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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悠悠蕩蕩。 “流月?!标慃[動了動唇,發現聲音有些啞了,她輕聲咳了咳,仍是不怎么舒服。 流月站在外頭守夜,聽了她的聲音,忙不迭端著蠟燭進來,借著燭光,瞧著她面色白得不像話,一邊將她扶起到軟凳上坐著一邊道:“姑娘臉色這樣蒼白,可莫是吹了風受了寒?” 陳鸞搖頭,道:“無事,方才做了噩夢?!?/br> 現在還是一身的冷汗。 待洗漱過一身,又用了一小碗白粥,天已亮了。 這兩日都是陰天,空氣中纏繞著霧氣,灰蒙蒙的一層,人站在小十米之外,便只能瞧見一個模糊的影子。 福壽院與清風閣離著不遠,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陳鸞就已進了小院,正巧碰上同來請安的陳鳶。 陳鳶朝她友好地抿出一個笑,陳鸞瞧見了,腳下的步子頓了頓,而后直直略過她,目不斜視地朝著里屋去了。 就連一個眼神也沒給她。 早就不想與她們演戲了,這會終于有個豁口叫她發作,不若就此徹底鬧翻,還沒人能挑出她的錯處來。 平白無故的對著仇人露出友好的笑,她心中憋屈得慌。 老太太經此一鬧,精神也不太好,見了陳鳶,話沒說幾句就叫人回了,倒是將陳鸞招到跟前來說了好一大通話。 “前陣子二姑娘那事,祖母錯怪了你?!崩咸罩氖?,重重嘆了一口氣,唏噓不已。 “國公府子嗣凋敝,你二meimei雖與你不是一母同胞,但都是實打實的流著鎮國公府的血脈,你們兩人切莫因此生了嫌隙,日后,還能互相有個扶持??!” 說了這一大段話,老太太口有些渴,陳鸞端了茶盞遞到她嘴邊,沉默了一會小聲道:“祖母,往日我待二meimei如何,這府上眾人皆看在眼里,康姨娘平素對我也是噓寒問暖,可一出了事,就急著往我身上潑臟水,這是個什么理?” “上回二meimei落水,著實太叫鸞兒心寒?!?/br> 老太太又勸了幾句,見她不溫不火帶過也不妥協的模樣,只以為她是一時意氣用事,也沒有太過強求。 畢竟是年輕氣盛的,受不得委屈,等過些日子,自然就好了。 四月的尾巴流水一般自指尖劃過,消逝無痕,一入五月,天氣就忽然變熱很多,各府各院都開始擺上避暑的冰盆。 五月初四傍晚,陳鸞與陳鳶在老太太屋里用晚膳,用完膳,老太太漱了口擦干凈了手,一雙老眼中滿是笑意,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側首與陳鸞說:“明兒個是端午,今日未時進府的小丫鬟,是在小郡主身邊伺候,約你明日出去玩的吧?” 陳鸞動作一頓,笑著點頭,道:“什么都瞞不過祖母的眼?!?/br> 尋常的節日,她與小郡主等人,總會約著在一塊,逛逛南北街的鋪子,在酒樓里聽戲吃茶,若是端午,則又不同些,她們會蒙著面紗去朱雀橋頭看龍舟,買下不同餡的粽子。 老太太了然地頷首,囑咐道:“雖是去湊個熱鬧,但也要注意些,如今你的身份到底與旁人不同?!?/br> 不是未出閣的姑娘了。 陳鸞下意識地皺了皺眉,老太太卻以為她是女孩子面薄,也就點到為止,轉而對著陳鳶招了招手,“你二meimei身子如今也將養好了,明日便跟著你一塊去吧,人多也熱鬧些?!?/br> 說完,見陳鸞面色不算好看,便又笑著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撫。 “好了,姐妹兩哪有隔夜的仇?這端午,一家人就得和和氣氣,開開心心的?!?/br> 話說到這個份上,陳鸞心中氣結,也就不好再推脫,她精致的下顎微抬,露出一雙韻致嬋嬋的杏眸,里頭盛滿了譏笑,說出口的話卻是再柔和不過,又嬌又糯,半分刺也叫人挑不出來。 “二meimei若是想去,自然是可以的?!?/br> “只是有句話,鸞兒當著祖母的面說明了,二meimei明日需得緊跟著,若是在人流中走散了,可怪不得我?!?/br> 陳鳶嘴唇蠕動幾下,狠狠攥緊手中的帕子,從牙縫間擠出一句好來。 老太太見狀,笑得開懷,這才招手叫她們回了。 半夜,下了一場大雨,陳鸞撩起簾子朝外一看,眉心舒展了些,將手中書卷放至葡萄手上,輕言呢喃道:“今夜下了雨,明日就該放晴了吧?” 葡萄篤定地點頭,倒是流月一下子笑出了聲,道:“哪有這樣的說法?姑娘又是聽了葡萄的胡話吧?!?/br> 陳鸞忽而有點不好意思地抿唇,低笑道:“我這幾日觀察出來的結論,似乎就是這樣的?!?/br> 去了心中的一塊大石,她這幾日的心情也跟著好上不少,不再整天惶惶不可終日。 早間又下了些雨,非但沒能一掃夏日的燥熱,反而像是以天地為籠,為這渺渺人間更添幾分煩悶。 青石小路蜿蜒狹長,陳鸞今日穿的蓮青色壓金線繡榴花長裙,走動時珠環相撞,叮咚作響,她走出清風閣幾步,想到梨花軒那位,下意識地皺眉,問:“怎么沒見二姑娘的人?” 流月才要上前一步回話,就見梨花軒的一個婆子滿臉喜色,帶著某種得意,福了福身回稟:“大小姐安。今日早上姨娘身子不適,大夫診出了喜脈,二小姐想陪著姨娘,就不去觀龍舟了,特要老奴來向大小姐告個罪?!?/br> 四周俱寂,陳鸞臉上笑意褪盡,她聽見自己的聲音,一字一句冷靜地道:“既然如此,就勞你待我去恭喜姨娘?!?/br> 她手心攥著帕子,芊芊手指根根青白,怎么也沒想到,這一世竟發生了這樣的變化。 前世,康姨娘生了恒哥兒,肚子就再也沒有過動靜。 直到她死,也沒有再蹦出個一兒半女出來! 第14章 許是念著端午節慶,在下了一場雨后,天便放了晴,金黃的光透過如洗的云層,一束束照射下來,拂過人間萬物,柔和又帶著些微熱度。 陳鸞的心情跌落到谷底,她思量著今生前世,確實是沒有聽說康姨娘再有過身孕。 她踩著青石子路,問同樣滿臉憂色的流月,聲音刻意壓得有些低,“今日那邊是什么情況?” 流月明白她的意思,斟酌著道:“姑娘,國公爺自那回老夫人氣昏過去,便對康姨娘多有冷淡,這小半月里,僅僅只去過一回,還是為了三公子的親事?!?/br> 陳鸞腳下的步子一頓,而后又若無其事地問:“親事?” 康姨娘一日沒有坐上主母之位,陳昌恒便只能在高門貴族的庶女或寒門小戶的嫡女中挑挑選選,一日都越不過半分去。 哪怕他是這鎮國公府唯一的男嗣。 她原以為,為了這門親事,康姨娘與陳申都還得再搗鼓出什么幺蛾子來,卻沒成想,兩人老老實實,卻出了這樣出人意料的事。 她可沒忘記祖母無意中提及,康姨