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53
書迷正在閱讀:獨家記憶、學車師傅幫幫忙、如何攻略王君、婚后日常、等風來、造人記、重生軍嫂、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的omega、當弱受穿成種馬文男豬、beta他心里苦
裝進飯盒里,送去兒子的學校,男孩隔著學校鐵鑄的門閘,冷淡地回答:“你以后都不要來送飯了,我自己在學校吃就行?!?/br> 他接過飯盒,看也沒看,直接把里面的飯菜都倒進了垃圾箱。 可是女人還不知道這是為什么,她茫然地站在原地,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 這個年紀的男孩已經有了虛榮心,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父親是一位高學歷的機械工程師,而他的母親則是一個粗鄙又沒文化的下崗女工。 當他那位體面的父親再次來學校里看他的時候,他終于熬不住跟他見面了。 父親過得很好,在學成歸來后就離開了那家瀕臨倒閉的廠子,自己跟人在外面開了公司。唯一的遺憾就是他再婚多年,再沒有過自己的孩子。 當年跟父親一見鐘情讓他勇敢追求愛情的年輕女生,最后也沒有如愿成為那個他父親的妻子,男孩的后媽?,F在跟父親結婚的女人也并不是很年輕,但她雍容大方,待人接物充滿女性魅力和溫柔。 男孩忍不住想,如果這才是他的親生母親又該有多好? 他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在年輕是多么美麗,他每天看見的都是她不修邊幅的模樣,她日漸蒼老的容顏,還有被生活重擔慢慢壓彎的背脊。 他只看到她小氣粗魯又固執的一面,她會在骯臟的菜市場里為了一毛錢跟菜販子討價還價,甚至跟人大聲吵架,臉上帶著自鳴得意的勝利,她希望他能考上大學,將來找一個穩定的鐵飯碗,但她從來都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小時的童言無忌,夸下??谡f他只要mama不要那個男人,可在長大之后終于還是爽約了。 他開始不斷跟父親見面,隨著事業成功的父親出入各種華麗的場合,進出各種飯局,他發覺自己的眼界狹窄,竟被困在一口粗陋的井底多年。 而女人只是隱約感覺到自己的孩子變了,可是她太忙,根本顧及不到他為什么會變。 她終于下定決心去街邊擺攤,早上賣早點,中午回家休息一陣,晚上再賣晚飯和宵夜。 在擺攤的時候,她又碰見了過去的鄰居。那個鄰居也同她過去一樣,被左鄰右舍指指點點,說是不安分守己,不懂得持家。 她穿著體面的羊絨大衣,踩著高跟腳來到她的夜宵攤子上,一直好奇地盯著她,最后終于粲然一笑:“啊,是你啊,就說看著眼熟,但是一下子沒認出來……” 那個鄰居還是當年的樣子,可她早已面目全非。 兩個女人在附近找了一個茶水攤子,坐下來慢慢聊天,越聊,女人越覺得自己形容狼狽。 她迷茫地問:“當年鄰居們都說我不是好女人,所以我學著做一個人們交口稱贊的‘好女人’,可是你看看我,我過得這么慘,這是為什么?” 那個依然如當年光鮮亮麗的女人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滿是同情地回答:“可能,這就是命吧?!?/br> “命么……?”女人望著遠處,她看到了一輛黑色的轎車在路邊慢慢停下,很快就有人從酒店出來,上了車子。 她眼尖,認出那是她的前夫和告訴她正在參加晚自習的兒子。而那家富麗堂皇的大酒店是她這輩子連走都不敢走進去的存在。 她迷茫而又痛苦的眼神似乎穿透了屏幕,直擊人們心間。 故事的基調很沉默,畫面也很灰暗,不動聲色,但又是無聲的哀慟。 聶棠用一只手撐著下巴,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盯著屏幕。 沈陵宜忍不住在她耳邊低聲道:“你媽這次的演技,真的挺好的?!?/br> 聶棠微微一笑:“mama從前就只是沒有機會罷了?!?/br> 日復一日飾演那種單調平面卻又無腦的惡毒女配,根本不費力氣,怎么可能會用心?難道還要把無腦惡毒演繹出不同風格不同味道嗎? …… 電影在不知不覺中到了結尾,母子倆在經年日久的不理解和怨恨之下,變得越來越冷淡,他們不再有耐心好好地坐下來說話,一旦開口總是要忍不住爭吵。 母子的感情出現了越來越多的裂痕,母親的剛愎自用讓她不愿意低頭,而男孩的固執清高讓他不愿意換位思考。最終,回應彼此的只剩下安靜的空氣和長久的沉默。 終于在男孩十八歲生日的前夕,他說,他想搬去跟父親住,因為他能教會他許多東西,還說要供他出國讀書。 女人什么都沒說,只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一晚上都沒睡。 她不斷地反思,她究竟是如何把自己的一生過得這般千瘡百孔? 當初結婚的時候,她的丈夫愛慕她,說她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女人,而當他想要離婚的時候,又說這不是他想要的愛情,他不能這樣如同行尸走rou一般過下去。 他的兒子,在她剛離婚的時候曾說過,以后我養你,我再也不理睬那個男人,可是現在,他卻說,他想跟自己的父親一起過,父親能供他去國外念書。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都將徹底跟她劃分界限。如果這不是她的錯,那到底是誰的錯呢? 翌日,她是被開門的聲音從瞌睡中驚醒的。她打開房門,滿臉疲憊地看著兒子提著一個巨大的旅行袋,想要打開鎖離開,卻又不小心發出了聲音。 “……我走了?!眱鹤右娝戳诉^來,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又摸了摸鼻子,重復說,“我走了,過幾天再回來看你吧?!?/br> 女人揉了揉僵硬的臉頰,低聲說:“等一下——” 她沒有給對方回應的機會,就直接走進房間,很快又重新出現在房間門口,她手里攥著一樣什么東西,再猶豫片刻后,就硬塞進男孩的手里:“你拿起吧,這些都是你的?!?/br> 男孩低下頭,看了看面前這個瘦弱的女人,又攤開手,看著手掌中被揉得皺巴巴的存單。 存單上寫的是他的名字,辦理日期就在上個月,存單的金額可能就只是他那個體面父親一晚上應酬的消費,可這些錢,大概是她這輩子所有的積蓄了。 “你……” 男孩本來想說,你還是拿回去吧,我不需要。 但最后他還是沒能說出口。 他不禁又回想起親眼所見的那一幕幕,他的母親為了一毛兩毛的菜錢,在菜市場里跟菜販子吵架,她舍不得給自己買一件外套,她的衣柜一共就只有那么兩件衣服,都穿了快有十年。 這樣一張輕飄飄的銀行存單,躺在他的手上,仿佛重逾千斤。 “你拿著吧,這本來就是你的?!迸擞种貜土艘槐?,她的語氣帶著一點顫抖的哀求。 男孩把存單粗暴地塞進口袋里,提起包,用力地拉開門就走。 他一口氣沖下了長長的、又陰森的樓道——他曾在夢里也擺脫不了的那種陰暗和臟亂,空氣那股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