒為難你吧?!被舫獍櫫税櫭?,“以前多精神,現在整個頹了,跟換了個人似的,在梁千烈手下不順心怎么的?”霍斥粗中有細,再問下去,非得把底兒都刨出來不了。遲衡趕緊岔開話題,說明來意。“顏朗將有空了?不如請他上夷山來玩一趟么,哪里見不是見,霍山的風光也不錯嘛?!被舫膺泼艘幌?,玩笑著說。這怎么行?來了就掉坑里了!“朗將和梁右將軍都很看重議和這事,不知霍大哥什么時候方便?”“右將軍?梁千烈升得夠快啊,看來顏王軍真是要不一樣了?!被舫馊粲兴?,“臘月,就等過年,哪天都閑。你說朗將會在哪里停?”元州在西,夷州在東,一衣帶水,中間隔著一條元湘河。遲衡指著地圖上的元湘河:“這一路上,霍大哥隨意挑個地方都可以?!奔仁亲鹬?,更是明示:顏王軍誠意十足,坦坦蕩蕩,絕對不是敷衍不是陷阱。霍斥沒有正面回答,哈哈一笑:“上來也不容易吧,吃飯了再說?!?/br>席上,古照川見了遲衡,又驚又喜,打量半天:“怎么氣色這么差,你有沒有覺得胸滿雍滯,會不會覺得骨節酸疼,來,我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